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音心里一阵抽搐，被楚洁玉突如其来的问题，噎的喘不过气来。
“她妈是奈何桥卖糖水的，她爸是奈何桥上摆渡的。”
循着那熟悉的声音，职音诧异的抬起头，不由自主颤抖着站起来，看着带着风尘和寒气站在她面前的女生，她心如擂鼓，激动地忘了动作。
她颤抖着声音唤她：“乔……乔一。”
乔一早就快步走到职音面前，眼里噙着泪，嘴角却上扬着，“职音，我说对了么？”
职音还没有反应过来，乔一的出现对她的视觉冲击太大，她仿佛都忘了自己与她这到底是置身何处，要不是楚洁玉开口的话。
“你是谁啊？”楚洁玉莫名其妙的看着乔一，问：“什么奈何桥什么跟什么啊？”
那句话是职音告诉过乔一的。
那时乔一也问，你爸妈做什么的？
咖啡厅的门被再次被推开，一向稳重的许一念这次却是急匆匆的跑过来。看着职音呆若木鸡的样子，什么都没说，拉起乔一便要走。
“许一念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乔一扭动着胳膊，生气的吼他。
如果不是她撞见他，他们还有躲多久？
职音想喊她的名字，眼泪却先一步留下来。
“放开我！”乔一奋力甩开许一念钳制住她的手。
“什么情况啊？”楚洁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没有人理她。
“你还要躲我们多久？”乔一流着泪，一步步靠近职音。
职音咬住嘴唇，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
她被乔一把抱住，她越过她的肩求救般的看着许一念。许一念没再进一步动作，他冲职音微微点头，微笑着给她鼓励。
也许是时候了，他想。
她接到那温暖安心的目光，才切实感受到抱着她的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叫乔一。
“乔一！”眼泪夺眶而出，除了喊她的名字，她说不出别的。
……
乔一带着职音去她的出租屋，一路上她紧紧攥着职音的手，一时都不放松。
两个人坐在出租车上，对着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也不说话，惹得司机师傅频频用余光瞧她们。
到了家，乔一终于松了口气。
“你是职音吗？真的是职音吗？”
职音点头，眼泪又想彪出来。
“如果不是我今天撞见许一念，跟着他找到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联系我？”乔一丢给她一罐啤酒。
职音自然的接住。那是她们从前几乎每天都要做的动作，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以为自己早就不习惯了，可是，她没有。什么好像都没有变。乔一看她的眼神除了多了喜悦还是一如从前，她说话的声音，对着她笑的模样，什么都没变。
“对不起……”
她摩挲着手中冰凉的啤酒罐，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么多年，你见了我就一句对不起啊？”
职音咬着嘴唇，委屈的摇头。为什么委屈？她自己也不晓得。只是在乔一面前，在质问她的乔一面前，她就是委屈了。委屈的想哭。
“至少得说句我想你啊！笨蛋！”乔一勾着她的肩。
职音吸吸鼻子抬头看她，破涕为笑。
她，还是那么飒。
“给你一点时间酝酿，现在我先来给你汇报汇报我的情况！”乔一喝着啤酒，开始对着她倒流水账。
“我和家里彻底闹掰了。”
职音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乔一瞧着她唯一没有变化的眼睛，挑眉说：“这次是彻底掰了。你几年没联系我，我就几年没回过家了。”
职音想起有年大年初一，乔一只穿着单薄的家居服拖拉着拖鞋坐火车来找她。那时她就是跟家里吵架跑出来的。
“小贱人不知道哪里套了个偏方，竟然还真给乔家生了个娃。这样也好，老乔也不至于没人给送终。”
乔一嘴里的小贱人是她的姨妈，也是她继母。她妈是被姨妈和爸爸气死的，乔一说过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原来他们。
职音心疼的看着她，无论什么时候她看着她这样无所谓的说着这些，像在说别人家的悲剧一样，她就心疼。
“别拿那眼神看我，小爷我过得不知道多滋润。”乔一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你走了之后，分数一下来我就报了青大，沅琦考上了A大，去了辛子科老家念大学，方顺那小子也追了过去。不过，辛子科真的就是人间蒸发了。”说着瞥了她一眼，说：“你比他强。”
职音听着从她口中冒出来的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仿佛这么些年她从没有离开过一般，他们是那么亲切。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还历历在目。
她抹了一把眼泪，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混蛋了！
她好后悔，后悔做了一个缩头乌龟，后悔自顾自的躲起来，错过了与他们在一起的好时光，更后悔为了一段可笑的爱情，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差点放弃自己……
“看你这小样就知道你后悔了！”乔一把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接着说：“来来来，小爷知道你知错了，乖，不哭了。”
“好了，我差不多就是这么简单。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沅琦的情况可比我复杂的多了，什么时候你自己听她说去吧。估计，她能给你说出一本书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