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脉山还是有很大的雾气,今年的雪更是比往年要大许多,所以上山的路不好走。
余乐一边走在山路上,一边看着走在前面的小草。小草不高,还很瘦弱,而且还不怎么好看。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面孔,余乐倒是觉得看起来很舒服。只是女孩的沉默,让他很不舒服。
小草不是哑巴,她只是不想说话,这一点余乐很清楚。她那清澈的明眸可以看出,这是怎样一个忧伤的小姑娘。
雪片落在肩上,余乐忽然笑了笑,然后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随即加快了脚步。
并肩而行在这条无人走过的山道上,说是山道不过是人走的次数多,而形成的一条不是路的小路。余乐二人每天都要走这条路,这条路通向这山上一处险地,那里的灵草没有被人发现。
想到大量的灵草,余乐不由的兴奋不以。似乎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名伟大的符者,抬手之间毁天灭地。
小草对于余乐的神色变化不怎么奇怪,所以她一直在向前走,始终都没有停步。
那处险地并不远,只是地方很偏僻,位于天脉山的深处,需要经过几道难关才能到达。但是这对于灵巧的余乐来说并不难,而且由于每日都经过这些地方,他早就练就了一副好身体。
说是险地,那是因为这里四壁悬崖,但却被四处的灌木遮挡,若是不熟悉的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踩空跌落。走过那道仅仅一人可过的独木桥后,就看到了一处生机勃勃的地方。
早就冰天雪地的天脉山,唯独这里却是特殊,虽说也有冰雪落下,但却只是轻轻一层,倒是给这些灵草生长提供了水源。此时地上还有只剩下根的灵草,那是这几日余乐采摘的,只是稍稍注意一些就能看到,在他一旁又生起了新芽。
余乐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那些初芽,然后向着深处走去,这里虽说灵草很多,生长的也很快。但毕竟已经采了一年,也没有太多的剩余,即便剩下了一些,也都是残枝败叶。
今日采来的灵草还要给小少爷,而自己能留下的还是不多。而想到明年的灵草会更加难采,余乐心中就一阵火气。
“老子幸幸苦苦的给你采灵草,你却让老子为你去死。”余乐一边扒拉着灌木丛,一边嘟囔着。
忽然余乐的手停止,一双睿智的双眼瞬间失去了眼色,转而又有几分惊讶,但并没有慌乱。顺着余乐双眼方向看去,在一堆干枯的灌木丛中,竟然躺着一位灰衣青年。
那青年满脸是血,双眼紧闭,衣衫破烂不整,看起来是经过一番惨烈的打斗,这青年明显受了重伤。
余乐下意识的将镰刀横在身前,凭借纵横天脉山多年来的谨慎,他并没有去呼唤那青年。青年没有因为余乐的打扰而醒过来,且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因为他浑身都是伤痕。
感觉到那青年并没有太大的威胁,余乐这才轻轻呼唤道:“阁下是何人?是否需要帮助。”
余乐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既然人已经在自己面前,却是不能不管不顾。青年并没有回答余乐的话,并且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看起来伤的的确很重。
余乐又瞅了一眼那青年,心中暗自思付,这处险地并不是一般人能发现的,所以能来到这里的人并不多。
此人浑身是伤,而且还不知身份,若是这般救起,到时候反咬自己一口,自己该如何是好?前世的记忆中,东郭先生与狼,农夫和蛇,好心人和老奶奶,这样的故事都告诉自己救人要谨慎。
余乐没有急着去救人,反而从腰间取出一枚药丸塞进那青年口中,确定已经起了作用,这才会意一笑。
青年被余乐拖出了灌木丛后,平放在一处平地上,便就开始为其诊治。余乐并非大夫出身,所谓的诊治不过是一些简单的探查,这也都是这几年无事时学来的。
小少爷的宅院中这类的医药书籍并不少,只是去看的人却不多,余乐却耐不住闲学了些内容。一来每日上下岭山难免遇到毒虫猛兽,二来谁能保证自己一年都不会生病?所以余乐很耐心的学习了这些基础的探病知识。
此时余乐为这青年就是用平日里学来的知识诊治,青年面色苍白且身上有多出伤口流血不止,显然流血过多。
灵草之中有一种叫做紫珠,其中蕴含的灵力并不多,但却胜在止血很有效果。这种灵草在天脉山到处都是,但能换取的金银并不多,余乐一般都不会采这种灵草。
紫珠的使用方法很简单,用清水捣碎敷在伤口上就好。余乐用的是天脉山上的雪,这比起清水更好很多。
不过片刻灵草尽数捣碎,然后余乐仔细的为青年清洗伤口,接着将所有灵草敷在血流不止之处。说来也神奇,这紫珠加上天脉山上灵气十足的雪水,不到片刻。青年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此时竟然完好如初。
只是这灵草虽说神奇,但却也不至于瞬间就将这青年的伤全部治好,所以现在他还在昏迷之中。
余乐没有再去管那青年,虽说今年需要交付的灵草已经完备,但小主人既然给了任务,却也不能不给。佣人们采灵草并不是白给,刘家会在每年年末,按照交出灵草的优劣发放金银。
只是这些金银很难去消耗,因为佣人们一年只有一天可以离开天脉山,去外面的一个小镇上。余乐从未去过哪里,但今年他却打算去一次,因为他需要一些物品,画符需要的符纸符笔以及兽血。
符道这条路余乐向往已久,无论是对于前世自己如何到来的好奇,还是生存的必要,这条路都是要走的。想到自己若是修了符道,就能将那个小主人踩在脚下,说不得整个刘家都会被自己踩在脚下,余乐更加兴奋。
手中的镰刀娴熟的割着灵草,余乐的心却早就不知飞到了何处,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一只弯刀将要割断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