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
“那蛇长的什么样子?”朱静不敢掉以轻心。
侍从仔细想了想,才又说道:“头应该是三角形的,眼略有些红,蛇背是草绿色的……”
“竹叶青?”朱静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蛇虽有毒性,可倒还好。只不过按理来说,如果被咬后及时做了处理,应该不会再发烧了呀?
“太子被咬后,你们有没有处理伤口?”朱静突然问道。
几人又是眼神闪烁,支吾不语。
朱静看着几人的反应,再想一想刚才苍澜渊的神色,心中依然猜出几分。
“是不是这被咬的地方有些尴尬?”朱静挑眉问道。
那几人错愕地看向她,随即忙不迭地点头。
翌日。
苍澜渊在一阵吵杂声中幽幽醒了过来,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见他苏醒过来,随从立即上前:“太子,你醒了。”
苍澜渊点了点头,却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刺痛。
该死的,她居然把他给打晕了?
昨日的一幕慢慢地袭来,苍澜渊先是脸色一沉,可当想到晕倒前的情形时,下意识地一摸。
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果然还是给他处理伤口了……
苍澜渊哀怨地瞪了随从一眼,随从心中有愧,根本就不敢直视。
好半天才支吾道:“太子,静妃娘娘吩咐,等您醒了以后先把药喝了……”
苍澜渊这才看到火堆上竟温着药罐子。
“她们去哪了?”苍澜渊转过话题。
随从如实说道:“静妃她们一早就去查看疫情了,可能一会就会回来。”
苍澜渊皱了皱眉,突然起身。
“太子,您还没喝药了?”随从慌慌张张地跟了过去。
苍澜渊看都不看一眼,冷冷地丢下一句:“回宫。”
皇宫。
屏退了左右,冷玉才深吸一口气,进了内室。
白子烈闭目养神,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一般。
冷玉迟疑了半天,好不容易才鼓着勇气说道:“主公……”
“有什么事?”白子烈突然睁开眼,轻佻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邪魅。
冷玉连忙低头,回道:“若,若月她死了。”
“所以呢?”白子烈嘴角更添一丝邪笑。
冷玉嘴角微微颤抖,不解地看向白子烈。
只见他的眼神中全无一丝意外。
冷玉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她猜的没错,若月果然是死在他的手上。
那一夜,她悄悄跟着若月,确定若月是进了内室,才又折回去。第二天一早,却在若月的房中看到了死去的若月。
身上看不出丝毫的伤口。
可是,那双瞪到极限的眼睛里布满的恐惧,却是让冷玉怎么也挥之不去。
“属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禀告主公一声。”冷玉吞了吞口水,连忙说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心思。”白子烈冷哼一声。
冷玉连忙保证:“不,属下不敢有异心。”
白子烈危险地眯起双眼,冷冷地说道:“少给我说这些好听的话,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让人随便闯进来……”
“我,我跟她说过了,是她自己偏要进来的。”冷玉连忙明哲保身。
“最好真如你所说的一样。”白子烈冷哼一声。
冷玉暗暗咽了咽口水,试探地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呵呵,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而已!”白子烈一脸不屑,压根就不想理会。
冷玉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是,那属下就先下去了。”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的一股沉重的气息,让冷玉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
“记着,不要再试图挑衅我的脾气。”白子烈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冰刀,直插人心。
冷玉低着头,加快脚步。她甚至不敢回头,深怕看到白子烈眼中那洞悉一切的神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给若月的药明明就可以让人昏睡过去,可为何却对他完全没有用?
若月又到底是怎么死的?
满脑子的疑惑让冷玉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偌大的宫殿,此时也显得格外的冷清。一阵风吹过,冷玉竟不由得颤栗。
“娘娘……”门外响起一道怯怯的声音。
冷玉心头一惊,回头一看正是若月死的那一夜当值的小宫女,口气不免恶劣:“什么事?”
小宫女心惊胆战地回道:“皇后娘娘派人请太子妃您过去一趟!”
皇后找她?
“你去回了皇后,就说本宫身体不适……”冷玉微微皱眉,本想推脱过去,可转念一想,又突然改口:“算了,你进来替本宫梳洗打扮一下,本宫也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薛皇后一心偏向静妃,此番请她过去自不会有什么好事。可冷玉担心这苍澜渊不在宫中,万一薛皇后见她不肯过去,亲自来一趟就不好了。
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进来,一阵手忙脚乱的梳洗打扮,竟让冷玉连连皱眉。
“你这规矩到底是谁脚的,怎么这般毛手毛脚。”冷玉一个劲地数落。
这小丫头,别说跟若月相比,甚至就连小丘的半分也比不上。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匆匆赶到皇后的永安宫时,偏巧已经午膳时间。
“真是不好意思,皇后娘娘正在用膳,要不然太子妃等会再过来?”寻梅一脸歉意地说着。
冷玉的脸色可想而知的难看,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怠慢。可这里到底是皇后的地盘,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冷玉牵强笑道:“既如此,本宫等着便是。”
寻梅见此,只好说道:“那就辛苦太子妃了。”
说完,转身进了殿内。
冷玉气得直咬牙,却也是无计可施。
寻梅一进屋立即换了张笑脸,拍手道:“痛快,真是痛快,主子你可是没看见太子妃的那张脸,都快绿了……”
“你啊,小心被她逮着机会收拾你。”薛皇后连连摇头,却是嘴角含笑。
她其实早已经用过午膳,可她只要一想到静妃被关入天牢时的痛苦,就忍不住想要让冷玉迟迟苦头。
朱静的为人她了解,就算她嫉妒冷玉的肚子里怀有太子的子嗣,也绝对不会故意去害她流产。
薛皇后在宫中这么多年,早就见惯了争宠的筹码。
她深信,这冷玉如果不是心狠手辣,为了陷害静妃而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的话,那么可能就是另外一个结果。
那就是她压根就没有怀孕。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她派寻梅去太医院查过记录,果然发现了一些异样。
按照惯例,这后宫中的妃嫔无论是谁怀有身孕,都一定要两名以上太医确诊的。可这现任的太子妃从第一次知晓怀孕到最后流产,竟全都是李太医全权包办的。
更重要的是,按照那怀孕的日子来算,本该受孕的那几日,太子根本就没有临幸太子妃。
一切,正如薛皇后所预料的一般。
想来这太子一向心思缜密,却在此事上犯了糊涂。
“娘娘,你为何不将此事直接告诉皇上,也好还静妃一个清白?”寻梅心中不解。
薛皇后却摇了摇头,道:“你也见了,皇上这几日身子骨一直不太好,本宫又怎么忍心再拿这后宫的事情让他操心?再说了,这到底是东宫自己的事,等太子和静妃回来,本宫自会将证据摆到太子的面前,让他好好地评判评判……”
“那主子为何这会儿请太子妃过来?”寻梅面露狐疑,暗自猜测道:“总不会只是找太子妃喝茶吧?”
“呵呵,本宫只是看不惯她那么安逸。”薛皇后倒是实诚地说道:“想来这会在太阳下站着,应该很舒服吧?”
她忍着不揭穿冷玉,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所以才故意差了人去请冷玉,为的就是出出心头的恶气。
寻梅掩嘴偷笑。
想来她家主子这段时间也是闷的太久了。这会竟玩心大气。
一个时辰后。
冷玉的脸被晒的通红,浑身却散发着一丝愤怒的寒意。
居然让她等了一个时辰?
怎么看,这也是故意整他!
就在她几乎快要忍耐不下去的时,才终于又看到寻梅挑了帘子出来,一脸歉意地说道:“让太子妃您久等了,皇后娘娘前几日身体不适,刚刚用完午膳后,觉得浑身乏力,便先躺了会……”
冷玉分明看到她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得意。
什么浑身乏力,这分明就是找借口。皇后娘娘分明就是想要给难看。
只不过人家这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冷玉心中就算一肚子的火气,也只能硬生生地吞下,勉强笑道:“无妨,皇后娘娘身子要紧。不然本宫改日再来?”
“不用了,太子妃还是赶紧跟我进来吧!”寻梅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