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木清洢根本不把父亲的话当回事,“王子犯法尚且与同罪,何况南宛瑶只是一名侧妃!这事儿我还非就追究到底,我倒要看看,在真相面前,皇上会不会偏袒皇嗣!”说完她转身就走,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清洢!清洢!”木正霖又惊又怒,追了两步的功夫,木清洢已经倚仗绝佳的速度,跑了个没影,他气得一拉木清漓,“还不去追,当心她闹出事来!”
木清漓看的痛快,答应一声,飞身追了出去。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木正霖背着手,气的满屋子团团转,一回头见二夫人三夫人还杵在那儿,满腔怒火顿时找到发泄对象,怒道,“你们还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去把那两个孽障送走!”
二夫人三夫人吓的一哆嗦,忍下满腔愤怒,转身到后面去。
水华院里,木清绮正坐在轮椅上发脾气,丫环替她收拾好什么,她就全部扯乱扔到地上,不停地叫骂,丫环很是无奈,又不敢开口,只好继续收拾。
“清绮,别这样。”二夫人进来,挥手命丫环退下,扶住女儿的手劝道,“气坏身子可不值,你这腿还伤着呢。”
“娘,我不去苦陀寺!”木清绮拽着她的手哭,“那里、那里哪是人呆的地方,我不去!我不去!”
“娘知道,娘知道!”二夫人咬牙,恨声道,“都是木清洢那小贱人害的!清绮,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你听话,先去苦陀寺待两天,等老爷气消了,我一定想办法劝她把你叫回来,知道吗?”
“我不要!”木清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绝望,“我不要去……娘,你帮帮我……”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木清洢掉下深渊,按理说应该必死无疑,她就可以当三皇子妃,一切就完满了。
可是,到底哪里出了错,居然一步一步到了今天这样,功亏一篑?
“听话,会好的。”二夫人抱着她,一个劲儿安慰,“现在要是再惹怒老爷,就什么都完了,要忍,知道吗……”
一个时辰后,下人收拾好一切,送木清绮姐妹离开。估计木清婉也得了三夫人的嘱咐,所以尽管一脸愤怒和不甘,还是乖乖上了马车,离府不提。
“清洢!”木清漓紧赶慢赶,才算追上妹妹,不由他不暗暗惊奇,妹妹的轻功什么时候这样好了,他都要拼尽全力才能追上!“你果真要去京兆王府?”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仔细斟酌才行。
“是,哥哥,你不用拦我。”木清洢冷冷道,“不将此事查个清楚,我不会罢休!”
“京兆王是皇子,你这样找上门,是会吃亏的!”木清漓紧抢两步,拦在她身前,“清洢,听哥哥的话,还是先回去……”
“哥哥,你阻止不了我。”木清洢眼神冷酷,反握着刀柄,刀锋紧贴着手臂,“不报此仇,我不如自行了断!”人人都以为她还是那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傻子是吗,好,这次不把事情闹大,让人都知道她已今非昔比,她生有何欢。
“……”木清漓虽急却也不知如何劝她,他自然也希望将害妹妹的凶手抓出来,可皇室毕竟不同于平民百姓,不能乱来的。“那我陪你去。”
“不用。”木清洢冷笑一声,“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可以,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是去报仇,不是去送死,不会有事。”说罢她拍一下哥哥的肩膀,对自己挑了挑拇指,飞速离去。
“王爷……”
“启禀王爷!”煞风景的声音响起,王府侍卫统领凌亦风走了进来,“木清洢求见。”
木清洢还不错,先礼后兵,若是一上来就闯进门,想来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木清洢?”苍澜洌皱眉,很不耐烦的样子,“木府嫡女?”听说那个傻瓜最近突然清醒了,而且还医术惊人,治好了钰妃脸上的疤痕,连父皇对她都称赞有加,风头正盛呢,好端端跑来他的王府做什么?
“是。”
南宛瑶眼中闪过一抹锐色,柔声道,“王爷要会客,妾身先行告退。”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愿不是木清绮和木清婉那里出了什么纰漏,否则恐怕不好收场。
“不必。”苍澜洌却留下了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本王与镇国将军府素无瓜葛,木清洢来能有什么事,本王打发她走就是。亦风,让她进来。”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一下留下南宛瑶,才生生害了她的性命。
南宛瑶心中虽不安,面上却乖巧一笑,“是,王爷。”
不大会儿,木清洢走了进来,尽管要见的是当朝王爷,她却镇定如斯,一身白衣将她衬托得犹如云上仙子,退去之前的痴傻与迷茫,眼神清漓、睿智的她与绝美的容颜相得益彰,绝非天下俗人可比。
苍澜洌显然没料到如今的木清洢竟是如此光芒四射,微一闪神。
“见过二殿下。”木清洢低头施礼,“冒昧打扰,请二殿下恕罪。”
“……无妨。”苍澜洌回神,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差点出丑!“木姑娘到本王府上,所为何事?”
木清洢也不绕弯子,纤长的手指往旁一指,“为了她。”
果然要坏事。南宛瑶心一沉,下意识地颤了一下,一脸无辜地道,“为了妾身?木姑娘恕妾身愚笨,这是为何?”
苍澜洌一看就不是个能藏住情绪之人,闻言怒道,“木清洢,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本王没记错,你与宛瑶素未谋面,又哪来的过结?”
他自以为这话说的很有威慑力,而且凭着自己王爷之尊,木清洢必定要被吓回去,却不料她不见半点惊慌,冷然道,“殿下还不知道我此来何事,又怎知我跟南侧妃之间有过结?”
南宛瑶脸色微变,暗道事情恐怕有些不妙,即使未痴傻之前的木清洢,也断没有现在这样牙尖嘴利,咄咄逼人,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不大不小碰了个钉子,苍澜洌面子上挂不住,越发不待见木清洢了,“不必逞口舌之快,你到底有何事,快说,若是无故前来滋事,休怪本王手下无情!”
“殿下恕罪,冤有头,债有主,我相信南侧妃做的事,与王爷无关。”木清洢缓缓将目光移到南宛瑶脸上,一笑道,“因为殿下比南侧妃要聪明的多,行事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南侧妃,你说是不是?”
南宛瑶怎么也是见惯大风大浪,自问能够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却还是被木清洢诡异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好在面上还能维持镇定,无辜地道,“妾身不知道木姑娘在说什么,可否明示?”
“可以。”木清洢很痛快地点头,将从木清婉房中搜出的装有“七日忘尘”之毒的小瓶递上,“南侧妃出身何处,无须我多说,这里面的东西,你想必是识得的吧?”
南宛瑶目光闪烁,看向苍澜洌,“王爷……”
“不必担心,有本王在,由容旁人辱你。”苍澜洌拍拍她的肩膀,不屑地道,“你且看看,本王会替你做主。”不管怎样,木清洢都是镇国将军的女儿,既然敢明目张胆上门,必定有所倚仗,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王爷。”南宛瑶只能将药瓶接过,打开来,小心地凑近鼻端闻了闻,又从瓶口拈了些许粉末,在指间捻开,看了一会道,“此物应该是一种毒药,药性极慢,但一旦发作,则必死无疑。”
“南侧妃何必含糊其辞。”木清洢一把将药瓶夺回,冷笑道,“这就是来自南疆的‘七日忘尘’,正是之前害我疯癫之物,南侧妃会不知道?”
“原来木姑娘是受它所累!”南宛瑶惊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可这与妾身有何关系,木姑娘此言何意?”
“木清洢,难不成你要说是宛瑶害你?”苍澜洌勃然大怒,高声叫道,“宛瑶是本王的王妃,岂容你任意诬蔑,你再胡言,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