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选她!”
随着洛河山庄少庄主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侯爷我立时成了众矢之的,周围的姑娘们一个个都对我投来了难以置信的白眼,站在我旁边的小家碧玉一跺脚,表示自己的不满。
其实,侯爷我也想跺脚,表示我的不满。
若说从前我身边的麻烦都是我自找的话,那么这回,侯爷我又是招谁惹谁了?
好端端的在街上逛着,连最心爱的糖葫芦都没吃到,就被这莫名其妙的山庄给掳了过来,非但不好吃好喝的供着,每天还要侯爷我辛勤训练,这种遭遇,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侯爷我真是伤心太平洋啊。
一场乌龙似的闹剧,以我为终结,各家的小姐姑娘们全都如来时那般,一个个都给送了回去。
侯爷我也想跟着离开,却在前后左右,八方注目的监视之下逃跑无门,悲催的被带下去洗了个澡,换了身素白素白的衣服,侯爷我抓着裙摆,不满的问道:“为什么是全白的?”
又不是送葬!真晦气。
那帮我换衣服的大婶儿笑呵呵的回道:“少庄主喜欢。”
我皱眉:“那头发为什么要这么搞?”不盘发髻也就算了,竟然还让我披下来,要知道,侯爷我脾气向来不好,头发也没有人家姑娘那么顺溜,刚洗的时候还行,一旦被风吹过,那场面可是相当恐怖的。
大婶儿再次笑道:“少庄主喜欢。”
“那这妆?”
“少庄主喜欢。”
“这鞋子?”
“少庄主喜欢。”
“……。”
去他妹的‘少庄主喜欢’!少庄主喜欢,怎么不让他自己这么打扮?侯爷我可不喜欢!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俗话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侯爷我现在还不是强龙,顶多算是一条钻地蚯蚓,就是想掀起滔天巨浪,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像个傀儡般,侯爷我被扯着走动走西,在风景如画的山庄内穿行好几圈之后,才被带到了一座水榭,走过水上的九曲回廊,来到一个亭子中。
四面环水,风掀起涟漪,在眼光下波光粼粼,放眼望去,无垠天际,很是宽广豁达。
“喜欢这里吗?想住在这里吗?”
侯爷我倚栏而立,双手撑在栏杆上,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忽的身后传来一声清雅的男声,吓了侯爷我一跳,捂着胸口愤愤的向后看了一眼,便见骚包的少庄主不知何时已然坐到了亭子里的石桌旁。
鬼鬼祟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侯爷我撇着嘴,暗自对这病怏怏的少庄主做出了评价。
“天下间,我喜欢的地方多了去了。要都想住下,那我就是再多几百个分身也不够的。”
我从栏杆前走开,转过身靠坐在上,抬头挺胸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庄主。
听我如是说,那少庄主也不生气,反而露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神情,点头道:“姑娘说的有理。”
我双手抱胸,皱起眉头看着他,开门见山道:“我可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嫁给你的。”
可能是没想到侯爷我这般直白,少庄主愣了愣,面上露出苍白一笑,折扇轻敲掌心:“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侯爷我拿出有生以来最肯定的语气回道:“没有。”
少庄主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变了,忽然竟然抱着肚子大笑起来,越笑越夸张,最后笑到侯爷我都不知道如何应对了,无比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这少庄主看起来病怏怏的,原来根源出在脑子啊。
唉,真可怜,世间任何病我家四儿都能治,唯独脑残这一种,就是我家四儿亲自出手,也无法根治,可谓疾病中最叫人闻风丧胆的不治之症了。
大概笑了足足又一炷香的时间,把侯爷我的耐性完全笑得没有了,少庄主才再次开口正常说话:
“姑娘请放心,在下并不是那逼婚的纨绔子弟。”
我不屑一笑:“切,你们管家都说了,五日之后完婚,你若不逼婚,难道还指望着五日之后,我欢天喜地的嫁给你?”
少庄主摇了摇头,道:“五日之后,我便会偷偷放你走的。”
“是吗?”我看着这少庄主,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欺骗良家妇女的端倪,奈何这厮藏得太深,侯爷我的道行太浅,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那厮仿佛看出了我的顾虑,又解释道:
“在姑娘之前,已然有九位姑娘被我放走,这事,我有经验的。”
我想起之前的传闻,难道说之前死了九个姑娘,尸首不都见了,就是因为这厮偷偷把她们放了?
“你为何要这么做?”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侯爷我自然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少庄主将目光投向一望无垠的湖面,目光无限忧思:“让我娶妻是二娘的意思,娶妻之后,我便要搬离洛河山庄,我不想离开,只有出此下策。”
“二娘?”我不解。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后妈?
少庄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后,便用忧郁的目光看着江面,不再说话。
难道是因为……争夺家产?或者争夺庄主之位?又或者是抢女人?无数种可能在侯爷我的脑海中翻滚,但自古以来,二房正对大房的原因不外乎就是这几点。
虽然这些只是这病怏怏的少庄主的一面之词,但侯爷我看着他的样子,看着就像是被二房欺负的长房少爷,内心的同情,不可抑制的翻滚起来。
算了,姑且就信他一回,横竖是五日之后,若他不偷偷放人,那侯爷我到时候再撒泼胡闹也不迟。
这么打定了注意,那侯爷我这几天就能稍微放松放松了,顶着洛河山庄准少夫人的头衔,在庄子里面骗吃骗喝,偶尔再去打扰打扰岳清风的清静,日子过的也还算逍遥。
我嘴里咬着清脆的苹果,在院子里面打陀螺玩儿,这种漠北的民间玩意儿,从前只是见一些小孩子玩儿过,自己却从来没有尝试,从厨房祥婶儿子那里抢了过来,就跑到岳清风的院子里闹腾。
原想着岳清风肯定喜静,被我闹不了多久,就会自动将我赶出去的,可是,侯爷我在院子里蹦蹦跳跳都好半天儿,也不见他赶人,甚至干脆搬了张躺椅,坐到廊下,就那么看着我在院子里闹腾。
真是叫人费解啊。
终于,侯爷我玩儿累了,额头上满是汗珠,一身白衣也弄得脏污不堪,但是,爱干净向来都不是侯爷我的特色,衣服脏就脏了,谁让他们只给我提供白色的衣服,丢人也是丢的洛河山庄的人。
咬了一口苹果,侯爷我放下衣摆,大咧咧的在台阶上席地而坐,岳清风看着我这没品的做法,也不纠正,只是默默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到侯爷我面前,清雅道:“擦擦汗吧。”
侯爷我看了他和他的帕子一眼,不屑的摇摇头,抬起衣袖,在脸上随便擦了擦,就算了事,岳清风见状也不生气,收好帕子,又给我递来一杯茶水。
我喝着茶,终是没有忍住的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岳清风笑了笑,苍白的脸色透明一片,看着很是叫人心疼,只听他伸手将我头上的一根枯草拿掉之后,回答道:“寻个适当的时机,就放你走。”
“……。”侯爷我暗自叹了口气,又是这句话,真想揪着他的衣襟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才是适当的时机?
“适当的时机……不会是洞房以后吧?”侯爷我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就这么说了出来。
岳清风被我的直白彻底打败,尴尬着脸,对我笑了笑:“姑娘觉得会是吗?”
侯爷我说什么来着?最讨厌的就是拐弯抹角的男人,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然后说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让你猜,你猜对了他不承认,你猜错了他也不纠正,就这么跟你暧昧的耗着,真是可恶。
唇角微掀,侯爷我向来对不喜欢的人没什么好话:“瞧你这样子,应该不会。”
岳清风温雅一笑,却听侯爷我又道:“你这样子,没准洞房到一半就挂掉了。”
“……。”
本来是打算惹怒这好像没脾气的岳清风的,没想到那厮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他的外表要来的强壮多了,不仅没有生气,而且又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对于此子的笑点,侯爷我实在捉摸不透。
“哈哈哈哈哈,武姑娘,你实在有趣的很。”说着又是一阵大笑:“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说话,你是第一个,有趣,真有趣!”
“……。”
侯爷我说什么来着,脑残是病,得治!
不知道洛河山庄的这位少庄主是天生傻缺还是后天形成的,把侯爷我的讽刺当做是有趣,真叫人郁闷,这样的人,纵是侯爷我也很难跟他交流,根本不在一个犯贱的档次上嘛。
真希望五日之后快些来到,如果再跟这人待下去,说不准侯爷我再次见到老二和老五的时候,也变成脑残了,那可如何是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