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去找妖器辰砂就可以了。”三月仔细地听炬潜把话说完,微笑着站起身来,“标注着辰砂位置的妖器图已经在斟失那里了,凭借你的智慧,找到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那先知呢?”炬潜不解地看着三月,皱了皱眉头,“难道你也不知道先知在哪里么?”“我知道啊……”三月笑着指了指炬潜,“不就在你身上么?乾坤袋就是传说中的先知。”“这就是先知?”炬潜不可思议的从衣襟里拿出乾坤袋,仔细的看了看,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难道你用了两千年还不知道它的真实作用?”三月拿起乾坤袋,小心的拆开封口,从里面倒出了三块水晶石,“你果然是一次都没用过呢……每块水晶石都让你有三次机会知道未来,但是你必须保守秘密。”“即使我知道,也不会去使用这个力量,如果知道了未来,那还有什么可期待的呢?”炬潜收起三块水晶石,重新放回袋子里,装进衣袖,“我现在就去找斟失,尽早找到辰砂。”
“果然是古战场么?!”斟失把图从炬潜手中拿回来,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上面不是说辰砂封藏在怨气最重的地方么?”炬潜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因为熬夜而有些红肿的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沉积怨恨的地方有很多,有什么根据说古战场就是怨气最重的地方呢?”斟失摇了摇头,低声问道。“什么样的人容易有怨恨呢?”炬潜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满的人和不幸的人。”斟失稍微想了一下,才慢慢地答道。“那什么样的人会有不满呢?”原本在一旁睡着的谛听被两人的谈话吵醒了,扶着床边上的雕花扶栏从床上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斟失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看着谛听。“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本来失想等画好完整的路线图才睡的,可不知怎么竟然睡着了,还好你们说话把我吵醒了,不快些画好的画,明天就不能出发了。”“可你怎么确定是古战场的呢?”斟失等谛听在他身边坐下来,才不解地问道。“什么人会有不满呢?”谛听端起炬潜面前还没喝的茶喝了一小口,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题。“唔……应该是被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的人吧……”斟失看了看炬潜,见炬潜没有要替自己说的意思,才不得不转回身看着谛听,撇了撇嘴,轻声答道。“那什么样的算做不幸的人呢?”谛听对斟失的回答很满意,笑着继续问道。“这个……我觉得是不能跟自己想要相守的人在一起的人吧……”斟失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自信的说道。“你说的很对。”炬潜见谛听好象很口渴的样子,就把所有的杯子都翻过来,倒满水,全部推到了他的面前,代替他问道,“除了好战的君主和将领之外,还有人会渴望战争么?”“子民都渴望安宁的生活,当然不希望有战争,有战争就会有人死去,就会有人痛苦和……”斟失的话突然停住了,他有些明白了似的转身看看谛听,又有些不自信地问道,“这样也只能说是在战场而已吧?并不能就确定是在古战场,不是么?”“我和哥哥昨天查阅了整晚上的史料,才整理出了黑国几个战场的所有战争情况,从我们整理的情况看来,古战场是经历战争最多的战场,参战人数和阵亡人数也都是最高的。”谛听站起身来,从书案上拿过几张计算地密密麻麻的羊皮,放在桌子上。
“哥哥,蔷就交给你了,我和斟失一起去,大约五六天就回来。”谛听跳上马,向炬潜挥了挥手。“尽早回来,不要耽误了冥神举行祭祀。”炬潜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大门。“浩天,景天可是你弟弟,你真的这么不担心么?”半妖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一点也不,我相信景天的能力,他是个非常靠得住的人呢。”浩天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旁边一个侍婢见炬潜时而皱着眉头,时而面带笑容的自言自语,不禁奇怪的走上前去,小心地问道,“炬潜殿下,您有什么不舒服么?”“我很好,不用担心。”炬潜见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忙逃也似的溜回了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告诉我!”炬潜不等冥神站稳就着急的问道。“等下告诉你,我先安置好杉再说。”冥神走向马车,掀开帘子,小心地把红杉从车上抱下来,向红杉以前的房间走去。“不要往那边走,带红杉去蔷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休息的地方了,在一起照顾起来方便一些。”炬潜无奈地吩咐下人把马车安顿好,转身追了上去。
“你们应该听说过双生星吧?”冥神在桌子旁边坐下,看了看众人着急地样子,揉了揉额头,低声问道。“双生星?是什么?”除了炬潜,其他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冥神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炬潜,“你别说你也不知道啊……你告诉他们吧……”“是这个样子么?”炬潜皱了皱眉头,走向红蔷的床边看了看,“因为她们不是双胞胎,我就没有往这个地方去想,没想到……现在看来,她们还真是长的一模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说啊,别尽说些没用的。”荆打断了炬潜的话,怒气冲冲地说道。“双生星是神界的一种小神,负责照顾大神的起居,传达大神的旨意给侍奉神的圣兽和妖兽。”炬潜顿了顿,继续说道,“有两个灵魂,却共用一个身体,彼此相惜,不能分离的双生体。”“你是说蔷和红杉也是?不可能啊,她们……”莫言使劲地摇了摇头,试图反驳炬潜的话,冥神叹了口气,走向莫言,“世界上最难欺骗的人,是自己啊,莫言,你应该记得很清楚先王跟你说过的她们无法逃避的命运吧?你只是不想面对而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无法逃避的命运,什么双生星,跟蔷一点关系都没有!”莫言躲避着冥神的目光,转身走到了红蔷的身边,看了看她苍白的脸,心痛地帮她整理了一下额角的头发。“你应该很清楚,我并没有说谎。”冥神转向炬潜,露出了一个惨白的笑容,“我会让她们好起来的,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不明白你的话,可以说得清楚一些么?”炬潜看了看冥神,不解地问道,“什么叫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没什么,我会把倾城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们的。”冥神站起身来,看了看躺在另一张床上的红杉,叹息道,“看来,我的爱改变不了你的命运,你们果然是不能分离的。”“我有些听不懂你得话,能不能……”斟失不解地看着冥神,疑惑地问道,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炬潜打断了,“冥神一路也辛苦了,让他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问我好了。”斟失听明白了炬潜的意思,识相地点了点头,“也对,那就请冥神先行休息吧。”
“我刚才说错什么话了么?”等冥神跟着侍婢回房间去休息了,斟失才低声地问道。“还好是转世后冥神,如果是以前的冥神,你恐怕现在早已经没命了。”炬潜倒吸了一口冷气,缓缓地答道,“对神界的人来说,这种事情可是一种很大的耻辱。”“冥神以前的地位很高么?从他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来看,应该是一直被尊崇着的,即使是离开了神界,也并没有受到什么严厉的惩罚的样子。”斟失仔细地想了想,继续问道。“他以前的地位的确是很高的……在等级森严的神界,如果是其他地位崇高的神爱上了地位低下的神,通常是会被处以重刑的……而他却只是被送来做了个掌管凡人生死的神,足见他的地位之高了吧?”炬潜顿了顿,看了看斟失吃惊的表情,微笑着说道,“你们一直都只是跟着我叫他冥神,不想知道他原来的身份么?”“如果方便告诉我的话,我倒是很想听听看。”斟失看了看窗外的一株正在凋谢的风起花,淡淡地说道。“那是下个夏天之前的最后一朵风起花了吧,真是让人感到寂寞的季节呢……”炬潜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几株草药,小心地研磨着,“他是至高神的长子,名字叫做镜星。”“是主管接收祭品的司运神镜星么?”斟失不可思议地看着炬潜,重复着他说起过的那个名字,“被认为是最冷血的神竟然会触犯戒律,这确实让我大吃一惊呢。”“我也只知道他是爱上了一个地位低微的神才被贬落成为冥神的,却没料到他是爱上了自己的侍者。”炬潜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看了看天色,转身问道,“谛听他们已经去了三天了吧?”“到明天清晨,就是整整三天了,希望他们不要遇到什么麻烦才好。”斟失揉了揉额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来爱情确实是一种会让人沉迷的东西,无论是凡人,是侍奉神的圣兽妖兽,还是神自己,一旦走了进去,就都逃不出这个枷锁了……”
“冥神,可以告诉我,祭祀需要的祭品是什么么?”炬潜递给冥神一条丝帕,低声问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有外人的时候叫我镜星就可以了,怜。”冥神接过炬潜递过来的丝帕擦了下手,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可是唯一得到我认同的朋友,我可不希望我们的感情因为一些无聊的事情而变得生疏了。”“别回避我的问题,告诉我,祭品是什么……”炬潜伸手勾起冥神的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你再试图隐瞒我什么,我就再也不跟你说一句话了。”“是……是……”冥神想回避炬潜的问题,但是炬潜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追问道,“快说,是什么!”“是灵魂……”冥神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他低下头去,不再看炬潜的眼睛,“我很自私,我没有别的选择,对不起,原谅我的残忍……”“没有什么可抱歉的,如果万不得已,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这么选择的。”炬潜给冥神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道,“记住,以后不准再隐瞒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