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即将开始,尽管这里的条件简陋,但为了给他保命,刘瑶也不得不做了。
接着刘瑶又喂了那孩子一口酒,然后用了一些酒洒在伤口上消毒。
男孩很坚强,虽然疼,但也只是发出了几声闷哼。
随着刀光的闪过和男孩的断断续续的几声压抑的闷哼,锋利的刀尖便已经没入男孩的小腿上溃烂的伤口。刘瑶看了看双眼紧闭的男孩,手轻轻一动,刀锋偏转,刀锋切进了皮肉。接着手中猛的用力,刀锋偏转了一圈,小腿上的腐肉全部被割下。
像这样的动作刘瑶前一世做过不下百次,但是身为法医,她手中的手术刀面对的一直是尸体。
“唔!”男孩忍不住闷哼出声,这才打断了刘瑶的思绪,刘瑶回过神,轻轻的摸了摸男孩的头说:“好了孩子,不会再疼了。”
伤口还流着血,刘瑶拿纱布沾了些酒,轻轻的在把血擦掉,在伤口周围擦拭消毒了一下,然后把刚才找来的虎蓟嚼碎敷在伤口上,再用纱布绑住伤口。
刘瑶还是第一次给活人下刀,虽然不是什么大手术,但因为男孩年纪小,又没用麻醉,所以仍然有些紧张,额头上一层薄汗。还好男孩没有昏过去,这男孩也是勇敢,这种情况下都没有哭叫,不过也出了一身汗,脸色更加苍白了。
刘瑶拿出手帕擦了擦男孩脸上的汗,拿出今天在集市帮忆凉买的衣服,给男孩盖上,男孩虚弱的连把咬着的木棍拿开的力气都没有,刘瑶帮他拿走木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才出去找豆豆,“豆豆,现在你可以进来了。”
刘瑶出门才发现豆豆没跑去玩儿,就坐在门口等着。豆豆看见刘瑶出来,立马跑过去问:“姐姐,你治好哥哥了吗?哥哥不疼了吧。”
刘瑶心里明白,虽然伤口暂时得到了处理,但是这里条件这么差,以后还是会有术后感染的可能,虽然这里比露宿街头要好很多,但是没有棉被,也没有柴火可以取暖,男孩本来就有些低烧,刚刚的手术又出了一身汗,就怕是旧伤未愈又添新疾啊。
豆豆见刘瑶迟迟不开口,以为哥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着急道:“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哥哥他没事吧。”
刘瑶听见豆豆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们进去看哥哥吧。”说罢便领着豆豆进去了。
豆豆看见男孩脸色苍白,是汗的躺在枯草上,身上虽然盖了件衣服,但仍然在瑟瑟发抖,哭着跑过去抱住男孩问:“哥哥,你怎么了?还很疼吗?”男孩挣扎着抬起手,轻轻的扶了扶豆豆的背,安慰道:“豆豆别哭,哥哥没事,已经不疼了。”
刘瑶看着男孩虚弱的样子着急上火,她想着如果让男孩在这里养伤是不可能的,但是这里离镇上离家都太远,附近也没有人住,就算离得近,男孩腿上的伤很重,身子也太虚弱了,这一切都会提高男孩术后感染的几率,所以根本走不了路,也不能去人太多的地方。退一万不讲,刘瑶也背不动他,豆豆还小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男孩腿上的伤刚刚包扎好,不适合移动。
刘瑶还在犹豫不决,只听见男孩说:“姐姐,谢谢你,我已经好了,虽然有点儿疼,但我可以坚持……都这么晚了,你要回家了吧?”男孩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以为刘瑶要走,但又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在犹豫不决,所以才这样说。
刘瑶听到男孩这样说,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一边收拾药材种子,一边对男孩说:“这样吧!你们先在这里等姐姐,姐姐马上就回来。还有,我没回来的时候你们不要乱跑,这里的吃的,我都给你们留着,你们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等姐姐回来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豆豆听到刘瑶说要走,立马抱住刘瑶抽泣着说:“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要是走了,那哥哥可能就死了。”
刘瑶抱起豆豆,拍了拍他的背给他说道:“豆豆你别怕,姐姐马上就回来,而且哥哥也不会死的。”
豆豆不信,许是害怕一个人这样待着,所以一直撇着嘴眼泪汪汪的摇头,刘瑶也不生气,而是继续耐心的哄着,柔声说道:“豆豆你要听姐姐的话,照顾好哥哥,姐姐回家拿点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你哥哥需要的,我马上就会回来,如果你不信的话,那……我们拉钩好不好?”
豆豆还是不说话,他把手藏在身后掉眼泪,男孩见弟弟不懂事的行为便忍着疼痛虚弱的说:“豆豆你要听话,姐姐是好人所以不会骗你的,哥哥是大人,可以知道别人有没有说谎的。”
豆豆听见男孩这样说,转过头去看男孩,见男孩轻轻地点了点头才把手伸出来,翘起小拇指对刘瑶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小狗狗!”
刘瑶看着豆豆翘着小拇指,眼睛里闪着泪花,撇着小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捏了捏豆豆的小脸才伸出手勾住豆豆的小拇指,摇着手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小狗狗。”说完还用自己的大拇指在豆豆的大拇指上盖了个章。
安慰好豆豆,刘瑶拿着一部分药材种子就出发了,她决定回家,自己不能把人带回家,但是可以带人过来帮忙啊,刘瑶打算回家把药材种子放好,然后收拾点东西带着忆凉来破庙照顾男孩和豆豆,等天亮再把他们带回家,有忆凉在,问题就能解决了。
刘瑶出了土地庙,才发现太阳已经下山了,黑夜渐渐笼罩,白天附近还有人走动,但是现在一片漆黑,一个人都没有,本来就偏僻的地方现在显得更加荒郊野岭,刘瑶本是想路上遇到牛车或马车就租回去,这样可以节省时间,但是现在别说牛车马车了,连人都遇不到,只能先返回镇上了。
刘瑶走后,豆豆就显得格外安静,安静的让男孩觉得有些奇怪。“豆豆,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每天都要给哥哥讲故事的吗?”虽然男孩难受的不想说话,但是还是担心豆豆,忍不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