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武安君正名了……”赵佗将王命竹简,传递到白玄离手中。
白玄离并没有打开竹简,反而只是轻描淡写的随意将竹简放在凉亭的石桌上,接着扶了扶宽大的袖子对赵佗一拜,“多谢赵将军前来告诉小白。”
赵佗看到白玄离如此平静的反应,立马感到惊讶,因为就连新入军的子弟都为这一行为感到振奋。“怎么,您对武安君正名就一点也不感到高兴吗?”
“或许值得高兴,只是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完,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去想,有好多该处理的纠葛没有解决,所以有些麻木吧……”白玄离叹气。
“为将为士,都该快哉千里,名士策子,快意庙堂,片语只言王业生,我等武人,自当快意沙场,尖刀铁剑博功名,何必思虑过多?”赵佗抱拳道。
“赵将军豪杰,小白不及……”
“依我看,客卿大人自是在朝堂上有所不快,才在这里生闷出这多怨气,因而难以心静!”赵佗爽朗的笑了两声。
本来还对这种以勇闻名的武将敬而远之的白玄离一下子对面前这个快言快语的大将生出一股莫名的好感。
“将军所言字字命中要害,小白秦国人血脉,却身为客卿,居于秦国庙堂,在故乡为异国官,真乃讽刺,位列策士第二,却身处章台豢养,终日不能参政,空度时光,再者尚有使命在肩,不得舒展,身世飘零,茕茕孑立……”白玄离他起头,看着前方的天空,长长地却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赵佗粗人,祖籍百越,入秦之时身处异乡,然却凭借一身勇力,博得一官半职,也算好运,逢战建功,无战则备战,客卿大人当有自己志向,可伸展时便伸展,不可伸展时那便做足准备,不知武人粗见,可能为客卿解决一二问题?”
白玄离转头看向赵佗,深深向下一拜,“将军识得大义,小白不如……”
“客卿自己了然便足矣,赵佗已将王命送达,即回蓝田战备,告辞……”赵佗抱拳转身,阔步离开。
“白大哥,”远处远思已经看了一些时候,款款走过来,“自你见到那位秋水公主起,便终日神色不宁……”
“是吗?”白玄离苦笑了一下。
“生来就要承担杀人的责任,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白玄离坐在石凳上,身子微微颤抖,“父母离去,将我交与王家,王家将我养大交与师父,师父传授学术武艺却又半路遇害,列国漂泊,原在韩国见那一丝美好,却又为现实所迫,亲手将此美好破灭,在与师兄却又不得不分开……”白玄离自言自语道,“你可知为何我问你其他三族后人何在?”
远思沉默不语。
“若是有伴,我又何必独自承担这份孤寂沉重……”
远思站在他身旁微微一颤,有话涌到喉头,却又咽了回去,“白大哥,一切会结束的……”
“这心结,便是阻碍我功力突破瓶颈的地方吧……”
“大哥……”
“远思,我想要找到她,起码要弄清楚,他到底如何堕骨脱胎成这副模样……”白玄离抬起头道,“赵佗说得没错,解开心结就要速战速决……”
“秋水既然是黑石护法,那么只有两处地方有她的所在,一是黑石阴阳阁总部,而是山东泯心殿……”
“我只冲动这一次……”白玄离站起身甩了甩大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