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老公公被他弄得英明其妙,怀疑的看着他。
“我的父亲死了!”
老公公感叹的微喟一声,又道:“那你总知道你的姓氏,怎说没有名字呢?”
他摇头不答。
忽然——
老公公发现他左手所持的剑,面色大变,退了一步,激动的道:“你……你的师父现在何处?”
他茫然的道:“师父,我哪来的师父?”
“你手中乃是铁剑从何而来?这是我多年好友之物!”说完,又沾沾自语道:“他失踪了二三十年,难道有这样年青的传人?”
“这支铁铁是一个无名的老人所赠。”他不说实话。
“你说的是真话?”
“不敢欺瞒老公公!”说着,退了一步,望着这激动的老人。
那女孩像发现希罕事似的尖声叫道:“爷爷。
他尬尴的涨红着脸,转身就走。
“小友慢走,老夫还有话问你!”声落,白发老公公已立在他前面一丈之外的道中,身形之快,无与伦比。
他不由一呆,但看老公公,似并无恶意,心中十分歉然,正想把实情说出。
一阵破空之声,倏然传来,十余条人影纷纷纵落当场,他一看,赫然又是圣教六巨头他们带着手下来到。
众人相顾哈哈一笑之后,离心堡主西门无忌冷冷一笑道:“小子,乖乖随我们回去吧!”
慕容昊双目喷火,口中大骂道:“你们如此赶尽杀绝,只要少爷不死,哼!总有一天,要你们圣教冰消瓦解!”
众人听他小小年纪,说出这等怨毒的话,不由杀机更炽,除去他的心也更切。
西门无忌厉笑一声道:“小鬼,你只有今天了,别谈什么以后吧!”话未说完,曲指如钩,蓦然向他面门抓去。
他骇然大惊失色,只觉手臂一紧,已被那老公公带在一边。
西门无忌一爪抓空,目射凶焰,瞪着白发老人道:“阁下何人,竟敢伸手管我圣教的事?”
其余众人,纷纷上前一步,一齐怒视着老公公,声势汹汹,大有一拥而上之势。
老公公不屑的冷哼一声,傲然道:“老夫的姓名,你们还不配问,你们如果不服气,无妨一齐上来试试,这少年的事,我管定了。”
众人见这老者,两眼神光湛然,既敢明言叫阵,当然不是等闲之辈。但,对于慕容昊,不惜他们联手追踪,誓必要将他毁去,同时无数黑白两道高手,为了铁剑的原故,要想从他身上,揭开一段武林秘辛,也在不分昼夜的追截,今天机会凑巧,岂肯放手。
西门无忌大喝一声:“老鬼休狂,要你见识见识圣教的厉害。”
双掌齐扬,猛向老者推去,势疾力沉,力道何止千钧。
西门无忌在众人中,武功最高,而且极富机智,他知如不迅速解决,时间一久,碰上其他高手再来横插一手,可能又要像前几次一样,无功而退。
白发老者见对方掌势雄浑,如狂涛巨浪般卷来,亦不敢大过托大,面色一整,双掌交挥,一股阴柔的劲道,应掌挥出,立将对方雷霆万钧的掌势,消解于无形。
西门无忌见自己十成劲力的一掌,宛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不由面色倏变,忽地想起一人,脱口叫道:“无极老人公羊明。”
众人一愕之后,暴吼一声,纷纷攻上,剑掌交挥,势如排山倒海。
骑在小骡上的女孩,尖叫一声,撤出一把不到两尺的银光雪亮的短剑,由骡背上飞身扑入斗场,只见她一个小身形,裹着一重银光左冲右突,而那银光寒气森森,显然是一柄宝刃,四个使剑的壮汉中,立有两人挺剑接住。
慕容昊铁剑一挥,呜呜怪啸声起,也自出手攻击。
那白发老者,冷笑连声,双掌运足“无极柔功”,交互挥出,众人攻出的掌风,似撞在一重软绵绵的物体上无处着力,而随着所用的劲道反震回去,同时一股股阴柔掌风,一沾身体,立交猛劲道。
众人知道遇上了绝世高手,但仍乍退倏进,狂扑不休,老公公似不愿伤人,所以被震退的人,发觉自己并未受伤,更形强猛的出手攻击。
那边慕容昊身形方展,月剑庄主越文强阴笑一声,立既抬上掌爪齐施,不到两招,被一把抓实,腰际一麻,立被制住,横躺地上像死去一般。
越文强收拾了慕容昊,见两个壮汉被小姑娘边得团团乱转,小姑娘招式虽奇奥,但剑短身小力弱,故无法伤人,念头一转,疾向小姑娘射去,猛挥一掌,将小姑娘震得退了数步,向两壮汉一努嘴,示意地上的慕容昊,两壮汉急飘身过去,抓起昏迷不醒的慕容昊,如飞而遁。
白发老者蓦然瞰见,怒吼一声:“鼠辈敢尔!”下手不在留情,一股寒飓起处,惨号之声随起,立有三人被震飞出去,其余众人,心寒胆颤,愕然一怔,白发老者电射而起,疾向挟持司徒文的两壮汉身后射去,双掌凌空挥出。
前面两壮汉,蓦觉劲风袭体,阴寒彻骨,避无可避,不禁亡魂皆冒,惨呼声中,扑通栽倒,鲜血狂喷。
白发老者正想俯身抱起慕容昊。
突然——
传来一声女孩的尖叫,不由肝胆俱裂,他仅有这一个孙女伴他孤凄的晚景,爱如性命,如有失闪,岂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当下不顾地下的慕容昊,返身电闪扑回。
只见那小女孩面色如土,颤巍巍的兀立当场,忙一伸手抱住,急问伤着哪里。
而众人却乘此时,复挟起慕容昊,纷纷朝小路上电掣而遁,瞬息无踪。
原来越文强,示意两壮汉之后,心头回转,要解众人之危,只有向小女孩下手。
继又见白发老者,突下杀着,一掌震飞三人之后,扑向挟持慕容昊的两壮汉,暗叫一声不妙,立即出手。连向小姑娘拍出三掌,他可不敢伤她,因他知道无极老人公羊明他惹不起,所以下手极有分寸。
小姑娘被他三掌震得尖叫后退,这一声尖叫,唬坏了公羊明,闪电般飞回,而众人却得以藉机挟人飞遁。
小姑娘神色一定,急同道:“公公,那个孩子呢?”
“你没有受伤?”
“没有,那孩子是不是被他们带走了!”
无极老人一心专注在心爱的孙女身上,简直忘了形,闻言哦了一声,一看,四周静荡荡的,已失去众人身影,不禁顿脚不已。
“爷爷,我们去追?”
“傻丫头,你急什么,你多大年纪也称别人做孩子,这孩子手持你师叔祖的坎离铁剑,而又否认是你师叔祖的传人,其中必有蹊跷,你不说,我也得追回问个明白。”
“如此我们快走,他长的多么俊美……”说到这里觉得不妥,小脸一红,倏然住口,一头钻到老公公怀里,撒起娇来。
“走了和尚走不了庙,圣教众人,赫赫有名,还怕找不到,此地距月剑庄最近,这批鼠子,必定奔那里无疑,我们可以去上门要人!”
“公公,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付他。”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可能与二三十年前轰动武林的一段公案有关,我也是听闻传言黑白两道正在追截一个手持铁剑的小孩,才以久隐之身,重入江湖。”
“公公,二三十年前什么公案?”
“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我们走吧!”
且说慕容昊被点中穴道,顿时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悠悠醒来,只见四周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他把方才的事回想一遍,心想,多半已落入圣教手中,不由怒恨交迸,胸膛要爆炸开来。
他起身摸索,触手都是冰凉的石壁,严丝合缝,用手中铁剑一敲,敲的实实的,不知有多厚,或者是就地凿成,不由颓然坐下。
以他的年龄和功力而论,真是插翅难飞。
由于这些日来的凶险遭遇,使他对于不意的灾患,泰然处之,小小的年纪,对于生死已有了深刻的认识,“生也何为死又何地”的草莽英雄本色,此刻在他幼弱的心灵中已逐渐萌芽。
一个美丽而淘气的面庞,浮上脑际,他说不出来是什么一种感觉,他只觉她可爱,他愿时时看见她,然而这是多么不可能啊!他的命运如何安排他的将来,或许他突然遭了毒手,永远失去了将来,也是极可能的事,以这些日来的情势而言,他的生命时时都可结束。
他又想到那慈祥的老公公,他很后悔没有告诉他实话,老公公竟为他而向圣教的人出手,从眼色中,他开始就断定老公公是个好人。
石室中漆黑如墨,他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刻,他置身在什么地方。
冥想中,他沉沉睡去。
忽然…
朦胧中,有人在轻轻推动他的身体,他一惊而醒,一只手捂在他的嘴上,耳边一个声音道:“别出声,我带你出这石室!”
他默不作声,任那人背在背上,似乎在向下走,然后又改为向上,左转右折,他不知到底走了多久,他断定这是一条极为曲折幽暗的地道。
一阵凉风吹过,星月在天,他知道已出了地道。
他被放下地。
眼前赫然是一个蒙面人。
“你由此一直向东去,越过前面的山峰,再转向右,二十里之后,就算脱出了危险地带。”
“你救我,将来我一定要报答你!”
“不必!”
“这里是什么地方!”
“月剑庄!”
“请问叔叔的大名!”
“这个不必问!”
“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曾受过令尊救命之恩!”
“那您知道我的身世来历?”
“清楚得很!”
“以叔叔的为人和武功,为什么不离开月剑庄?”
“我不能离开!”
“为什么?”
“这个你也不必问!”
“我有一个很冒昧的问题请问,您既然清楚我的身世,我杀父毁家的仇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