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天宫有很多女弟子。”苍澜渊傲然一笑,“你不是会易容吗?”
这两句话看似不搭,但木清洢一向聪明,心中立刻通透,“我明白了,抱歉,刚才误会你了。”
“难得。”苍澜渊眼底浮现出笑意,“你还有服软的时候?”
“少来。”木清洢脸上一热,将他推开,心却砰砰直跳,“我知道你原本不是如此打算的,对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优柔寡断,太过妇人之仁?”
苍澜渊眼底掠过宠溺的笑意:丫头,看来你的聪明,超乎我的想像。“军国天下本来就是男人的责任,你不必顾虑太多。”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于江山社稷上,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没人比你更能体会。”木清洢一笑摇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所以,你不要把太多心思放在我心上,会连累你分心,到头来两手空空,看你到哪里喊冤!”
“我不会放开你!”苍澜渊抬手,抚上她的肩,用力握住,“何况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也认了。”
“你……”木清洢震惊莫名,话都说不出来了:苍澜渊对她,这算是许下了生死誓言吗,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弃?
“别多想了,你休息吧。”苍澜渊拍拍她的肩,“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这个时候,他倒不担心木清洢会趁机逃跑了?
木清洢怔怔目慈禧太后他出去,说不清心中是何感想,也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做。
苍澜渊出去后,木清洢在房间里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怎么的,还真就没有趁机逃的心情,在屋里憋闷的慌,就下楼走走,透透气。
这客栈虽然不大,但设计的挺雅致,呈半圆形分布,环绕着一块不大的空地,栽种着一些花花草草,此时正是各种花儿开放的季节,微风吹来,阵阵花香扑鼻,挺惬意的。
木清洢才下楼来,就看到杭凌站在花坛边,不停地揪着花瓣,嘟着嘴,满脸怒气,估计是被哥哥教训了,所以一个人生闷气呢。“阿凌,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杭凌抬眼看了看她,神情有些冷,“叫我做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木清洢略一愣,“我几曾说过?”接着又释然:杭凌对苍澜渊倾心,却得不到回应,在她看来,就是因为有自己抢了先,她当然不会乐意看到自己了。
“没有什么,木姑娘,我心情不好,说话难听,你别生气。”杭凌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转过身去,眼圈儿早红了。说到底,这是她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原本满心期待,却不料以这样的结局而告终,她会无法接受,也是情理之中。
果然是少不更事。木清洢摇了摇头,“我没有生气,阿凌,我明白你的心事,但……这种事勉强不来,我就算想帮你,也是无能为力。”之前她不过因为赌气,说要成全苍澜渊和杭凌,他就气成那样,她要再多说一句,还不知道要“死”的多难看呢!
“我明白。”杭凌惨然笑了笑,“我看得出来,澜大哥对你很好,他……他根本就不看其他女人一眼,木姑娘,我真羡慕你……”
木清洢有些尴尬,讪讪然接不上话,原来她还值得人家羡慕吗,这些日子她为了摆脱苍澜渊,都快黔驴技穷了,有什么好羡慕的。“……姻缘天注定,你善良聪明又善解人意,一定会遇到……”
“澜大哥去查拜月教的事了,是不是?”杭凌忽地转过头来,目光炯炯,充满期待的样子,“我方才看到他神情凝重地出去了,是不是去找人来帮忙?”
木清洢左右看了看,提醒她道,“阿凌,拜月教之事,事关重大,你要想活命,且不可随意对人说起,否则一定会招来大祸,你明不明白?”
那个青藤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主,拜月教的人更是无处不在,更是视杭凌为囊中物,志在必得,不能不万分小心。
“我知道,我不会乱说。”杭凌点头,有些急切地道,“他们想要的是我,我知道,我不想澜大哥被他们伤害,我能帮上澜大哥,木姑娘,你让我帮他吧!”
“阿凌,你太天真了!”见她原来还没有打消这个念头,木清洢有些哭笑不得,“你把拜月教想的太简单了,他们哪是那么容易上当的!”
“可这总是个机会!”杭凌很倔,神情却有些凄楚,“我知道澜大哥对我瞧不眼,但是我……我真的想帮他,我要让他明白,我不是一无是处的!”
“你别傻了!”木清洢气结,“澜渊对你无意,并不在此,你以为你帮了他,他就会喜欢你?他只会利用你达到目的而已!”不怪她说话难听,也不是她要故意诋毁苍澜渊,实在是杭凌这小丫头的想法太天真了,不趁早骂配她,她一定会做傻事!
“我不在乎!”杭凌果然很傻很天真,坚决地摇头,“我只想帮澜大哥,死都无所谓!”
木清洢咬牙,想劝也无从劝起了。她还真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天,杭凌对苍澜渊,居然有了生死之情,这真让她从心底里感到别扭。可是,不应该是这样啊,她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有别的女人缠着苍澜渊不放,她逃走的机会不是更大吗,怎么会……难道我已经开始爱上他?
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木清洢瞬间苍白了脸色,竟有些无法面对杭凌,匆匆道,“总之你别乱来,对付拜月教之事,澜渊自有主张,你还是安心等我做好面具,跟你哥哥远远离开这里,别再掺和进来了!”说罢她转身就噔噔噔上了楼,因为走的太仓促,差点摔跤。
杭凌一直看着她上去,喃喃道,“我决定了的事,谁都别想阻止我……”
一个时辰后,苍澜渊回了客栈,开门的一刹那见木清洢站在窗前,若有所思,他唇边立刻绽开一个淡然的笑意:果然没有走。清洢,我不会看错你,你已经开始舍不得我,是不是?
“回来了?”听到门响,木清洢回头,神情复杂。
“是。”苍澜渊进门,看她脸色不太对,皱眉道,“怎么了,出事了吗?”
木清洢想了想,摇头,“也不算是。刚才我跟阿凌说了几句话,她坚持想要拿自己当饵来帮你,跟走火入魔了一样。”
“那是她太天真。”苍澜渊对别的女人,从来不吝刻薄之辞,“拜月教岂是那么容易对付,她或许会没命。”
“但她说死也无悔。”木清洢耸了耸肩膀,“怎么样,听到有女人愿意为你死,你是不是很高兴?”反正我很不舒服,不过我想,依我对你的态度,你是不会在乎的,是不是?
苍澜渊微一愕,似乎明白了木清洢的心境,轻笑一声,“我更希望,爱我的人为了我,好好活着。清洢,那个人,是你吗?”
木清洢神情一震,不自觉地就想要逃开:一直以来,都是苍澜渊说要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她,却从来没要求过她的爱,此刻他却如此直接地问了出来,要她如何回答?“我……”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苍澜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清洢,我说过不会强迫你,我知道你对我无意,我只要你别拒绝我对你的好,其他的,你可以慢慢来,如何?”
木清洢轻咬嘴唇,心里泛起一股酸涩之意:对自己这样好的人,这辈子还会遇到吗?尽管他是一国太子,将来还有可能登位为君,对自己的挚爱可能维持不了太久,可人生一世,草木一春,真的有那么多时候去算计、去计较,以确定自己付出的爱会不会得到回报,会不会吃亏吗?“我……”
“别说了!”木清洢颤声开口,“澜渊,别说了!你……你别逼我,好不好……”
别对我这么好,求你了!你这样,我会把持不住自己,我会不顾一切地缠着你,到死都不会放开,真到那时候,你一定会烦我的,等我全身心地敞开来接受了你,你再一脚将我踢开,让我情何以堪?
“好,不说了。”苍澜渊好脾气地一笑,搂紧了她,“你慢慢想,我会等,不过,别让我等太久……”
“澜公子!木姑娘!”门外突然传来杭远急切地叫声,跟着他就不顾一切地闯了进来,“你们看到阿凌了吗?”
抱在一起的两人迅速分开,同时脸色微变,“她不见了?”
“我到处都找不到她!”杭远急得冷汗如雨,更是恐惧莫名,“那傻丫头,她不会真的……”
“有可能。”想到不久之前跟杭凌的对话,木清洢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笨蛋,一定是自己到外面去吸引拜月教人的注意了,没准已经被抓走了!”
“啊!”杭远都快哭了,登时六神无主,“那、那怎么办?”落到拜月教手里,妹妹这回死定了!
苍澜渊阴沉着脸,显然是对杭凌此举相当愤怒,可事已至此,怨谁都没有任何意义,他冷声道,“你先回去,躲好了别再让他们抓到,我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