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火热一片,老二吐气如兰说出一句对我来说非常有杀伤力的魅惑之言,虽然理智告诉我这不可能是真的,但这句话听在耳中,却依旧能让侯爷我热血沸腾,意淫无限。
“呃……。”
我僵硬着头颅,抬头看了看笑如妖孽般的老二,竭尽全力揣摩着他九拐十八弯的心思。
其实,他是想说,侯爷今晚可以留下,帮我洗脚铺床?又或者是,侯爷今晚可以留下,帮我守账本?不管是哪种原因,但我有自信,绝对不会是,侯爷今晚可以留下,咱们红鸾帐中翻云雨,鸳鸯被中交颈眠……
相处了这么久,我对老二的人品还是有所了解的,当年我带兵入城,抢了他的商号,掠夺过他万金之数,但这厮当时并没有表示反抗,竟然还主动提出给我们西北武家军供应粮草,不要钱!
这种高尚的,不计得失的行为,当即就让我对这位英俊潇洒的少年美富商产生了无限好感,每每见到人后,都会对他的德行进行一番夸赞。
而就在老二说出那话的第二天,果不其然,五十辆马车装载了满满的粮草送到我们营帐,一下子就把空虚的仓库填满,营里的兄弟们都是跟着武家打天下的穷苦孩子,哪里有见过这么大的手笔……就是见多识广的侯爷我也没有见过,兄弟们欢天喜地开坛祭酒,感谢上苍,让他们遇到了这样一个识趣的好人,我当时虽然年少轻狂,但也甚感欣慰,当即便打消了再去他们商号扫荡一番的念头。
可是,就在老二送来粮草的第五,第六天吧,兄弟们开始觉得头晕乏力,一个个萎靡不振,形容枯槁,我查了好几天都没有发现病源,还是后来,我们伙房的二傻用剩下的饭菜去喂猪,猪吃了之后也是上吐下泻,当场就给我撂蹶子,倒地不起了。
原来饭菜就是兄弟们每日拉肚的原因……而饭菜都是由善心的老二送来的……
如此深沉的心计,让我从那之后再也不敢小觑老二,这回只是送来掺着泻药的粮草,下回会不会直接掺鹤顶红?
谁知道呢?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纠结,先前还只是在我耳旁吹热气,搞暧昧的老二,现在竟然真的伸出温热的灵舌,在我耳廓上轻柔舔抵,弄得我浑身一阵酥麻。
我被他弄得节节败退,脸红脖子红的捂着耳朵心惊胆颤,终于,我退无可退,被老二逼到了墙边,只见妖孽般的老二一手撑着墙壁,一手勾起侯爷我娇嫩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
“侯爷难道不想留下吗?”
我困难的咽了下口水,眨巴着双眼,对老二正色问道:
“二哥哥,你是不是到发情期了?”
没想到我会问的这般直白的老二愣了下,但老二是什么人,见过世面的他立刻就恢复过来,将魅惑的笑容勾的更深:
“是又如何?侯爷打算怎么帮我?”
我咬着下唇,眼珠子四处乱转,就在老二等的不耐烦,将手伸向我时,我的脑袋终于开窍了,双掌一击:
“我知道了。”
老二饶有兴味的看着我,我在一起确定好逃跑路线之后,果断对老二说道:
“飘香院我有熟人,你去报侯爷我的名字,要什么样的,都有!”
“……。”
说完,我趁着老二还没反应过来,便‘跐溜’一下,从他的腋下一穿而过,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般,马不停蹄的开门就跑。
“武夏纤——”
一场劳心劳力的‘服役’终于在老二的怒吼中宣告结束,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一下子便扑进柔软床铺,抱着被子缠绵入梦。
侯爷我就是这样的,有一种无论捅了多大的篓子,都相信明天会更好……债多不愁嘛!
第二日,我如愿睡到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打着满足的哈欠去到饭厅的时候,阿福已经把中午饭都收拾干净了。
我捂着肚子,揪了揪阿福的袖子,可怜巴巴又略带讨好的问他还有没有吃的,阿福却对我斜眼以对,人情冷漠的说:
“大公子吩咐了,过午不候!”
“……。”好吧,这个府里,唯有大公子的王权才是真正的王道,侯爷我纵然有心反抗起义,却苦于没有兵马粮草,更关键在于,大公子以德服人,侯爷我品行不端……起义的胜率几乎为零……
呃,不,也许还有一个。
我感激涕零的看着陶胖递给我的一只白面馒头,忽然觉得鼻头酸楚,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二胖,还有没有了?”
陶胖遗憾的摇了摇头:“没有了,就这个还是我突然要去茅房,藏在胸口忘记吃的。”
“……。”
我无声的吐出了咬了两口的馒头,递还给了善良的陶胖,又不忍心打击他的好意,只得强颜欢笑道:
“其实……侯爷我还不饿。”
伴随着我这声‘不饿’,饥肠辘辘的声音从内腔传来,让我尴尬不已。
我武夏纤忍得打,忍得骂,忍得撒泼与牵挂……就是忍不得饥寒渴热,肚子里空空的,让我觉得脑子里也空空的,随手抓住了从我身旁经过的大牛,强行问他‘借’了一两银子,带着陶胖上街去了。
我和陶胖从天香楼……隔壁的面摊走出来,我看着掌心里仅剩的三文钱,暗自庆幸自己的正确选择。
一两银子,够我一个人在天香楼里吃顿肉,但是,那只是够我一个人,如今陶胖在侧,我纵然身怀百两纹银也是不敢进去的,于是,转战面摊,以我一碗,陶胖八碗的成绩圆满填饱了肚子……
走在人流如织的街道上,我斜眼看了看无论怎么吃,身材都不变形的陶胖,又用手感觉了下明显凸出来的胃部……我只不过就吃了一碗而已啊……可陶胖不仅吃了丰盛的午餐,没半个时辰,又跟我出来吃了八碗面,可肚子那边依旧瘪瘪的,这一点让我十分之纠结,就是以减肥为名劝他少吃点的机会都没有哇。
“二胖,有没有人说过,食物在你肚子里体现不出它的价值?”我比较委婉的对陶胖如是说道。
陶胖对我眨了眨他天真可爱的大眼睛:“二爷,什么是价值?”
“……。”
好吧,就算是聊天,我也跟陶胖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无语,放弃!
“二爷,糖葫芦看起来很好吃呢。”
“……。”我满头黑线,看起来好吃,也跟你没关系吧,小子。
我虽然很想这么对他说,却在瞥见色泽鲜润的糖葫芦时沦陷了,好吧,起码我身上还有三文钱,只够买下一根,然后就……你一口,我一口,哥俩好的在路上交换啃咬。
就在我们为了最后一颗糖葫芦为难的时候,我的眼角一跳,扭头便看见了昨天刚被我‘非礼’过的老三,昨天好像也是这个时候在长安大街上遇见他的,四处环望一圈,好像也是在这个地点……
老三啊老三,你那深入沟壑般的欲望啊,要不要连着两天都过来发泄啊?
趁着陶胖不注意,我一把抢过了最后那颗糖葫芦,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塞入了口中,然后又拉着满腹委屈的陶胖,跟着老三去到了昨天那间院子。
在外头徘徊了半柱香,我决定入内一探究竟,毕竟正在里头跟狐狸精翻云覆雨的男人,是我的相公,我这个做夫人的,就算贤良,也不能任由野生狐狸精骑在头上不是,进去就算揍不了人,骂两句还是可以的。
由于听过我深情并茂的演说,陶胖终于知道那宅子里是做什么勾当的,当我提出让他带我翻墙而入的时候,他却怎么都不肯进去,最后,还是我以红烧肉作为诱饵,他才勉强顺从了我。
陶胖的轻功不错,勾着我的腰轻轻一跃,便翻过了不算高的墙头,蒲一落地,还没站稳,一条翠绿色的小蛇便如飞镖般向我射来……
侯爷我不怕虎狼,却对蛇虫鼠蚁比较敏感,要是可以选择,我宁愿被刀剑刺穿一百次,都不愿意被那种恶心的东西碰一次。
若是以前,侯爷我还能躲开,可是现在,我只能暗叹,我命休矣!
可谁会想到,这样一座看着跟暗门子有十成相似的地方,却不是暗门子呢?
不仅没有妖冶美丽的狐狸精,还有喷洒着毒液的蛇蝎暗器。
就在那条疾射而来的蛇就快咬上我的时候,陶胖发挥了他的作用,以光电之速,抓住了翠绿小青蛇的蛇尾,我这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
可是,蛇无骨,只是抓住蛇尾并不能控制它的行为,反而它身上有粘液,陶胖一个没抓牢,那条小青蛇还是热情的扑向了我,下意识抬手阻挡,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小青蛇的两颗可爱的牙齿刺入了我的肩膀,痛倒不是很痛,但心头的恶心却是难以忽略的,惨绝人寰的惨叫声自我口中发出:
“啊——”
随着我的尖叫声,从屋内闪出一个七八岁大的孩童,说他是孩童是因为他稚嫩的外表与身高,可是,他的阴狠表情却如大人般叫人不禁发抖打颤。
而他此刻正将双手藏于身后,眼中射出疾光,浑身上下充满了杀气,我看出来了,他这是怕我不死,打算再来一炮……
“烈儿,不要!”
就在千军一发动全身之际,我家老三如天神般从屋内窜出,一把将那名唤作‘烈儿’的孩子搂入了怀中,限制了他的行动。
这个孩子……是谁?
我脑中不断猜测他的身份,可肩膀上的伤口渐渐转痒,我扭头看了一眼之后,便像忽然被抽去了全身气力般,一头栽到地上,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