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你一定是搞错了,你怎么可能会在坠落悬崖的时候看到他呢?!”红蔷难以置信地看着三月,使劲地摇了摇头。“怎么?你认识这个人?他现在在哪里?他可能知道我坠落悬崖之后的事情!”三月激动地抓住红蔷的衣袖,追问道。“我不但认识这个人,还跟他很熟悉,既然你一定要见他,我就帮你找他来好了。”红蔷耸了耸肩膀,转过身去,对正在房间里整理衣服的莫言喊道,“言,三月要见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什么事,三月?”莫言小心的系好最后一个扣子,又仔细看了看镜子,感觉没什么不妥了才慢慢地走了出来,低声问道。“一会儿说认识,一会儿又把莫言喊出来,我真不明白你要做什么,倾城。”三月皱了皱眉头,把画像递给了莫言,“莫言,你认识这个人么?”莫言拿过画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折好还给三月,“你怎么会有我年幼时候的画像?”“什么?!你说这是你?!”三月的一点也不亚于红蔷,他打开画像仔细看了看,又抬起头看了看莫言,“你们两个不要拿我开玩笑了,这张画像哪里有一点像莫言?”“我一点都没跟你开玩笑,这画真的跟莫言小的时候一模一样!”红蔷见三月不相信,摇了摇头,拉扯着三月的胳膊向她的书房走去。
“看了这个你就会相信了。”红蔷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取出一个卷轴,丢给三月。“这是什么?”三月疑惑地接住卷轴,解开上面的丝线。“莫言的身份记录。”红蔷拉住莫言的衣袖,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然后倚在了他的身上。“莫言,倾城陛下近侍,为倾城陛下幼时亲选,擅琴艺,兼皇城卫将军。”三月打开卷轴,边看边读了出来。“谁让你看那些了,看下面的画像!”莫言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瞪了三月一眼。“哦……我就是感到好奇,多看两眼而已嘛,那么紧张干嘛。”三月撇了撇嘴,扯到卷轴的最后面的画像部分,不禁惊呼道,“确实一模一样!连气质都是一样的!”“现在相信了吧?有什么事,你现在可以问他了。”红蔷从三月手里接过卷轴,笑着指了指莫言,对三月说道。
“如此说来,你好象问起过我是不是带了一个瘦弱的男人去了封藏惊云的地方,你是不是记起得在出云山见过我的事?”三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认真地看着莫言,手有些颤抖。“我确实见过一个长得跟你有些像的奇怪孩子从山崖上掉下去,难道那不是巧合?”莫言打了个哈欠,有些疲惫地看着三月,“你想问我什么?”“我有三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地回答我。”三月走得离莫言近了些,仰起头看着他。“问吧,但我不能保证你会对我的答案满意。”莫言一改单独面对红蔷时的温柔,有些生硬地答道。三月感觉到莫言的身上透出了一股寒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往后退了一步,“当时你为什么会在那里?”“从银国跟叔叔一起逃亡到了蓝国,设计害死了造成银国灭亡的蓝枫后,被蓝国君主追杀,藏身在那里。”莫言把红蔷拿在手里的卷轴接过来,小心的卷好,面无表情地答道。“你当时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人?”三月找了个距离远些的椅子坐了下来,仰起头看着莫言。“有,一个男人,我看到他把你推下来的。”莫言把卷好的卷轴放到红蔷的手里,温柔地注视着她,对三月的语气仍是冰冷的刺骨。三月看了红蔷一眼,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那个男人后来去了哪里?”“被我杀了,我不会让别人对我造成威胁。”莫言倒了一杯茶,放到红蔷的手里,换了一种温柔的声调“蔷,听他唠叨是不是觉得很累?如果你需要休息的话,随时告诉我,我赶他出去。”“言,不要这么凶嘛,三月只是想多知道一些当时发生的事罢了。”红蔷伸手扭过莫言的脸,轻声责备道。“可是我已经回答完他的三个问题了。”莫言显得有些委屈,低下头咬着自己的手指。“三月,你还有别的什么要问么?”红蔷见莫言有些疲倦了,就转身看了看三月。三月站起身来,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什么要问的了,我只是比较庆幸当时掉落山崖的是我,不然我肯定也性命不保了。”
“言,你看到三月掉下山崖时为什么不救他呢?”红蔷把琴放到桌子上,轻轻地擦拭着。“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想过去要去保护或者照顾一个人。”莫言把自己的琴放在红蔷的身边,平静地说道,“看到了太多恶劣的人性,已经很难再去信任什么人了……换作正常的时候,我是一定会对已经奄奄一息的他补上一刀的,可那时却突然对他产生了一种我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怜悯,我给他吃了忘忧草的种子,然后从路上随便打晕了一个男人丢在了他身边……后来,我看到那个男人背着他离开了。”“其实你是个很温柔的人呢,言,只是你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和磨难,这些痛苦已经让你忘记了如何再去信任别人。”红蔷心疼的皱了皱眉头,钻进莫言的怀里,“言,就算用尽一生的时间,我也一定要让你变回以前的样子。”“其实你已经让我改变了很多了,蔷。”莫言吻了吻红蔷的额头,温柔地说道,“我时常会想,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幸运的遇到你,我现在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会是什么样子呢?”红蔷好奇地仰起头,看着莫言的眼睛,莫言看着她可爱地样子,忍不住笑了,“我想大概只有两种可能,怀着怨恨复仇的噬血杀手,亦或者已经死了。”“这么说,你的性命是属于我的了?”红蔷伸手捏捏莫言的脸,恶作剧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莫言的嘴唇。莫言没料到红蔷会这样做,不禁愣了一下,等回过身来,才红了脸低下头去,“唔,蔷,你刚才……”“刚才有发生什么事么?”红蔷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莫言,看得莫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没,没什么。”红蔷捏住莫言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是的,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只要是你希望我做的,我都可以答应你。”莫言抱紧红蔷,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对了,你刚才是不是说这个?”红蔷趁莫言不注意的时候又舔了一下他的唇,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难道你没发现么,倾城?惊云少了一根弦……”涟倾凝视了一会儿惊云,终于发现了让她感到不对劲的地方。“我从出云山把它带回来的时候,它就是这个样子的,难道不是三月故意制造成这个样子的么?”红蔷伸手抚摩着琴弦,抬起头看着涟倾。“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涟缜故意制造成这个样子的,当时我是昏迷着的,也并没有见过刚出生时的惊云,就只是觉得它跟其他的琴有些不一样罢了。”“尽管惊云少了一根弦,可每当我弹奏的时候都觉得它是完整的,好象总有个什么人在替着我拨那根看不见的弦似的,每一个音律都完美的就像泉水涌出来一样的理所应当。”红蔷的手滑过所有的琴弦,琴弦在她的手经过后发出一串精致的声响。
“无弦有声起,风停花易落,佳人一笑可倾城,思君夜半梦无着。”一个陌生而响亮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红蔷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对涟倾说道,“不要动,堵住耳朵,不要听他说话。”门外传来了一个尖利的琵琶声,红蔷慌忙伸手堵住涟倾的耳朵,涟倾失神地看了看红蔷,只见她被琵琶声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赶紧扶住她,“倾城,你怎么了,要不要紧?!”窗外说话的人突然倒了下去,随后莫言破门而入,冲到了红蔷的身边,“蔷,你要不要紧?!”“我没事,不要杀那个人,我有话要问他……”红蔷又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倾城,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傻,如果我下手再重一点,你就没命了。”身穿黑衣的男人被牢牢地锁在了墙上,看着脸色惨白的红蔷,他自嘲的笑了笑。“那个家伙还没死么?”红蔷皱了皱眉头,剧烈的咳嗽起来。“是啊,还活着,所以我还是不得不给他卖命。”黑衣男人低下头去,不敢看红蔷的眼睛,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清楚,“因此,我还是要心不由衷地去伤害我喜欢的女人。”“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鬼话的!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蔷,可这已经是你第十七次来暗杀她了!”莫言愤怒地走近被绑在墙上的男人身边,甩给他一个耳光,“每次蔷都执意放走你,即使知道下次还会被你弄的伤痕累累!你这种男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黑衣男人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莫言的眼睛,“死是一种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即使是荡尽我所有的尊严,我也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我不是蔷,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我现在就杀了你,那样蔷就不会再受伤了!”莫言抽出靴子上的匕首,准备刺向黑衣男人的喉咙,却被红蔷拦住了,“不要,言,他说的是真话!如果换成别的杀手,我可能早就死了!”“蔷,你不要总是帮他说话!这个混蛋分明就是想杀了你!”莫言心疼地扶住红蔷,让她重新坐回椅子里,然后转身看着黑衣男人,“禾卓,我绝不会再让你伤害蔷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