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里面那人推开石墙挤进来,石小川这才抢步过去救援。看着朝思暮想的面孔,有人已经哭笑不得。李泽!那个丢下战术小队独自进入雪山腹地的李大教授!此时,脸色惨白的模样还有点口齿不清。
见到熟悉的面孔,石小川又气又喜。气得是,还有自投罗网的。你说往哪儿走不行,偏偏跑进被重兵把守的禁闭室。喜得是,咱们的大教授还活着。
“教授!咱还能一起愉快地玩耍...”后面的话已经不能再说,因为看到熟人的李泽那弱不禁风的心智突然一放松,登时晕了过去。
“快快快!快救人!”
石小川催促兰小雨赶紧帮忙,其实人家兰小雨早就接手。随后一通专业术语,听得众人面面相觑。没办法,石小川只好让她说普通话。
兰小雨没计较,改用所有人都能听懂的话说道:“又饥又渴,又受了些风寒...”
石小川挠挠额头。“那也不至于晕了吧!?”
兰小雨重重地嗯了一声,继续用普通话解释道:“问题不在这儿!前面几样,都降低病人体质的诱因。随着抵抗力下降,然后中毒!”
布鲁斯正在旁观,听说有人病了,忙在身上摸索半天。“打一针能好,只是没带!”
兰小雨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翻开李泽的衣袖让石小川看清楚。只见手腕带青,其中还有一条十分清晰的黑线。黑线顺着血脉朝上延伸,已经接近臂弯处。
石小川不懂医术,仍知道人身体上最好别带黑色。尤其是气色,若是黑中带亮,那就是病入膏肓的征兆。也就是说,李泽晕倒的原因就处在这条黑线上。
发现情况不妙,石小川赶紧问道:“能解毒不!?实在不行,放血!”
兰小雨皱着眉梢摸出银针刺穴,位置选择在黑线的尾部。穴位的血脉充盈,只要针下得尺寸正好,可以导引出受到污染的血液。只是这一针下去,没有大量的黑血涌出。伤口处十分缓慢地凝结出一个黑色的血珠,然后再没了动静。
见兰小雨低头就要吮吸伤口,石小川一把拽住她。曾几何时,兰小雨也是这么救人。被救的那人此时还好好地站在这儿,而那位施救者已经变成个植物人。多亏后来找到万年不朽之木控制住毒气,这才保她一息尚存。
石小川就是当时被兰小雨舍身相救的那人,获知真相以后恨不得替兰小雨去死。所以,不管再遇到同样的事情,他都不再允许发生。石小川相信,如果第二个兰小雨为救李泽而死,等李泽明白过来,要办得第一件事就是枪毙他。
“不能再犹豫了!”兰小雨说着,掏出一粒丸药含在嘴里。“如果黑线延伸至臂弯,纵是华佗在世也会束手无策!”
听着蛮严重的,石小川还是摇摇头。轻轻抓起李泽的手,满是愧疚地说道:“如果她现在清醒着,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干的。相信我,没人想要别人的命来给自己续命!”
话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出来的,但不容质疑。石小川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而且他知道所有参与这个任务的队友都有这个觉悟!
看着黑中带亮的血珠,石小川突然低头过去准备吮吸。若不是兰小雨和布鲁斯出手及时拦下,他已经一口吞下这颗几乎变成固体状的血珠。
“都疯了!你们怎么就不动动脑子!”见兰小雨和石小川抢着吸毒,布鲁斯大吼一声。把两位震在当场,这才指着黑色血珠,以一位旁观者的位置解释问题的严重性。
现在这种情况,不是拼谁不要命的时候。中毒位置的血液变得油性十足,不要命吮吸也只会凭空多出一个中毒者,而不会把毒全都吸出来。他不懂毒性,但也知道这种毒若是无法处理干净,随便一滴都能要人命!
小臂上的黑线还在延伸,只是进展十分缓慢。但再慢也在上行,距离伤者的臂弯还剩不到一指。照这个速度,十分钟就是极限!
石小川刚才的举动也是冲动,被布鲁斯一声吼把神智喊清醒过来。见李泽牙关紧咬,豆大的黄色汗珠一个劲地往下掉,心思顿时又乱了。问道:“要不,我出去借把刀进来吧!?”
兰小雨听说要给李泽截肢,马上表示这种方法不可取。李泽所中之毒并非一般剧毒,从黑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毒性已经开始蔓延。此时看到的黑线,也只是毒的一种表现方式,这也是为什么要说剧毒蔓延至臂弯,人没救的原因,如果是普通之毒,至少会蔓延至心脉才会要人命。
各种办法都行不通,难道就这样了!?从不会认输的石小川攥得拳头咯嘣乱响,简直无语至极。于是,决定做最坏的打算。
“给她服续命丹!”
续命丹,只是一种比较抽象的说法。其配方出自兰小雨之手,属于家族不传之秘。可以保住伤者的心脉,令毒性不会接管那部分的指挥权。用高科技造影技术可以发现,这种保护是行之有效的。伤者的身体几乎变成红色,心脉依然会是绿色。而绿色,从来都是生命的象徽。
是药三分毒,再有奇效的药都不免这种说法。续命丹虽然能够延续伤者的生命,但也会损坏伤者的神经系统。变成植物人的概率极高,就算活着也很难再醒来。
现在的兰小雨虽然不是当初那位舍己救人的兰小雨,但她也受过高人指点。天赋异禀,再加上有人替她捅破窗户纸,其医学造诣功底早已今非昔比。突然听石小川提及秘药,便知这是最后的决定。犹豫着,伸手去掏百宝囊里的小药瓶。
一直躲在一边的唐冲突然发声,将徘徊在艰难决定中的两个人唤回现实。“我觉得,你们应该把意识放开!”
在布鲁斯的眼里,李泽几乎就是个死人。发现石小川好象还有办法,干脆等着看奇迹。突然被人打断,更没好气。刚要开喷,就被石小川抬手拦住。
石小川看看差点被布鲁斯吓住的唐冲,好象是看着一根救命稻草。“老唐!不妨事!你刚才想到了什么,尽管道来!不管怎样,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