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伴随着无边的黑色渐渐洒落,使黑色中有了点滴光明。荒原,一望无垠。风吹过的呼啸声清晰可闻。
林平在无边的荒原中间静静躺着,十分安静,但由于身后的背景映衬得十分诡异。
良久,林平的手指开始有了变化,紧闭的双眼也开始微微颤动。终于,林平的眼睛张开,双手扶着地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站起。
林平打量着自己,看着这荒原,喃喃道:“我是死了吗,终究没有逃过命运吗?”这声音带着疑惑,又带着几分萧索。
林平向前方望去,看到的只有黑暗和那微弱的星光,而那微弱的星光也找不到前方的黑暗。林平开始向前方走去,没有任何方向,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所在何方。
良久,林平看见了一抹白色,与这旷远的黑色全无协调之感。
林平走近,见那是一百袍男子席地而坐,手中拿着一柄鱼竿,面前是一潭黝黑的池水。风渐渐略过,吹动男子的白色衣袍,沙沙作响,男子如瀑的黑发也在随风飘扬。
白衣男子手握鱼竿,但眼睛却看向遥远的星空,目光仿佛可以洞穿千古,而那背影也极具沧桑之感。
“你是无常吗?我已经死了?可这地府和我去的不太一样啊。”林平对着男子说道。
白衣男子没有回答,身体危坐。
林平不甘,又向前一步,“你在看什么?”说着便把目光投向星空。
“哎。。”良久,白衣男子发出一声叹息,“我在看你的命。”
“世界上真有命这种东西吗?难道命运也可以看吗?”林平带着疑惑。
男子的衣袍声在这寂静中显得尤为突兀,“星辰不变,天命有常。”白衣男子梵音般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那你看到了什么?”林平向前一步。
白衣男子缓缓转头,目光迎上少年,波澜不惊,无悲无喜。良久,白衣男子开口:“你的命,我看不懂。”这声音似沮丧,又似失落。“黑暗,只有一片黑暗。就如这夜空,我这点滴星光无法将其穿透。”
这时,白衣男子的鱼竿抖动,应该是有鱼上钩了。
只见白衣男子猛一发力,一条大鱼于水中跃起,但却在半空中脱落,重新落入水中,溅起水花。
“漏网之鱼。”男子喃喃,依旧没有一丝情感,木然冷漠。
但不一会,那水潭之上浮起了一抹白色,竟是刚才的那一条脱钩之鱼。鱼身上还有黑气萦绕,一动不动。
白衣男子笑了,这笑容带着些许妖异。
“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似对林平,又似自言自语。
“难道是鱼饵有毒?”林平问道。
白衣男子点头,似乎是认同林平的观点。
白衣男子站起,迎风而立,“万物皆有命数,看似超脱于命数之外,可不过是死路而已。”白衣男子说话时露出和煦的笑容,但这笑容落在林平眼中却显得十分可怖。
少年沉思,抬头迎上男子清澈的双目,“无解吗?”
“苍穹之下,众生皆为棋子,路已摆好,其余皆是死路。要想成为棋手,难,难,难。”男子连叹三声。
“那你呢?”少年追问。
男子无言,看向黑色的远方,良久,叹道:“棋子而已。”
男子顿了顿,“你本是应死之人,可强行逆天而为,要么粉身碎骨,要么凌驾于天之上,但,这不可能。星辰不变,天命常然。”
林平不服,“星辰亦可移动,流星亦可璀璨星空。”
“璀璨之后,灰烬而已。”男子驳到。
林平握紧拳头,“既然前世有遗憾,那么我就不可能带着遗憾落入无间地狱,今生我的命要自己把握,岂能容命运玩弄。”林平一字一句地说道。
“哈哈,说得好。”白衣男子大笑。“我本是一个亡魂,将魂魄寄居在这把长生锁中,我早已不记得我已存在多久,现在,长生锁已然有了主人,那么,也是我该离去的时候了。”说着,白衣男子的身影已渐渐虚幻。“我原本和你一样,也十分执拗,认为命运是可以掌控的,于是一生潜心研究那种称之为“命”的东西,可依就无所获,我们就如一只萤火虫,怎么能妄想探寻整个星空。但后来,我却打造出这把长生锁,无限接近于命运,这也是我一生的杰作。但却被世人称之为至邪之物,因为他必须以至亲之人两倍的寿元为代价。我也因此遭到缴杀。我想,世间就只有这一把了吧。”男子的眼中带着回忆。
“长生锁?”
“你母亲以两倍寿元为代价换你十八载,真是令我感叹。”男子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什么,母亲。。”林平眼中布满泪水,“为什么,,我这一世的存在难道还要至亲之人的寿命吗。”
“好好活下去,登临武道绝巅,或许还可以让你母亲重活,若不想在十八岁就死去,那就。。”白衣男子轻声说道。
“什么。”林平激动。
白衣男子缓缓说道:“神国神龛峰回转。”说完白衣男子便消散于世。
。。。。。。
林平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床上,还是瘦弱的身体,“神国神龛峰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