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琰并没有被人戳穿的尴尬,淡定的解释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晓得,休养几日便好了,喝那些苦汤药做什么。”
“话是如此说,喝些汤药总是好的快些,你的龙体牵动着前朝后宫,可是万万不能有所闪失的,子清先生,去开方子吧,让张得海遣人去熬药,孤与陛下叙会话。”君临转头对邱羽冉说道。
邱羽冉应道:“是,臣告退。”
“去吧。”君临挥手示意屋里的侍从们都随邱羽冉一起退出寝殿。
“子清先生开的方子我看过了,不过是些温补的汤药罢了,与你平日里喝的无甚不同,怎么康健时喝得,生病了反倒喝不得了?
你莫不是在耍小性子,等着我哄劝呢吧?”等所有人都退出寝殿后,君临才开口调侃似的问道。
“你这皮猴,胡说些什么?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君琰既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我没规矩还不是你纵容的,若哪一日你不再纵容我,我自然就知道要守规矩了。”君临嬉皮笑脸的回道。
“你啊...”君琰无奈的叹道,脸上却满是笑意。
他知道不会有那一天的,因为他舍不得拘束君临。
“我遣人去永和宫传话,让母后的小厨房做了些吃食,一会就到,我伺候你更衣到外面去吃吧?”君临正了正脸色,问道。
“让张得海来吧,你乃是一国储君,哪能做这伺候人的差事,没得让人说闲话。”君琰答道。
“我伺候你乃是天经地义,这事让谁说都得赞我一声孝顺,哪里能算的上是闲话。”君临边说边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套中衣和一套常服,然后将君琰扶下了龙床。
君临动作轻缓的解开君琰身上的里衣,而后绕到君琰背后将里衣脱下来,脱下来后却愣在了原地,然后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君琰赤条条的身子,声音沉闷的说道:“你瘦了许多,为什么不肯吃药?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你明知道我会担心的,却还是这么任性。
你知道我在回来的路上有多心急吗?
我多害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君琰不知如何回答君临的问题。
“你是一国之君,富有天下,妃嫔无数,子女众多,但我却只有你一个人。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违抗你的心意了,只求你别丢我一个人在这纷乱的世间。
我不能没有你。”君临有些哽咽着说道。
君琰只觉得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君临的,君临英明神武又敏感多疑,虽然性格暴戾、手段强硬,但大多时候都能冷静的处理政务,是个不可多得的帝王胚子,只不过君临从小便倔强,从不肯对人说句软话,今日这番话真是让他始料未及。
他抬手附上君临环在他腰间的手掌,轻轻拍了拍,柔声说道:“别怕,临儿,我在呢,我不走。”
“都十五年了,还是这句话,以成,便是哄骗我你都不肯说些花言巧语吗?”以成是君琰的表字,是先皇亲自为他取得,取得是大业已成的谐音,不过彼时他已是一国储君,自是没人敢直呼他的姓名。
如今这个名字从君临口中叫出来,君琰竟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有些不受控了。
他渐渐放松了身子,整个人靠在了君临的怀里。
君临顺势坐在了龙床上,将君琰搂了个满怀。
“我以为我已经很蛮横了,你怎么比我还要任性?
你不是说过要为我一统天下吗?
你还没有兑现你的诺言呢,怎么敢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
你想让我心疼死吗?”君临一连串的质问让君琰无言以对,只瘫软的将脑袋倚靠在君临的肩膀上,轻缓的呼吸着。
热气正打在君临耳垂附近的皮肤上,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也激起了君临压抑许久的欲望。
君临没有刻意掩藏已经昂扬起的欲望,反而将怀里的君琰紧了紧,让他能够感受到他的渴望,然后轻声说道:“我虽不爱守规矩,但怎么也能算得上是个正派的人物,唯独你,总能轻易的撩拨起我深藏的欲望,将我所有的冷静自持统统打破。
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所以你这辈子来找我讨债来了?”
“明明是你来向我讨债的吧,要不然为什么我那么多皇子中,就你一个最爱闯祸,也最为放肆,我却从来都狠不下心来训斥?”君琰身子僵了一下,但也没有反抗,只是柔声反驳着君临的话。
“我的确爱闯祸,但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在你面前放肆过?”君临轻笑一声,问道。
“你现在在做的事情,还不够放肆吗?
如果换了别人,我会灭他九族的。”君琰挑了挑眉头。
“如果还有别人敢这样对你,我也会灭他九族的。”君临声音有些阴冷的回道。
君琰轻笑一声,又一口热气打在君临的耳垂上。
君临将怀里那个对他来说诱惑力十足的男人搂的更紧了些,用十分压抑的声音警告道:“别再诱惑我了,我可不敢保证再这样下去,我还能控制的住自己的欲望。”
君琰听君临如此说,抬头朝他看去。
君临忽然将头靠近,噙住了君琰的嘴唇。
“陛下...!”张得海从外面走进来,正看见这个场景,一句话还没出口便哽在了喉咙中,半天上不去也下不来。
君琰听见声音想要抬头,君临抬手扣住了他的后脑,渐渐加深了这个吻,直将君琰吻得喘息不止才放开了他,抬眼朝张得海看去。
张得海与君临对视一眼,腿猛地一软便跪了下去。
君临意味深长的看了张得海一眼,然后问道:“你什么也没有看到,对吗?”
张得海猛地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然后恭敬的答道:“是,奴才什么也没有看到,奴才进来是想问问陛下,永和宫已将餐食送来了,不知陛下和殿下要在哪用膳?”
“东暖阁。”君临淡声答道。
“唯。”张得海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躬身退后几步,才转身离去。
君琰略带疑惑的说道:“我以为以你的脾气,会让人将他拉出去杖毙的。”
“若是别人,我的确会,但张得海不同,他是总管侍从,勤政殿所有的庶务都靠他来打理,若是他忽然没了,恐怕整个勤政殿都要停滞了,一定会对你的生活造成极大的不便。
你要记得,对我来说没有人能比你更重要了,我永远也不会做对你有害的事情的。”君临保证似得说道。
只是君琰却不知道,以君临的武功,怎么可能连有人靠近都发现不了呢。
张得海之所以能看到这一幕,不过是君临故意为之的罢了。
“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我才会放任自己的病情发展,想要以此为筹码,将你从那个人身边带离啊。
临儿,你一定不会知道,不知从何时起,看到你跟长渊在一起,我竟然会感到嫉妒了呢。
看到你为了能够带着他出京游玩,竟然答应选妃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再忍下去了,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暖,我不能让别人把你抢走,谁也不行。’
君琰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时,就听到了君临的问题。
“对了,选秀之期可定下了?”
君琰一愣,而后答道:“你走时便已开始初选了,如今正在复选,本来原定的是三月初五殿选,只是现下我正病着,一时间倒是没人提起此事了,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