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沈幕容大为高兴,朗声笑道,“木易兄是我的挚友,不但武功高强,且法术高超,一切妖魔鬼怪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有他在,我就放心了!”
黄神医脸上有些挂不住,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啊,在下对木易先生之名也是如雷贯耳,今日有缘相见,倒是要讨教讨教。”
“……黄神医客气了。”沈幕容立刻看出他心生芥蒂,赶紧把话兜回来,“这术业有专攻,黄神医医术超绝,人尽皆知,犬子的病还要多多仰仗黄神医,多谢多谢!”
黄神医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好说好说。”
说话间,木易擎等几人一起走了进来,木清洢目光在大堂上一转,看到黄神医,暗道这不就是在山下看到的那个人吗,到底行不行啊?
“木易兄,好久不见。”沈幕容抱拳施礼,因为彼此是朋友,也不必多说,替他引见道,“我来介绍,这位是无人不知的黄神医,是我请他来给玉麟看病的。黄神医,这位就是木易兄。这几位是……”他看向木清洢他们,暗道好一对俊俏少年少女,莫不是一对夫妻吗?
秋月白抢着道,“好说,在下姓秋。”名字却不肯说,看来是不想因他“医仙大徒弟”的名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木易擎也不揭穿他,漠然道,“这是我徒弟木清洢。沈兄,你在信中说,玉麟被妖物附身?”
木清洢一愣:原来还有这等事?
“正是。”沈幕容脸色变得发青,毕竟那些个污秽的东西招惹到他儿子,是让他觉得颇为丢脸之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玉麟就招了那等邪物,之前有道士前来,说这帮中有妖气,可他道行不足,就是抓不住那妖物,我不得已才请你出手,救玉麟一命。”
“斩妖除魔,我辈份内之事,沈兄不必客气。”木易擎冷目一扫四周,“我方才看过,这山上气息确实不同寻常,不过是否有妖物,现在还不好断言,我先出去看看。”
“木易兄。”沈幕容赶紧叫住他,“你远来辛苦,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如先歇息一会再……”
“不必。”木易擎面无表情地挥手,“我无妨,你忙你的,不必管我。”说罢转身出去。
既如此,沈幕容也就由了他,恭敬地向黄神医道,“神医请。”
“请。”
“沈帮主。”木清洢上前两步,“我与秋公子也是学医之人,不知是否能一起过去看看少帮主?”
“这……”沈幕容犹豫,看向黄神医:这位的脾气很大,不知道会不会介意与人同行?
木清洢对这什么黄什么医的没什么好感,尤其看到他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更是客气,“怎么,黄神医是怕我们偷师吗?请放心,我们只是想看看能否替沈帮主分忧,并无其他。”
“少年人果然有胆气,这话都敢说。”黄神医对木清洢和秋月白相当不屑,“少帮主的病绝非常人可治,两位不怕反受其害?”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秋月白哗啦哗啦摇扇子,笑的很讨喜,“何况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大家商量着来,总有法子的。”
其实,这两个少年人主动请命去给儿子看病,沈慕容心里是相当高兴的,别看这两位年纪小,却一个比一个有气度,往那里一站,就莫名有种让人心安的感觉,说不定真能有办法呢?
并非人人尽知的神医才是真正的神医,而且不管他(她)是不是名医都好,只要有希望,都得试一试不是?从他的玉麟生病以来,他这做父亲的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天下名医估计都被他请了个遍,可那些所谓的“名医”在听说玉麟的病会传染之后,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他又不能强迫人家,又几曾见过主动前来的了?
话说回来,那些人有此顾忌,原也无可厚非:命是自己的,而且只有这一次,沈玉麟的病固然要治,但如果要大夫陪上自己的命,有几个如此高风亮节、心甘情愿的?
所以说,几番折腾下来,沈慕容对那些“名医”已经不抱希望了,相反的,对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大夫,他倒是寄予了厚望呢。“这……黄神医以为呢?”
黄神医嗤笑一声,眼角吊得老高,一副“懒得跟你说”的样子。
谁料这时候,帮里的管家楼正擦着汗跑了进来,兴奋得两眼放光,“帮主,有好多人在大门外等候,都说是来为少帮主看病的!”
“啊?”沈幕容意外之至,“哪来这么多大夫?”
“属下不清楚。”楼正声音都有些颤,“听他们吵吵嚷嚷地说,是看到告示才来的,说只要治好少帮主的病,就能拿到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木清洢挑高了一边眉毛,再看秋月白,也是一样的表情:玉麟帮果然好大的手笔,这样的海口都夸得下!
“什么?”沈幕容却是一副吃惊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谁贴的告示?”这么招摇做什么,玉麟的病原本就有些……见不得人,何况他还招了妖物附身,这要让外面的人知道,镇上的百姓还不得把他们赶出水灵镇去啊,这是谁惟恐天下不乱?
“属下不知。”楼正急急地道,“帮主,外面来了很多人,说不定就有人能治好少帮主的病呢?您快出去看看吧!”
沈幕容大为动心,回头匆匆对黄神医道,“神医请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说罢与楼正一起走了出去。
“神医多了,这名号也就不那么值钱了。”木清洢这话不无嘲讽之意,还有意无意瞄了黄神医一眼,这货的脸已经拉得比马还长,“秋公子,不如我们也出去拜会拜会各位神医?”
“好。”秋月白笑的眼睛弯弯的,跟她一起出去。
黄神医气得脸上阵红阵白,咬牙骂道,“无知小儿,你们懂什么?那些人、那些人根本就是沽名钓誉之辈,懂什么,哼!”
旁边一位帮众尴尬地上前道,“黄神医,请、请用茶。”
黄神医瞪了他一眼,没言语。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赶紧撩起衣服跟上去,这万一要是让别人抢了先,治好少帮主的病,那一千两黄金不就没他的份了?早知道有这好处,他早来了,还至于等到现在!
木清洢几个来到院子里时,大门已经打开,不下三、四十号人排排站,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沈幕容正在跟一名穿雪青衣服的女子说话,看表情恭敬又无奈,还有些担忧。
“是她?”木清洢戳了下秋月白的胳膊肘,“看到那女子了吗?”
“我知道!”望人抢着回答,不过还知道压低声音,“是那个郡主!”
秋月白摸下他的头,示意他别多说,道,“看来那告示必定是郡主所贴无疑,这动静闹的,也太大了些。”
“病急乱投医么。”木清洢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少帮主是她的心上人,为了救他,当然什么办法都想得出。”
秋月白点头表示赞同,扫视这些人一圈,有些不以为然,“个个目光热切,利欲熏心,会有真本事才怪。”这些人此来,当然是为牟取暴利……为那一千两黄金,是不是太“挣钱不要命”了?
木清洢回头瞄了他一眼,“你当然有底气这么说了,神医,你名满天下,想要有钱,伸手就来,不用争不用夺,瞧着他们可怜有什么奇怪。也就这名声是你自己挣来的,否则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随口发一句感慨,就被抢白教训到如此份上,秋月白愣了一会才忽地笑出声来,“是是是,我说错了,是我自命清高,行了吧?”
木清洢扬了扬眉,心道这人性格真是豪爽,果然值得结交。
结果他们两个这一旁若无人地谈笑,立刻引起了邵萦箩的注意,她往这边看了看,愣道,“是你们?”
木清洢冲她一抱拳,态度不卑不亢,“郡主,又见面了。”
邵萦箩好像接受不能,皱眉道,“你们怎么会到玉麟帮来,有什么事吗?”
望人仰头嘻嘻一笑,“郡主忘了吗?我家公子是个大夫哦!还有,木姑娘也是,都好厉害的,听说少帮主病了,所以就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邵萦箩恍然,“对了,那天在街上你说过,不过……玉麟的病,你们清楚吗,你们不怕……”
“医者父母心。”木清洢淡然一笑,“我们心里有数,郡主放心就是。”
“那就好。”邵萦箩抱歉似地笑笑,“两位,那天在街上多有得罪,实在抱歉,可玉麟的病……我心情很坏,所以……”
“我明白,郡主不必放在心上。”木清洢摆了摆手,“郡主莫急,总有办法的。”
“那就拜托了。”邵萦箩转身面向众人,眼神一凝,整个人即变得高贵、冷艳,不可亲近,扬声道,“各位能够前来,本郡主感激不尽,若谁能治好少帮主的病,本郡主必定以千两黄金相赠,绝不食言!”
“好!”
“多谢郡主!”
“我们一定会尽力!走吧,去看看!”
邵萦箩向沈幕容点头示意,后者即去后院知会沈玉麟一声,她接着道,“稍候请诸位移步后院,替少帮主诊脉。不过,本郡主有言在先,少帮主的病很是……不同寻常,而且还会危及到大夫本人,若是谁现在想走的,本郡主绝不阻拦!但诸位若是留下来,那就表明生死不怨,若有任何意外,本郡主和玉麟帮都不会承担后果,诸位请想清楚,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