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听推开莫言伸向他的手,摇了摇头,“我还是不赞成你这样做,即使你选择痛苦也什么都弥补不了。”“我那么过分的对待蔷,也可以被原谅么?”莫言低下头,眼泪顺着他的脸滴到了地上,“杀了我吧,求你们。”“我在等一个人,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就有两件事需要告诉你。”谛听拿出一条丝帕放到莫言的手上,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现在说不可以么?”莫言疑惑地看着谛听,皱了皱眉头。“还不可以。”谛听没有看莫言的眼睛,伸手揉了揉额头,“如果我的猜测是错的,你就没有资格知道后面的那件事。”“还要多久呢?”莫言见无法改变谛听的决定,只得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来,静静地等待着。
“你要的东西。”荆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把一包东西丢到了桌子上。谛听走向包裹,小心地打开,仔细地看了看,推到了炬潜的面前,“怜,这些够用么?”“应该是够。”炬潜看了一眼包裹里的东西,点了点头。“这是要做什么?”莫言走到桌子旁边,看了看包裹里的东西,“这是什么的毛发?”“是那个孩子的。”荆撇撇嘴,不满地说道,“竟然让我去做这么丢人的事情,真过分。”
炬潜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包药粉,小心地撒在了香炉里,然后把包裹里的毛发也倒了进去,香炉一股黑色的烟升腾了出来,带着一点烧焦的气味。“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狡猾的女人!”谛听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微笑着把茶杯的里剩下的水倒进了香炉,扑灭了橘黄色的火焰,转向在一旁焦急等待的莫言,“现在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唔……我已经准备好了,说吧……”莫言点了点头,显得很紧张。“第一,那个女人抱来的孩子不是你的,他完全是人类生的,没有一点妖兽的血统,你被骗了。”谛听坐了下来,沉思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第二,蔷已经有了身孕,孩子,是你的。”“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蔷已经有了身孕!”莫言愤怒地抓住谛听的衣襟,痛苦地质问道。“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在弄清楚我的猜测是否正确之前,你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谛听伸手推开莫言的手,平静地说道。“混蛋!你知道我刚才对蔷说了多么过分的话么!”莫言痛苦地倚在了墙上,缓缓地滑坐在地上,“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炬潜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冲到了莫言的身边,抓住他的衣领,对他大声责问道,“你对蔷说了什么!到底说了什么!”“我说……”莫言把头侧向了一边,咬紧了嘴唇,“已经厌倦这样的她了……请她给我自由……”“你!你怎么可以……”炬潜愤怒地把莫言重新丢到了地上,向红蔷的房间跑去。原本坐在一旁的谛听和斟失见炬潜紧张地样子,不禁一愣,也神色凝重地跟了上去。“你真是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呢,莫言。”荆看着几人远去的身影,回头看了看莫言,叹了口气,把他扶了起来,“一起去看看蔷吧,好好的跟她解释一下。”
“滚!别过来!”谛听愤怒地朝莫言的胸口打了一拳,莫言倒退了几步,撞到了荆的身上,皱了皱眉头,“蔷……她怎么了……”“你自己看看吧!”谛听突然出现在了莫言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把他摔到了红蔷的床边。莫言扶着床了边缘站起身来,只见红蔷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颤抖地碰了碰她的脸,“蔷,你怎么了,蔷……”“拿开你的脏手!”谛听抓住莫言的衣领,把他拖离了红蔷的身边,然后在红蔷的身边慢慢地坐下,抚摩着她的额头,“蔷,他会受到惩罚的,你睡吧,我会找到让你醒来的办法的。”
“为什么要做出这么过分的选择呢,蔷?”炬潜抚摩着红蔷的额头,忧伤地皱了皱眉头。“蔷交给你了,我回一趟黑国。”斟失站起身来,排了排炬潜的肩膀,低声说道。“你要去做什么?杀人?”荆抓住斟失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是,我要杀了那个制造阴谋的女人。”斟失拿开荆的手,恶狠狠地说道。“我也去。”荆从架子上拿起红蔷送给他的袍子,撇了撇嘴,把弯刀抓在手里。“杀了她太便宜她了!”炬潜站起身来,从腰带里拿出一个细小的瓶子,丢给荆,“把这个给她吃了,然后丢进树林里,第二天午时如果她还活着,就把她带回来。”“是什么?”荆接过瓶子,小心地装进衣袖,疑惑地问道。“乱情散。”炬潜平静地走到斟失的身边,拿起他的手腕把了下脉,“斟失,不要太勉强自己,荆已经不是那个必须由你来保护的小孩子了,遇到困难的时候,向他求助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不会勉强自己的,你的药很有效,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斟失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把炬潜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拿开,意味深长地捏了一下,“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荆也一样。”“谛听的举动有些奇怪,你留意他一下,不要让他做出什么无法弥补的事情来。”荆张开翅膀,飞到了半空,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嘱咐道。
“听?”炬潜轻轻地敲了敲谛听的门,低声叫道。谛听的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炬潜有点担心地仔细听了听,仍然没有声音,一种莫名地恐惧侵蚀了他,他用力地撞开门,冲进了屋子。屋子里燃着熏香,有种让人沉迷的懒散,谛听却并不在屋子里,炬潜松了口气,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我的感觉是错的,怜。”“或许你的感觉是错的,但我却觉得似乎有更糟糕的事情正在发生着。”半妖怜的声音在炬潜的身体里面提醒浩天道,“门是反锁的,人却不在房间里,为什么呢?难道谛听有什么不走门的必要么?”炬潜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向窗子走去,发现几个窗子也都是从里面闭合的,不仅皱了皱眉头,“你说得对,门和窗子都是从里面闭合的,他是从什么地方出去的呢?”“我想,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这个房间。”半妖怜的声音再次响起,提醒浩天道,“你或许该找找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隐秘的房间,还有这种熏香,似乎是在举行某种仪式的时候才需要焚烧的,它是从什么地方散发出来的呢?”炬潜仔细闻了一下,急忙推开了附近的几个窗子,“不好,是妖精之心!”
寻着熏香溢出的方向找去,炬潜发现了一面散发着浓重香气的墙,他伸手在墙上搜索着开启墙的机关,但却怎么都找不到,无奈地倚在墙上坐了下来,“真不明白景天到底是想做什么!他明明知道进行妖精之心的祭祀是不被允许的!”“妖精之心是以前蓝国用来惩罚或者诅咒别人的祭祀吧?”半妖怜有些忧虑地问道,浩天点了点头,补充道,“也可以是祈愿的,总之就是跟妖精订立契约,通过完成妖精的愿望来让妖精帮自己达成目的,是属于一种咒术,以前在蓝国是被禁止的。”“谛听有什么偏好么?”半妖怜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偏好?”浩天重复着半妖怜的话,突然站起身来,快步走向谛听的书案,寻找着什么,“剑谱,难道打开密室的机关是剑谱?”“别找了,怎么可能放在这种地方!你站到墙旁边,从侧面看看墙是不是跟普通的墙不一样。”见浩天这么不开窍,半妖怜终于忍不住对他大声喊道。“侧面?我看看!”浩天站到墙的一边,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墙上有一个从正面看不到的剑型的图案,就伸手碰了碰,墙在他的面前向两边分开,里面是燃着长明灯的楼梯,隐隐地透出摄人的寒气,熏香的气味变得更浓烈了一些。
“景天!你给我住手!”炬潜抓住谛听的手,从他的手里夺下一颗蓝色的水晶状的东西,“虽然莫言有错,但他并不是有意的!怎么可以因为他的无心之举而这么做呢!”“我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蔷已经被他害成这个样子了!我绝不原谅他!”谛听走到被铁链锁住的莫言身边,恶狠狠地朝他的胸口打了一拳,“我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你闪开,不要阻止我!”“即使你把妖精种子种进了他的身体,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了的一切,相反,只会让我们又少了一些让蔷醒过来的希望!与其在这里惩罚别人,不如一起去寻找让醒过来的办法!”炬潜叹了一口气,走到谛听的身边,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我知道你很痛苦,也理解你想做的事,我跟你一样痛苦,但是现在不是惩罚谁,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想办法让蔷醒过来才是最应该急于去做的事情,知道么?”“莫言,我希望你不要逃避现实,接受惩罚固然可以让你觉得安心一些,但对救蔷来说,却是没有一点帮助的。”炬潜走向莫言,给他解开束缚住他的铁链,淡淡地说道,“我已经让人去请三月来了,希望可以说服他告诉我们风平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