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雪家离开时天色已晚。
张雪要准备去上班,而我因为心情不好给学校请了几天假,现在无事可做。
在街上溜逛一番,心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阴闷了;街上随处可见一对对情侣们甜蜜地走在一起,虽然他们不是有意在秀恩爱,可是我看到后心里也是很郁闷,越是思念杨柳。关于与张雪发生的***,以及她对我透露出来的情意,我也很为难,都怪自己太作贱,一时精虫填脑与张雪发生关系,可是我并不能因此而对张雪生出情意,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起张雪,可是对杨柳的爱意让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人生本就不能两全其美。
之前总听女人说:十个男人九个花心,还有一个是没胆子。我对此说法不屑一顾,自认我的控制能力很强,这话用在我身上根本不可能,可是现在我想起来,却不得不服,男人真是如此;直到现在我做出这样的事,既对不起杨柳,也辜负了张雪。也许杨柳知道此事会勃然大怒,与我彻底绝交,但张雪却并没有因此怨恨我,她说她会一直等着我,只要我不嫌弃她。或许是因为张雪工作的环境,她对这种事看得很平淡,而且很放得开,想起在床上张雪那些大胆的举动,杨柳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有张雪这样的女朋友,生活一定充满激情。
我停下脚步,扇了自己一巴掌,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又是杨柳又是张雪的,不能如此动摇,要坚定立场,一定要把杨柳找回来,再也不和她分开,至于张雪,只能说抱歉了,以后有机会再补偿她,也许她根本就不要我的补偿。
我再次来到家附近的那座石桥,还是老习惯摸索出一支烟点燃,我想起了夏清晨,我就是在这里把他救上岸,听了他一段虽杂乱无章但是惊心动魄的故事,又看着他在我面前跳楼而去,真是可惜了一位好少年。
由对夏清晨的回忆,我再次思考起关于教育的事情,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孩子受到像夏清晨一般的对待,甚至会有很多孩子的经历比夏清晨还要凄惨,这也是教育无力的一方面,仅仅依靠学校的教育是万万不行的,孩子的成长最重要的还是源自家庭,来自家庭的教育远比学校重要的多、影响的更深;可是就如夏清晨一般如此遭遇,又有谁能够制止呢,谁又能帮他调解呢?家中发生的事情学校是无法参与的,而且夏清晨的父亲如此对他,虽没有身体上的虐待,但是却是一直在折磨着、虐待着他的心,从法律上也找不出能定夏清晨父亲的罪名,反而夏清晨因不堪长期心灵虐待杀了人,却无情地定了罪。
我越想越是气愤,接连在此不知抽了多少支烟,直到被凉风吹得身上发冷才往家里走去。
门外停了两辆车,我喜出望外,难道是杨柳回来了。
我赶忙向前跑去,寻找杨柳的踪迹,可是并未见到。
从车里下来六七个人,都是男人,很强壮的男人,而且没有杨柳,只有这些我不相识的人。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底升起,天色已晚,在我家门前停留的这两部车里走下的这些人我都不认识,而且他们看上去不像好人,像是打手。
“你认识杨柳?”为首的一位精壮汉子开口问话。
听到杨柳的名字我放心不少,“认识,当然认识,她现在在哪?”苦苦追寻找不到杨柳,现在居然有人直接将消息送上门来,我自然是喜出望外,抓住那名汉子的肩膀不停晃动,希望他能快些告诉我杨柳的消息。
为首的汉子一发力将我的手震开,接着飞起一脚把我踹倒在地,“去你的,你当老子是来干嘛的?!”
我有些愣,倒在地上的同时也清醒过来,若是杨柳找人传递消息,不可能会派这么多人来,而且他们健壮的肌肉以及身上的纹身看起来根本不像好人,那他们是什么人?
有人派他们来修理我!仰在冰冷的地上我终于反应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来的?”被打也要明白是谁指使的,我壮起胆子质问他们。
“哪他吗来这么多废话,找打!兄弟们一起上!”
为首的壮汉下达命令,身后的人一拥而上,围着我一顿打,我只得用双手紧紧护住头部,避免受到致命伤害。疼、屈辱、无力等各种滋味儿钻进我的心中,我咬紧牙关,愣是一声不吭,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罢手。
我的左眼已经睁不开,滚烫的疼痛感刺激着我身上每一处神经,嘴里充满血腥味儿,不知是哪出的血流进嘴中,还是嘴唇被我自己咬破,总之我一定是哪里流血了,但我并没有时间观察,他们还没有离开。
此时他们站成两排,很整齐,犹如军训时的队列一般,他们冰冷的眼神蔑视着我,犹如看丧家之犬一般。
从车内走下一个人,步伐很慢,这人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大,指使者。
“风哥。”两旁的壮汉齐声向他问好。
被称为风哥的人并未理睬他们的问候,径直走至我的身旁蹲下。
“小子,杨柳不是你能碰的女人,以后给我老实点。”声音很冰冷,很年轻。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应该在二十七八岁左右,模样英俊潇洒,充满书生气,完全不像黑帮老大的样子,“你为什么要打我?”我很不甘心,白挨一顿揍,总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你的骨子很硬啊,刚刚被打那么惨,连叫喊一声都没有,佩服佩服,如果不是因为杨柳,或许我们能做朋友。”风哥并没有回答我,自顾自的开始感慨。
“呸,去你的,少在这假惺惺的做样子,痛快点说为什么,别扯他吗没有的废话。”任我往常再如何脾气好,此刻也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反正已经被打了,我还怕什么,你们还能杀了我不成,想开了,胆子也就大了。
“你丫的怎么跟风哥说话的,老实点!”为首的壮汉此刻又要发狠,向前靠近,瞅那架势又打算动手。
我吃力地站起来,怒视那位壮汉,“怎么着?怕你不成,你这个肌肉发达大脑萎缩的傻大个儿!”
风哥拦住了将要动手的壮汉,他瞪了我一眼又回到队列。
“告诉你,就是杨柳让我来教训你的,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是条癞蛤蟆就别想着吃天鹅肉,人要有自知之明。”风哥用高人一等的语气训斥我,伸出手指用力点了点我的脑门。
“我不信,杨柳不是这样的人!”风哥的话我是不会信的,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不可能是杨柳指使的。
“你爱信不信,话我是告诉你了。”说罢风哥转身就走,还未走远又转身回到我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差点忘了,这是杨柳给你的。”而后把信封丢在丢上扬长而去,那些壮汉也跟着他离去了。
看着他们的车已经走远,我终于忍受不住疼痛,瘫坐在地上。
我捡起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被撕开的照片,正是我跟杨柳的那张合影,撕开的位置刚好把我们两人分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看到这张相片,我终于还是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