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林间穿梭跳跃,不过身后的蒙面人并没有落下,反而大有追上的趋势。蒙面人时不时地朝宫森开两枪,子弹在二人耳边呼啸而过,中弹的树木细则折断,粗则长出一个大洞。
秦墨儿已经慌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命丧黄泉。自己现在成了宫森的累赘,两个人死不如一个人死,想着想着,秦墨儿对宫森说:“森,你逃走吧,我不想拖累你。”
“闭嘴!你认为我会丢下你不管吗?你认为他们是在追杀你吗?”
“可是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死的。那些人的速度越来越快了。”秦墨儿是高兴的,至少他不会丢下自己。
宫森突然抱住秦墨儿躲到了一棵粗壮的树身后,他看着某个方向,似乎在听什么。“你怎么了?”“听。”秦墨儿茫然四顾,此时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声,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听不见。“你听到了什么?”
“水声!”宫森惊喜地大叫一声,“在哪个方向,我们快到了。”秦墨儿脸上也燃起了生的希望,只要河道的落差不大,就可以借助的水流的冲势逃离这里,虽然这很危险,但目前已经别无他法了。
在不远处的密丛中,13号在这里等待多时,她抄近路来到这里,为的就是给宫森致命一击。可是她的脸色变了,宫森二人突然换了方向奔逃,她知道,在哪个方向有一条河流,一旦让他们成功跳进河中,这次的任务就会失败。
13号端起狙击枪,调好焦度后,瞄准了宫森。
秦墨儿扭过头,看到正在接近的蒙面人。这时,她忽然看到密林深处泛起一道白光。
“趴下!”秦墨儿大叫一声,她毫不犹豫地挡住宫森,宫森来不及反应,被秦墨儿推倒在地。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但宫森扳过来秦墨儿时,她已经中枪了,子弹穿透了她的后背,鲜血染红了她的囚服。
“不——”宫森惨叫一声,他疯狂地朝子弹射来的方向开着枪。
“森……快别停,带……带我离开这里。”秦墨儿脸上血色尽失,她无力地拽了拽的宫森的衣服,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好,好!”宫森恢复一丝理智,他抱起秦墨儿,继续逃命。
“所有人听令,所有人听令,瞄准宫森的手臂射击,瞄准宫森的手臂射击!”13号立在密林中,对着耳麦下达命令。
生的希望就在前方,只要跳进河流,一切都会结束。他可以感受到身后的人都停了下来,但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果不其然,枪声响起后,对方让子弹变成了追击者。
宫森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子弹射进胳膊的痛楚,强烈的穿透力和撕扯力使他险些丢掉怀中的秦墨儿。
“森……你受伤了……你……你别管我了。”
“不要紧的,我们就要到了。”宫森咬着牙说,他冲上一个小山坡。一条河流就在眼前。
13号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小山坡下,这一次,她绝不能再让宫森跑了。一想起温特尔的命令,她便心生恐惧,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一干人等来到山坡上时,看到宫森已经来到了河边,13号举起枪,一颗子弹朝宫森极速飞去。
宫森闷哼一声,再一次摔倒,这一次他不可能再站起来了。13号打中了他的脚踝。但是宫森并没有放弃生的希望,他抱紧秦墨儿,深吸一口气,几个翻滚便栽进了河中。
宫森醒来后,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淡蓝色的墙壁还有身下绿色的床单。他活动了一下胳膊,一阵钻心的疼痛令他直冒冷汗。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双臂和脚踝已经系上了绷带。
这是什么地方?对了,墨儿呢?
“有人吗?”宫森发出嘶哑的叫声,他不顾身上的伤痛,挣扎着要坐起来。
门开了,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我的天哪,你真的醒了!”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打量宫森,宫森不顾对方如同看怪物的目光,径直问道:“这位大哥,是你救了我吗?”
“嗯。”
“这里先谢过了,不过您在救我的时候是否看见了我怀中的女子?”宫森只记得自己抱着墨儿掉入湍急的河流中后,便撞到一块石头上晕了过去 ,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中年男人的脸色凝重起来,“见过,你当时昏迷不醒,不过怀里还是抱着她的。”
“那她现在人呢?”看着中年男人紧皱的眉,宫森心中冒出不详的预感。
“入冢了。”
“入……入冢了?”
“哦,那是我们这儿的说法。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她已经死了。”
宫森的大脑顿时陷入真空状态,死了?那是什么意思?“她在哪儿,她在哪儿?带我去见她,带我去见她。哎呦!”宫森痛呼一声,大量失血已让他毫无力量可用,他连滚带爬的要站起来,但却失败了。
“哎呀,你干什么!你的伤口还没好呢!”中年男人要去扶他,被推开了。
“已经天人两隔了,已经天人两隔了!”宫森说着,就那么趴在地上哀嚎起来。
“她不会真是你老婆吧?”中年男人犯难地挠了挠头,见宫森只哭不说,也就确认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弯下腰,将宫森一下子扛在肩上。
“你这是做什么?”
“既然你是她丈夫,自然是带你去见她了。”
“她被放在哪儿了?”
“我怕她影响你的恢复就把她放在了对面的马厩里。希望你不要介意。”宫森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他加快脚步。
与宫森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马厩被打扫的纤尘不染,甚至比他刚才呆过的房间都要干净。进入马厩,宫森问道了一种奇异的味道,死寂?安静?似乎都不是,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在真空管内前行,心头的悲痛也在这种环境下冰消雪融。
几匹马正在静静地啃食着草,它们丝毫没有注意到在马厩的尽头的一堆干草上的女子。秦墨儿神情宁静,祥和,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