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兄弟两就继续前进了。正如原先想好的那样,果然有许多动物出来觅食了。不多久,兄弟两就打到了三只野兔子。穆有光想时候也不早了,便对沈自全说:“自全啊,要不我们今天就先回去吧,明天喊上寨子里的人一起来这里打猎……自全?”
可沈自全好像没听见穆有光的话一样,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一个方向,声音有些慌张地对穆有光说:“哥……那里……好像有个死人……”
“死人?”穆有光有些不相信,“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好……”虽然沈自全有些害怕,他还是决定跟着穆有光过去看看。
兄弟两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走到了近处,才发现是大水冲掉了一座坟,坟墓里的棺材就暴露了出来,而且棺材受到了撞击破了一个口,把里边的尸体也给震了一半出来。
尸体应该是个女子,还没有怎么腐烂,只是被大水泡了几天有些浮肿。从棺材里倒出的陪葬品来看,都是些贵重的金银玉器,不难看出这个女子生前应该生活在富贵人家。
穆有光看着那棺材,突然说道:“自全,这是金丝楠木做的棺材啊!她……不会是皇室的人吧?难道最近皇宫里没了位公主或者娘娘?”
沈自全也是很疑惑,毕竟是第一次看到金丝楠木做的棺材,又是惊讶又是好奇,一下子便忘了看到死人的害怕。“哥,那里好像有块墓碑!”沈自全眼尖,一下子又发现了什么。
“走,看看去。”穆有光便和沈自全一道过去了。
两人走到近处一看,果然是一块墓碑。而且这墓碑用料是极好的,兄弟两人基本可以断定:这位女子就是皇宫里的人!
“永乐十八年……”沈自全看清了墓碑上的字,又有些疑惑了,问穆有光:“大清有位永乐皇帝?难道是我们离开京城后登基的?可我们也才走了五、六年啊,哪来的永乐十八年……”沈自全突然停住了,望向穆有光。
穆有光也是惊讶之极,他缓缓说道:“永乐大帝是明朝的……”
“啊!那……那女尸怎么还没烂啊!难道是……”沈自全虽已是二十出头,却还是有些胆小。他已经开始自己吓唬自己了。
“应该不是这样,爹说过金丝楠木保存尸体的效果极好,因此皇室都以此木作为棺椁。没想到,这金丝楠木的保存效果果然这样好……”穆有光还算镇定。
“哥……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家里人可都饿着呢……”沈自全小声说道。
“嗯,回去吧。”穆有光也有些头皮发麻。
于是,两人便匆匆离开了有金丝楠木棺材的明朝坟墓,带着猎物沿老路回去了。
“我爹回来了!”穆有光家的小木楼里,穆诚开心地喊着,一骨碌爬上了窗边的桌子,踮起小脚,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大声对着回来的穆有光喊:“爹!”
“诚儿当心!桌子上滑……”沈不秋还没说完,只见小穆诚整个儿就一头扎进了外边的水里。说时迟那时快,沈不秋当即跳到了水中,试图抓住穆诚。折腾了一会,沈不秋一把抓住穆诚的手臂,把他高高地举过了自己的头顶。然而沈不秋到底是身子骨大不如前了,才一会就已经支撑不住了。幸好穆有光和沈自全已经奋力把船滑了过来,沈不秋用最后一丝力气把穆诚交到了穆有光手上,自己却沉了下去……
穆有光见状,把孩子往沈自全怀里一放,就跳下水中,把父亲救了上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沈不秋被救上来时还没有断气。穆有光为他压出了肺里的水,不久,沈不秋就醒了过来。不过他已经十分虚弱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他还是吃力地看了一眼眼泪汪汪的穆诚。看到穆诚没事,沈不秋欣慰地笑了……
“爹,都怪我没看好孩子,连累您了……”陈宓抱着穆诚,很是愧疚。
这时,陈宓的父亲来了。“亲家公!我远远地听到你们这边有动静,一打听才知道你为了救诚儿落水了,现在可好些了?我来给你瞧瞧吧!”
“爹,这么大的水,您是怎么过来的啊?”穆有光问道。
“嗨,我家有个大木头箱子,我就把它当成船,坐着它过来的……”陈父说完,连忙为沈不秋诊治。“情况不太好,喝了太多脏水进去了,还受了凉,现在有些发烧啊!你等着,我带来了一些草药,现在就去煮给你吃!对了,你们家的锅在哪里?”
“爹,家里的锅在楼下,已经被大水淹了,我们已经吃了好几天干粮了……”陈宓小声说道。
“诶,怎么会这样?要不这样吧,我先回去把药煮好,等一下再送过来。”陈父说。
“那就麻烦亲家公了!”穆小兰眼里已都是泪水,看到沈不秋奄奄一息,她十分难过。
“不麻烦不麻烦,我去去就回。”陈父说完,又跨进他的大木箱子里,用一根竿子吃力地划着回去了。
病榻上的沈不秋望着穆小兰,对她示意自己有话要说。穆小兰俯下身子,仔细地听完了沈不秋的话,然后站起来对大家说:“你们的爹有话要对有光和自全说,别的人先回避一下吧。”说完,穆小兰就带着陈宓、穆诚和沈自全的妻子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屋子里,只留下了穆有光、沈自全和奄奄一息的沈不秋……
“爹!”两个儿子跪在沈不秋身边,望着脸色苍白的沈不秋。
“有光……自全……爹怕是要不久于人世了。有些事……要给你们交代一下。穆家有祖训,老子的棺材要由儿子亲自雕,还得用金丝楠木。我沈不秋到底不是姓穆,也不想浪费一根这样珍贵的木料来给我做棺材,你们就用别的木料代替吧……但爹希望,爹的棺材是你们两个雕的……这样,爹死了也安心……”沈不秋声音十分微弱。
“爹,大嫂的爹已经去取药了,您才不会死呢!”沈自全有些急了,甚至带着点哭腔。
“你们两个……要照顾好你们的娘,她很辛苦……还有,一家人要好好的……”沈不秋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就咳嗽了起来。
“药来了!”这时,陈父已经把煮好的草药端来了。“快把你们爹扶起来,把药喝下去就好了!”陈父说完,兄弟两就把沈不秋扶了起来。喝完药后,沈不秋就沉沉地睡去了……
陈父把穆有光和沈不秋叫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你们爹的情况不太好啊……估计……日子也不多了,我的药只能给他缓一缓……你们要好好照顾他。”说完,陈父就去看女儿和外甥了。
“哥,我觉得,无论如何,我们要给爹雕一副金丝楠木的棺材!”沈自全目光坚定。
“你也这么想?”穆有光说道,“刚刚我们在山上都看到了,金丝楠木做的棺材实在是神奇。我们的爹虽不姓穆,但也是为穆家做了不少贡献,我们应该为爹做一副金丝楠木的棺材!”想到自己已和兄弟在讨论父亲的后事,穆有光的眼泪流了下来……
“哥,那我们明天就上山去吧,回到穆家祖坟,请一根金丝楠木回来!”沈自全说到这里,也已经是泪流满面。
于是,两兄弟就决定回到穆家祖坟,无论如何要为父亲带回金丝楠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