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初见,只是那么匆匆一瞥,他就遇见了梦中百转千回的身影,这,是不是缘分呢,想到这里,他的心狂跳起来,一抹如玉的面颊像桃花一样泛着粉色。
“你就是那天那个少年。”江色儿有些惊讶地张大嘴,随即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那天傍晚她太匆忙,而且天色又不好,哪有仔细打量啊,而且,那天他明显受惊过度,一脸惨兮兮的样子,和现在的怡然淡雅完全是天差之别。
“萧王想起来了?”苏澈的声音有些激动,眸子神采飞扬,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爽,宛如初升的朝阳般光彩逼人。
“不是,只是觉得有点熟悉的样子。”江色儿有些尴尬地说着。
“哦。”苏澈的眸子有一瞬间的黯淡,在听见她下一句话的时候又明亮起来,她的意思是,见着他觉得熟悉?
“萧王,如果我说,我和你好像上辈子就认识的,你相信吗?”他用颤抖的声线这样说着,那声音,让人觉得是秋风吹倒的草根,那么细微,不注意根本听不见。
“你说什么?”江色儿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不是她没听清楚,再说,一个有点武功的大侠,额,大虾,连这么近的距离抖听不清楚也有点说不过去。只是,这上辈子的事,实在是有点无稽之谈,上辈子,她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舔糖鸡屎呢,这句话,有点像现代那些怪叔叔搭讪美少女的开场白,只是,现在在这个世界,由一个美少年说出来,感觉好像那么怪怪的。
“萧王既然也来选亲,如果我说,我也意自荐枕席呢。”他的声音是那么轻,那么小,就好像风的呢喃,江色儿几乎要把这句话当做自己的幻觉了。
苏澈这句话一出口,人就后悔了,她,会不会把自己当做一个不知廉耻的人,越是这么想,头也越来越低,脸上不自觉烧的如火如荼,只是,等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没有说话,苏澈不安地偷偷飞快瞄了她一眼,见她一副震惊过度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涩的感觉涌现,乌黑的发丝遮住粉嫩的面颊,长长的黑色睫毛了无生气地垂下,乌黑晶莹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氤氲之气。她,真的认为他是一个轻浮的人。
“你是不是因为我救了你才这样啊,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多出去走走,或许你就会发现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感激而已。”江色儿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些惊慌是催地解释着。
“我明白。”闷闷的声音入小狗被打了一般,他微微别过脸望着湖面,不知在想什么,轮廓优美的侧脸像一幅善心悦目的风景画,却又散发着淡淡的忧伤。
“啊?”江色儿迷糊地看了他一眼,明白的这么快啊,她好像还没开始说什么啊。
“因为我曾经被贼人调戏,即使并没有发生什么,可也于名节有损伤,萧王这样的人,爱慕你的男子又岂会少了去,何苦再要我这样一个残花败柳呢。”他低低地说着,眼中的光芒一寸一寸黯淡下去。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江色儿有些哭笑不得,这算是哪门子明白啊。
只是,对上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庞,江色儿又有些心软。
“你误会了,我不是说的这个,我是怕你嫁给我会后悔,你想想,你自小养在深闺,根本没接触过什么人,对我有好感也不过是因为我是你认识的第一个女子,而且又恰好救了你一次,可是,如果你以后遇到真正心灵相通的女子,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那时,岂不遗憾后悔。”软软的声音苦口婆心地道来,苏澈却是听懂了,他抬头望着她一双乌黑的眸子里闪着真诚的光彩,哪有一点厌恶他的意思,当下,心头的乌云也散了几分。
“我不后悔。”苏澈斩钉截铁地说着,他出生在苏家,父亲在生下他不久后就走了,母亲怜他爱他,恨不能把所有好的都搬到他面前,而那些女子,他更是见了许多,可是,却一直没有心动,即使是听到那个如神人般的萧王,他也只是仰慕之思,心中只有她……
只是,没想到她就是萧王,那个谈笑间轻易解除粮食危机的萧王;那个大军压境风云不变色,淡定从容退敌的萧王;那个创造出以城收国传奇的萧王;那个身边无数优秀男子的萧王……心里泛起一股似乎似酸似甜的滋味,恰似枝头半熟的梅子。
“当然,如果这是萧王的推托之词,还希望你能直接说出来,我受得起的。”艰难地把心中所想的说出来,有淡淡的雾气迷失了他的视线,他吸吸鼻子,有些沉闷地说,是啊,她身边已经有了那么多优秀的男子,又岂会看得上他。曾经那么自负那么骄傲的苏澈,在遇到爱情的时候,也开始患得患失,自卑起来。
“你……”江色儿看着他一直低下去的脑袋,心中有一处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仿佛又回到了去东安接玄儿的时候,他此刻的身影和那个小小的蜷缩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心口蓦然一痛,也不知道是为他还是为了玄儿,连口中的话语也不自觉变得温柔多情:“我怎么会呢?而且,别说那次没怎么样,就算真的怎么样了,又如何,荷花还能出淤泥而不染呢,更何况比荷花更加清韵天成的澈呢。”那个澈不知觉就叫了出来,仿佛百转千回,在心尖已经萦绕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