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县原名李良成,是李月儿父亲的堂兄,也就是李月儿的堂伯父,且称伯父。此人原在隔壁县任职,欺凌百姓贪赃成性,由于有些胆小,倒也没犯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一直安安稳稳到了现在。如今由于原来的桃花县县令高升,便将李良成调了过来,这算是右迁,因为桃花县是邻近几个县中最大的一个县。
可百姓们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上面会将这最臭名昭著的一个升过来?聪明的人想想便能够知了,比如陈澈与东莪,他们只需皱皱眉,便知李良成定是对上面进行了贿赂,所以才得到这样一个机会。
李良成盯着林志远看了良久,他眼神中的杀气,即使林志远低着头也能感觉得到,一旁的东莪陈澈等人看了,都不禁为林志远捏了把汗,。
正在大伙儿都以为李良成要对林志远做什么不好的动作时,李良成缓步走到那么躺在地上的捕快身旁,狠狠地踢了他几脚,还一边骂道:“蠢货,蠢货……”
东莪看去,李良成下脚狠毒,每一脚都踢在实处,地上的捕快尽管疼得“嗷嗷”直叫,却不敢有半分躲闪,东莪心中凉意升起,这个李知县虽然外表看起来木讷憨态,可绝不会比前任假知府好对付。
待李知县踢累了,骂够了,才气喘吁吁地转过身来,问林志远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回大人,属下林志远!”
“林志远?”李知县疑虑了一会儿,“你就是刘知府在信中跟我提到过的那个林志远,桃花县县衙捕快?”
“正是在下!”
李知县摸着下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道:“林捕头免礼吧,日后本官在桃花县做事,还望林捕头多多帮衬啊!”
从东莪的角度看去,明显看到林志远整个人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如果不是东莪看事情仔细,是不会发现的。
李知县是什么样的人无人不知,他让林志远帮衬无非是要林志远替他干些有悖人道的事情,林志远也是个聪明人,既然东莪能听懂李良成的意思,那么林志远也一定能够听得懂。
林志远沉吟了一会儿,道:“为民请命造福百姓是属下的分内之事,大人即便不说属下也定当万死不辞!”
东莪暗暗为林志远这番答词叫好,这样一来,既没有违背李知县的话,又不至于答应他日后与他朋比为奸干些危害百姓的事。东莪暗笑,有了这个林志远在县衙,李良成日后即使想贪,怕也是贪得不太安宁啊!
李良成对林志远的回答不太满意,却也挑不出来他这句话的毛病在哪里,只好摆摆手,道:“免礼吧,回县衙!”
林志远抬起头来,往陈灵儿那里看了一眼,见陈灵儿也正望着自己,并且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林志远无奈地笑笑,这个姑娘心性也太单纯了,看来她是一点也没有听出方才李知县话里给自己下的陷阱,否则以她的善良是不会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的。
陈灵儿见林志远在对自己笑,也兴奋地伸出手朝他挥了挥,一旁的东莪瞧见了,轻轻碰了陈灵儿一下,打趣道:“喂,你在冲哪家的公子哥儿招手啊?是不是又看上人家了?要不要嫂子去帮你说道说道?”
陈灵儿当即脸一红,羞涩道:“嫂子你说什么呢?”拉了拉一旁看热闹的陈澈,“哥,你看嫂子,你管管她!”
陈澈跟旁边看了大半天,见东莪也使劲儿往陈灵儿与林志远事里边凑,自然看出了其中的门道,陈澈自然是对林志远十分满意的,且不说远了,就拿如今死缠着东莪的璟贝勒来说,陈澈就觉得林志远比他好上千万倍,将亲妹妹托付给这样的人,陈澈再放心不过。
“咳咳……”陈澈干咳两声,道:“灵儿啊,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咱们爹过世得早,娘呢,身体又不好,若不能将你早早地嫁个好人家,你让娘怎么放心你呢,你嫂子说得不错,你要看上哪家公子哥儿了也不是坏事,让你嫂子去说道,你嫂子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哎哟,疼,疼疼疼……”
不待他说完,陈灵儿使劲儿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秀美一挑,“你要让娘放心的话,还是先将嫂子娶回家再说吧!”说完哼了一声别过头,再看街道上林志远以不在方才的地方。
就在方才三人打闹的时候,李知县已吩咐众人起轿去县衙,林志远作为一县捕头,自然走在最前头,这样以来,他的身影便被长长的队伍所遮挡,完全看不见。
陈灵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转过头,见东莪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吓了一瞬,“嫂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东莪摇摇头,觉得自己贸贸然地说出林志远对她的感情有些不妥,还是得等到他们自己来说出口,笑道:“没什么,知县大人回县衙了,咱们也回去吧,还得开门做生意呢。”随即又回过头补了一句,“还得挣钱来给你置办嫁妆呢。”说完就笑着跑开了。
“嫂子,”待明白过来东莪的话,陈灵儿害羞地跺跺脚,追了上去。
陈澈看着前方的两个窈窕身影,心中的甜蜜喜悦溢于颜表,随即想到自己那一桩名不副实的婚事,头又开始痛起来。
李母带着李月儿统共来了两次明心轩,陈澈还真该庆幸这两次自己都不在,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那母女两。他是采购茶叶回来才听说的这事,当然不是从东莪处听来的,自己的亲妹妹和亲娘也帮着东莪瞒自己,他还是从明心轩客人口中先得知了这事。
先不说那母女的心眼儿好坏,单就李母与李月儿居然当众撒泼难为东莪就不难看出,这母女俩的品行有很大的问题,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做什么,即便自己没有爱上东莪,也不会娶这样一个粗鄙的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