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都是顶花带刺儿的花姑娘,一个月不到就混了个通熟。本来职音还有些担忧,害怕跟同寝的女孩们处的不好,结果一室的奇葩争奇斗艳,好不欢乐。只是论起交心她还做不到,原先的敢爱敢恨换成了低调安静,从那些故事和事故里,她似乎学会了隐藏和稳重。
只是面对似曾相识般的楚洁玉,她还是没有那么淡定的。
她和楚洁玉是对床,一周有七天,其中五天她都得拉着职音聊到半夜。
楚洁玉一个人嘚啵嘚的说,职音偶尔插几句嘴,还会被她嫌:“哎呀,别说话!听我说。”
于是她就成了最好的听众。
最后总是职音在她的喋喋不休中昏睡过去。
一个月过去,职音的精神面貌直线下降,黑眼圈乌青乌青的。
可她心情很好,高兴得很。听着她说她的第N任前男友,听着她说她高中时候的趣事儿,职音像跟着她活了一遍,那是她错过的。
宿舍其他人都听腻了,她的听众只剩下职音一个。
有时候职音看着她会恍惚的以为回到了从前,从前,她有个好姐妹叫林沅琦,她也是个话唠,她也喜欢拉着她给她讲她的喜乐伤悲。恍惚着恍惚着,她便又想以前了。
原来,从前也是有过美好的。她笑笑,窝进被窝。有几滴泪流出来。她承认自己就是个念旧却不敢怀旧的胆小鬼。
……
过了一个月祥林嫂似得日子,经过许一念一顿“鸿门宴”,楚洁玉终于不给职音扒她的众位前男友了。
她的作息又恢复正常,气色自然也好起来。
“职音,我看许一念简直就是把你当成自家养的猪了。就好像看着自家小猪仔蹭蹭掉膘心疼,蹭蹭蹭长肉高兴一样。”楚洁玉揶揄她。回想起当天的“鸿门宴”自己被许一念不动声色的收拾了,她就老想着有的没的从职音这里找补找补。
“有吗?”职音捧着莎翁的戏剧集,注意力完全不在洁玉话里。
“还有吗?把吗去掉好吗?”楚洁玉顺手抽走她的书,不怀好意的贼笑问她:“你给姐妹儿说句实话,你到底是不是状元媳妇儿啊?反正瞎子都能看出许一念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职音脸一红,道:“瞎说什么呢!”
本来也在看书的苏明明和刘畅听到这里,立马开启八卦模式,期待的看着职音。
她的脸更红了。
“你们别瞎说了。我不谈恋爱的。我和许一念就是好朋友,像亲人一样。”她把话讲得坦坦荡荡。
如果是爱情,那一定不会这样长久和亲密吧。她喟叹,爱情总是昙花,只有那刹那芳华,她不需要。
洁玉犯着花痴,怨念:“你们说,怎么就她运气好,能找到许一念这样的。别人在他眼里都是大白菜,死的。就她,职音。一个活物。她还这么暴殄天物。真是造孽啊!”
“职音,你不知道,他对你笑的时候简直像个天使!羡慕死我啦!他要是能那么对我笑一下,让我立马跳临江我也心甘情愿。”
洁玉在一边羡慕嫉妒恨,刘畅和苏明明就在一边挤兑她,根本用不着职音出马。
“你这文学水平,忒差了点。”刘畅倚着板凳,腿搭在书桌上,手里翻阅着一本超厚的《中国通史》,揶揄起楚洁玉来一套一套的,“语文课体育老师教的吧?还天使!”
“小学生都比你水平高。你呀,就该回炉重造。”苏明明也笑她:“或者恶补下各种言情小说也好,最起码要文艺点嘛,来个明媚的忧伤什么的。”
刘畅和职音一样都是北方人,性格开朗又爱开玩笑。
在宿舍,她和洁玉总爱打嘴仗,学生物科技却热衷研究历史。虽然没有楚洁玉长得那么娇柔,却似傲雪红梅,清清丽丽,别有一番滋味。
苏明明是宿舍最安静的,前提是没喝酒之前。
她和洁玉是老乡,要是洁玉是非典型的江南女子,那她滴酒未沾的时候就是典型中的翘楚。秀发飘飘,肌肤水润,鹅蛋脸上一汪含情目,一张樱桃口,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性子最温和宁静,人美歌甜那种。
有诗云: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出水芙蓉,温婉丽人。说的,就是苏明明。
大概每个人都是双面人,只是有的人一辈子也不曾把另一个自己挖掘出来。据苏明明自己交代,她家是开酿酒厂的,她从小就跟着他爸喝各种酒,无奈酒量不错酒品却特差。见酒不要命,喝高要人命。喝了酒就彻底变成了女汉子,比洁玉还要汉子。
自从第一次宿舍聚餐以后,她们便再没敢在明明面前点过任何酒水。因为她在宿舍是最矮的那个,洁玉说,估计是越浓缩的人爆发力越强……
职音看着他们互相斗嘴抖段子,一个不注意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她看着,内心充满感激。上天待她还是不薄的,尽管过往疾苦,但重生还是给了她美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