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跟岳清风赶到的时候,便看到了那一幕看似搞笑,实则心酸的画面。
我家老二用一把金刀匕首指着自己的喉咙,躲在凉亭上头,岳清荷如仙子般的身影立于亭下,不敢向前,目光痴迷的看着悲愤的老二。
这个这个这个,让侯爷我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这个互动关系呢?因为无论从性别还是外形来看,都应该是我家老二站在亭子下面,岳清荷用匕首指着喉咙站在亭子上面的,可是如今却颠倒过来了呢?当真是世道变了吗?
“老二,你在干什么?快把刀放下!”
侯爷我想冲上去结束老二这个搞笑的举动,奈何经过岳清荷身旁的时候,却忽的只觉香风扑鼻,人影一闪而来,挡在我的面前。
不得不说,岳清荷的功夫确实不错,跟尸毒发作的岳清风有的一拼,可是,她为何挡住侯爷我的去路呢?
“呃……这个……阿姨!”想起她的年龄,侯爷我比较尊老爱幼的尊称道:“那是我男人,我现在去让他把匕首拿下来,万一他手抖,割伤了自己那就不好了,对吧?”
岳清荷对我称呼她的‘阿姨’没什么反应,倒是对‘我男人’三个字有了反应,一双比之明珠还要璀璨的眸子斜斜对我扫来,冷道:
“他是……你男人?”
我看着她恐怖的眼神,呐呐的点了点头:“是啊。”
说时迟那时快,岳清荷便对我推出了凌厉的掌风,幸好岳清风离我不远,险险的将我拉开采不至于被她劈中。
“快去找风洋来!这个女人疯了!”老二站在亭子上大叫,看着岳清荷对我攻击却无能为力。
岳清荷如痴了般,听到老二声音便又转过身,想踏上亭子接近老二,老二吓得直往后退,并叫道:“你,你,你,你别过来!不然,我,我就死给你看。”
“……。”
无疑,老二的这个台词很搞笑,但侯爷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要知道,我的男人正在被一个仙子般的女人调戏,并且到了动刀动枪,捍卫贞操的时候,侯爷我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有着轻微虚荣心的女人,真应该感到自豪不是吗?
“武夏纤,你还愣着干什么呀!快去找风洋过来呀!陶胖,陶胖也行啊。”老二见我站着不动,顿时急了,冲着我大叫道。
我见他如此,觉得这种画面实在是千古难逢,打从心底里不想离开,但看老二焦急的神色又不像是开玩笑的,跟岳清风对望两眼后,岳清风主动说道:
“清荷的脾气很执拗,你去叫人吧,否则,清荷说不定真的会做出什么对金老板不利的事情。”
“……。”
我在脑中想象,岳清荷这么一个谪仙般的人儿会对市侩的老二做出什么事情来,最多不过强暴,怎么算,都是老二占了便宜也说不定啊。
正犹豫之际,却见岳霸天和老五一同赶了过来,老五自动来到我的身旁站着,岳霸天却一把将岳清荷拉至跟前,痛心疾首道:
“清荷,你在干什么?他不是晏修,晏修已经死了!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岳清荷看着自家父亲,绝色的双眸中立时氤氲出雾水,如秋波般潋滟,捂住脸庞,无声哭泣起来,岳霸天搂住女儿的肩膀,不住安慰。
一场荒诞的闹剧在岳霸天的插手之下,和平解决了。
老二见岳清荷走远,这才收起了匕首,从亭子里走了下来,重重呼出了一口要命的气,直摇头:“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我双手环胸,开始围着老二周身打转,想在他身上找出一些能让岳清荷那样的绝代佳人垂涎的因子,要知道全天下这么多男人,能够让第一美女岳清荷纠缠的没有几个,以老二这厮爱现的个性,不得意就不正常了。
“我今天早上在庄子里走动,计算房产的价值,没想到却遇到那个女人,她一上来就往我怀里钻,把我当成那个什么修的男人。”
老二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向我们解释道,侯爷我口气凉凉的说:
“一大早便如此艳遇,二哥哥真是好福气呀。对吧,老五?”
老五看着我,眨巴两下眼睛,而后直接忽略,对老二问道: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挣扎,我就反抗,我就跑啊……可是那个女人就像个幽魂一般,怎么甩都甩不掉!最后没办法,我只能出此下策!”老二直到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
我被老五莫名的无视了,正深陷这种打击,看着不住拍胸口的老二,问道:
“唉,你打算要人家的家产,还怕人家追吗?说不定,岳清荷没地方住之后,就更加坚定了要缠着你的决心。”
“……。”
老二惊恐万分的看着我,似乎真的在考虑侯爷我所说的这个可能。
老二既然说了要洛河山庄的地契,岳霸天也同意了,又过了一天,老二洛河商号的掌柜们纷纷赶到了洛河山庄,一个个手拿算盘,开始估算洛河山庄的总价值。
不过,看他们似乎想要掘地三尺的估算方法,让侯爷我不禁产生一种错觉,老二根本不是想要洛河山庄的房产,而是想从洛河山庄的地底下,挖出什么金子来……
我和老五也帮不上忙,就在一旁看着老二忙前忙后,在洛河山庄里里外外乱转。
岳清荷有时候也会到老二的院子前等他,可是没多久,便会被闻讯赶来的岳霸天拉回去,唉,可怜天下父母心,侯爷我不得不承认,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女儿,岳霸天虽为江湖一霸却也真心不容易啊。
这日,我吃饱了饭,来到岳清风院子里,霸占了他的摇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那个晏修,是什么人?你姐姐似乎很喜欢他啊。”
岳清风坐在一旁看书,听我这么问,便抬起了头,说道:
“嗯……我只知道,晏修是清荷喜欢的男人,至于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我质疑:“既然是你姐姐喜欢的男人,那他就没有来过庄子里吗?”
岳清风摇头:“没!他是清荷在外面认识的男人。”
“……。”外面认识的啊。
点点头,表示了解,我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岳清风也继续看他的书,忽的,陶胖闯了进来,拉着我就走。
“干什么干什么?”侯爷我大惊。
陶胖急忙说道:“二爷你快去看看吧,二公子被打了脑袋,正流血不止呢。”
“什么?怎么就被打了脑袋?”这下,不用陶胖拉扯,侯爷我自己也紧张起来了。
“听说是,洛河山庄的祖宗显灵了。”陶胖为难的说道。
“祖宗显灵?”我更加不解了。
赶到老二的院子里一看,这厮头上缠着绷带,确实是一副被打了头的模样,我冲过去捧起他的脸蛋,心疼的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二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别提了。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好好的走进岳家供奉牌位的祠堂,谁知道,被那些牌位一下接着一下的砸下来,这不,就变成这样了?”
“……。”
唉,怎么说呢,早就提醒过他,做事别太过分,因为救了人家的女儿,就要求人家将祖传的家业尽数奉上,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早晚都会有报应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因为这次祖宗显灵事件,似乎也让老二看透了很多,竟然一反常态,主动提出来不要洛河山庄的地契了,手底下的掌柜们也被一个个遣了回去。
当天晚上,老二便让我们收拾行装,说是当晚就回去,岳霸天得知了消息,对老二说了一番感激不尽的话,然后,又将洛河山庄位处扬州的一所私宅地契,交给了老二,说是要报答他对岳清荷的救命之恩。
老二心慌慌的收下了之后,我们一行人便趁着夜色,离开了洛河山庄。
因为时间仓促,侯爷我都没来得及跟岳清风好好告个别,他只是轻轻的抱了我一下,然后在我耳边说了句:
“见平安符,如见我,珍重。”
“……。”
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啊。
坐在马车里,从脖子上掏出那只半掌大小的平安符,稍稍寄托了一下我的思念。
老二饶有兴趣的探过头来,问道:
“咦,这是什么?”
“岳清风他娘的平安符。”说着,我便将东西又塞回了自己衣襟,老二奇道:
“他娘的平安符,怎么会在你身上?他给你的?”
我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呢?”又不是金,又不是银,侯爷我会自己去抢吗?
“……他对你……还真好呢。”
老二若有所思盯着我脖子上的红绳,语气幽幽的说道。
侯爷我看着这样的他,不禁警觉大起,每回我家老二露出这种沉思的表情时,那就说明,他的脑子里正在算计着什么东西,而侯爷我身上,能有什么东西是他想算计的?
而且话说回来,虽然老二是因为被洛河山庄的祖宗牌位打了脑袋,才宣布放弃洛河山庄地契的,但是,这于他一贯的个性根本不符,所以侯爷我不禁猜测,是不是老二想要洛河山庄里的某样东西,但又不方便跟岳霸天直接开口,于是寻了这么个由头,让自己的人名正言顺在洛河山庄里找了好几天,发现没有,因此才做此决定。
侯爷我思前想后,也只有这个可能才符合我家老二一贯雁过拔毛的逻辑才对。
老二啊老二,似乎你身上藏着很多侯爷我不知道的事情,地契的事算一件,还有就是……晏修?
能让深爱晏修的岳清荷认错,那老二与晏修的关系,就很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