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堡的大厅里,卡拉眉头紧锁着不停地翻阅着他所获得的情报,尽管卡拉已经预料到最坏的结局,可现实骨感的让人始终难以接受。起义军的首领名字叫希赫勒,一家三代都是淳朴的农民,真正的底层,在这样的国家中永远属于被压迫者,他从小就是地痞,游荡在大街小巷,并没有无私的人品却总能让许多人愿意跟在他的身后。关于他的资料里还说明他的父母叔伯全部死在那一场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中,他最爱的妹妹也被罗布里斯家的一位小少爷带走从此下落不明。
但这是有根源的恨,就像曾经的卡拉一样,这位希赫勒痛恨着这个国家的体制,他痛恨这个名叫体制的杀死他亲人的杀手,对罗布里斯家族的残忍毁灭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就大义问题上都情有可原。如果不是因为这注定的让人刻骨铭心的仇恨或许他与我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卡拉这样想着。
现在的卡拉处于绝对的劣势,所有的情报都指明卡拉毫无胜算,起义军已经获得了近三分之二的民众的支持,其中还包括着大量官吏和军事人员,人民为了温饱而涌出的动力是无穷无尽的。在极端的优势下,战争快要达到尾声了,希赫勒不败的光环太耀眼了,如果现在的国家依旧保持着民主选举或者哪怕是贵族选举,希赫勒都将获得最终的胜利。而卡拉呢,一个落魄的旧贵族而已。举目无亲的他在这权与力的漩涡中就像一片叶子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走,如果卡拉在稍微冷酷一点的话大可在敌人还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下远走他乡不再回来,可罗布里斯家的数百条人命就像一只爪子,抓住他的脚踝,他父母的冤魂那童年的快乐回忆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耳边低语:复仇!复仇!复仇!
卡拉不再胡思乱想了,红色的光晕从百叶窗精致的玻璃中化成五颜六色散射开来把昏暗的厅堂点亮,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哪怕是野兽和蚊虫也都像睡着了似的没发出一点儿声响,天快黑了。明天醒来又是另一天,一切都乱糟糟的,想要逃开却很简单。卡拉闭上眼睛向神祷告,他一向是不信神的,这一次却也开始寄希望于神的奇迹了。过了许久,他睁开双眼,沉着脸向酒窖走去,那地方潮湿而又昏暗,卡拉只好点着煤油灯慢慢踏着阶梯前进,靴子和地面碰撞发出响亮的声音,这让卡拉暂时抛却了烦恼,幻想着能碰见些什么美酒,或许还有些Burgundy(勃艮第)或者波尔多Bordeaux(波尔多)酒庄的酒。
酒窖中的陈设就像新建成的一样,充满了中世纪风味的木桶上印着龙一样的徽记,大量的酒被保存了下来,年轻的卡拉抵挡不了美酒的诱惑,他熟练的捡起酒并把他们成堆的抱起,他喜悦的露出了一个青年本该有的面貌,阔气的把它们抱回房间内,坐在阳台上看着一望无尽的森林发呆。在佣兵生涯中,自从他的老师把他独自放在战场上时,他就滴酒不沾,并且时刻保持警惕,所以这些年一些有阅历的佣兵与卡拉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卡拉想到这里,暗暗骂了一身”该死的老混蛋!“言语中暗暗透露出感激与不舍。
昏暗的天空终于降临了,数不清的萤火虫慢慢的飞着,在卧室阳台上,一堆堆的酒瓶堆放着,喝酒的人呆呆的看着天空,这一幕就成了永恒。恍惚间卡拉听见了一个巨人的嘶吼,“愿无尽的余火,重燃整个世界。”卡拉向天举杯,突然他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的垂下,眼皮沉重的像顶了一座山一样。他就这样与阔别了几年的安睡重遇了。在卡拉的梦中出现了一条乳白色的巨龙,它优雅的在天上飞舞,跨过山川,跨过大海,吐出白色的龙息,它飞舞着,飞舞着。过了很久卡拉才发现那条龙居然是自己,巨大的恐惧席卷了卡拉的内心,卡拉猛地向下栽去。
现实中的卡拉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身上有一层密密的汗水,还有一个本不存在的坚硬的凸起,就像龙鳞一样。吃了一惊后,卡拉不紧不慢抹了把脸,抹去了自己的软弱。
天已经亮了,门半开半闭的仿佛被打开过,突然卡拉听见了本不该存在的声响,他谨慎的下楼,抄起一柄冒着冷光的匕首,一步步的靠近那个声音,卡拉走到楼下,通过曲折的走廊,看见了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和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孩,戴面具的那个女人受了伤,伤口淌出出鲜红的血液,看起来已经昏厥了,那个女孩就那样倒在戴面具女孩的怀里,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这时卡拉心中突地冒出一个杀死她们的选项,可立刻就被卡拉否决了。卡拉并不了解对方的情况,这样太冒失了,于是卡拉脱下外套,给女人简单的包扎止血,背起女人,把女孩夹在手臂的弯曲里。这时女孩醒了,看见了卡拉,拼命的开始挣扎。”放开我,你们这群魔鬼!“女孩愤怒的叫嚷着,并咬了卡拉的手臂,卡拉忙的把女孩丢下,冷冷地说”不想她死,就老实呆着。女孩呆了一会,接着看见了扎着绷带的面具女,眼角淌过泪水,一言不发的跟在卡拉后面,可那尖锐的眼神仿佛要刺穿卡拉。
卡拉把女人丢在床上,凭着自己的医疗知识给女人做了全面的处理,然后拿起一瓶酒默默地喝,对着墙壁发起呆,来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