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春和薛良不同,薛良就是一个意外穿越的倒霉蛋,这辈子活够本了,哪怕是被这个杨连亭给收拾了,大不了再穿越一次就是,说不定下次,说好的绝世武功、天赋秉异、权利名誉都会收入囊中。
薛良一看情况不妙,为了避免杨连亭把火气撒在冉春身上,连忙插话道:“杨大少,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你不肯罢休,那好,你说怎么办。”
杨连亭将视线从冉春身上收回,瞥了薛良一眼,又转头看看甄小婉,而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要钱呢,你们甄家已经败了,肯定是拿不出来。如果暴打你一顿,传扬出去,倒是让外人笑话了,说我杨连亭仗势欺人,落井下石。不如这样,若是甄小姐肯与在下出去小酌几杯,说几句中听的话,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如何?”
勾你奶奶!薛良在心里怒骂一声,心想这杨连亭还真不是个东西,这不明摆着要欺负甄小婉吗?
甄小婉和冉春听了这话,不约而同的一愣。冉春挺身而出,就在他将要大骂出口的时候,薛良连忙把他给拦了下来,心想你快歇着吧,别搅合这趟浑水了。以前做生意,没少接触像杨连亭这样的人,对付这样的人,哥有经验,让哥来就行。
安抚下冉春,薛良哈哈一笑:“杨大少,这恐怕不妥吧?事由我起,也理应由我担着,让一个女人给我出头,这传扬出去可不太好听。”
杨连亭从嘴角里挤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好啊,若是你自己担着的话,这笔账可就要另算了。”说完,杨连亭转头看向身后的健美先生,轻言问道:“阿虎,这薛良应当如何处置?”
那条巨犬是阿虎从小养到大的,鼻梁被打断,甚是心疼。此时听到这话,阿虎意识到给巨犬出气的机会来了,阴着看我,一字一顿道:“打断一条腿!”
杨连亭对阿虎的提议很满意,冲薛良做了个请的手势:“动手吧。”
“冉春,去拿刀来!”薛良面无表情的冲冉春喊了一嗓子。对付狠人,就得用狠办法。这个杨连亭不是什么善茬,不让他心服口服,他是绝不会甘休的。
冉春没有动,伸手抓住薛良的肩膀,语气激动道:“薛良,犯不上!大不了上衙门告上一状,就算告不倒他,也会让他收敛一些。”
甄小婉也在旁边劝阻:“要不然我去叫我爹出来,我爹和杨大东家以前有过来往,怎么着也是杨连亭的长辈,这个面子他还是会给的。薛良,你可不能做傻事呀。”
话是这么说,可事儿不是这么个事儿。这杨连亭今日敢来,肯定是胸有成竹,衙门那边早就打点好了。再说了,上次连偷看甄小婉洗澡这么大的事儿都拿他没办法,今天为了自己这一个小人物,衙门会为难杨连亭?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薛良才不会出此下策,毕竟没人喜欢闲着没事砍自己腿玩儿。
这杨连亭就好比一个欲求不满的怨妇,你不把他伺候舒服了,他能放过你就怪了!
薛良摆了摆手,示意甄小婉和冉春不要再说了。冉春无可奈何,只能躲了一下脚,咬着牙去拿了刀。
刀是一把宽五寸长九寸的杀猪刀,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薛良拿着这把刀,心里凉了半截,暗道:“冉春,你特娘的是不是还没有释怀刚才的一拳?这么一把刀,剁下去就是连筋带骨。我就是想拿把小刀意思意思,流点血,蒙混过去。你递给我这么一把庞然大物,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薛良,动手吧。”杨连亭见薛良磨磨蹭蹭,似笑非笑的催促道,似乎料定薛良不敢动手。
激将法?你还别说,老子就吃这套!毕竟哪个男人都有点脾气,被人当成软柿子捏,薛良可受不了。
不就是条腿吗?砍完老子就去跳河,然后再穿越一次,从头再来!看着厚重的杀猪刀,再看看自己的大腿,薛良咬了咬牙,大喝一声,挥刀向自己的大腿砍去。就在刀刃即将砍中大腿的时候,一个成熟稳重的男性声音响起:“够了!”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薛良连忙停下手中的杀猪刀,转身往后看,发现不知何时,一个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自己身后。在这个三十岁就可以称为中年,四十岁就算迟暮,五十岁就是高寿的年代。眼前这个高龄男人却显得十分精神,身板儿英朗,腰杆儿笔直,身穿深灰色的宽衫,嘴巴上长着干净利落的山羊胡子,有几分博学之士的气质。
一见到这个男人,甄小婉就兴奋的呼唤了一声:“爹!”
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人的薛良,立马猜了出来,此人就是甄家的老主人,甄万永。
笑面虎一般的杨连亭,见到甄万永也收起了诡异的笑脸,郑重其事的给甄万永弯身行了一礼:“连亭小侄儿,拜见甄老爷。”
要么薛良一直说这个杨连亭是狠人!面对什么人,他就说什么话,摆什么谱,可真不好对付!
甄万永点了点头,算是给杨连亭回礼了,然后冲薛良和甄小婉还有冉春说道:“我甄家败了,但规矩还在!杨少爷是客人,汝等岂能如此行事?还不给我回去面壁思过!”
“是,爹!”不愧是父女,甄小婉最先明白了甄万永的意思,连忙应了一声,推着薛良和冉春就往后院跑。似乎在她心中,只要自己爹出面,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了。
杨连亭眼睁睁的看着薛良拎着杀猪刀离开视线,显得有些懊恼,但中间有一个甄万永挡着,他也不好发作。甄万永以前再怎么说也是松江县的大地主,人脉极广,这次得罪了大人物,被靠垮了,但余威尚在。
薛良的身份不过是个地主家的长工,收拾也就收拾了;甄小婉是个落魄家族的落难小姐,调戏也就调戏了;但甄万永是只受了伤的老虎,就算奄奄一息,也是极具威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