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来进屋,爷爷给你点东西。”君善拉着君义进屋,后径直走向屋中的神龛,点燃三炷香,跪了三跪,然后起身伸出双手,很恭敬的将神像请到一边,从佛像的宝座中拿出一个灰色不知是何材料做的小盒子,打开盒子,从中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戒指,戒托成方形,虽锈蚀严重,但上有一“君”字还能依稀辨认。
君善将盒子放回宝座,将神像请回原处,转过身,郑重、严肃的说:“君义,过来!”
君义第一次见爷爷这么严肃,乖乖的跪在了神龛前的蒲团上。君善见君义跪好,走到旁边的另一个蒲团,也慢慢的跪下:“君山第五十八代孙君善,因年过7旬,日渐力不从心,先特向君山先祖禀告,将家族信物君山戒传于君山第六十代孙君义。”君善说完,徐徐一拜。
“君山第六十代孙君义,伸出左手。”
君义伸手,感觉这戒指又丑,又大。君善将君山戒套向君义的食指,“太大了,戴不住。”君义心中这么想,可又不敢说出来。君山戒套上了食指,
“咦?这。。。”君义很奇怪,刚要发问,被君善按下了头,拜了三拜。
“是不是很奇怪,这戒指明明很大,为何戴上之后就变得合适了?”君善让君义起来后问道。君义将手抬到眼前,细细的看戒指每一个地方,点点头算是回答了爷爷的问题,看了一会,回过神对着君善,眼睛都放光了:“爷爷这是什么戒指,好神奇啊!”
“这是咱们家的宝贝,是我们初代先祖留给我们的,到你手上已经是60代了。”君善望向了神龛中的神像,无比自豪。
“那小海也有吗?”
“没有,不光小海没有,村里的其他人也没有,就只有我们家有。因为我们家是先祖的直系,而别家都是旁系,所以就只有我们才有,虽然这么说,但是现在我们都是亲人,你心中不要把村里的人以直、旁分类,更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奥…”其实君义没听懂爷爷的话,还在摆弄戒指,他现在的兴趣完全在君山戒上。
“孙儿,现在是君山戒第六十代的主人了,下面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你都要记在心里,你必须记住。即使你现在不懂,以后长大了就会懂了。”君义听爷爷这么郑重其事的说,不自觉的,坐直了,双眼盯住了爷爷。“第一,自君山戒合适的戴在了你的手上,你就是它的主人了,记住,不可在任何人面前显露它的真面目,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不管是谁,都不要显露!这个很重要,切记切记!。你要改变它的形状样貌,你只要集中精神,脑海里想想一下你要的样子,它就会变成你想要的形状;”君义一听,就想试一下,右手摸向了戒指,但君善继续着他的话,看着爷爷一脸的严肃,他忍住了心中的冲动,继续聚精会神地听君善说,“第二,出村后,遇见外人不可说你姓君,要说姓尹,叫尹义,一定要记住,不然会有人来杀你,就连我们整个村子也会有灭顶之灾。”
“为什么?那山叔,小海他们呢?”君义头皮一阵发麻。
“不要问为什么,等你长大了,不用我说,你也会明白的,他们也一样,不光他们村里的其他人也会这么做,而且你要知道的是,君山大帝是我们的初代先祖,”
“轰!”就犹如一道闪电炸响在君义脑中,“我们的祖先是君山大帝?”君义睁圆了双眼,“但你知道就行了,不准说去也不能说去!总而言之,就是不能将君山戒的真面目示人,出了村子不能对别人说自己姓君,自己村子里的人姓君,记住自己是君山大帝的后代,但不能说出去。记住了吗?给爷爷重复一遍。”
“不能将君山戒的真面目示人,出了村子不能对别人说自己姓君,自己村子里的人姓君,记住自己是君山大帝的后代,但不能说出去。”
“好!一定要记住!后天就要出村了你去收拾收拾,先把君山戒改变一下模样。”君善的眼神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和严厉,又变回柔和,但君义还沉浸在自己是君山大帝后代的震撼中,把君山戒给忘了,“我们居然是君山大帝的后代,怪不得我们都姓君,我以后也一定要和祖先那么伟大,一定要!爷爷说的那些,不是很懂,不管了,照着爷爷说的做就好了。”君义暗暗下了个决心,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听到君善的话,想起了手上神奇的君山戒,立马好奇心又上来了,孩子的心,真的是很活跃,“变成什么样子好呢,小鸟?树?剑?还是凶兽的样子?。。。好像都不好看,诶,对了,爷爷给刻的护身牌上的青龙很好看,就这个吧。”
君义集中精神,右手成抓状对着君山戒,“变成这个,变成这个,变成这个!”小脸都憋红了,君山戒泛起一阵模糊的光,“呼,成了!”撤回右手,左手食指上的刚才君山戒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青龙状的戒指,犹如一条真的青龙缠在食指处,龙头在刚才君山戒的戒托处,整条龙张牙舞爪,好不威武。
“这小子,比我强多了,一次就成了,”君善摇摇头心里自嘲了一番,口中却是另一说辞:“恩,不错,以后就这样示人吧,好了,你去收拾一下,爷爷去做晚饭啦。”
“爷爷,我来帮你。吃完饭再收拾。”
“好~走。”
吃完饭,君义收拾完了几件衣服,心想着把他唯一的玩具剑——小竹竿也要带上,然后早早的上床,摆弄了一下君山戒,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一夜多梦,第二天,君义醒来,因为做了一夜的梦,头有点昏,想起了做的梦,有个身影对他说“快到君山来。”“嗯~好奇怪的梦。”君义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点,跳着起了床。
这一天,傍山村很热闹,在祠堂举行了接任仪式,君大山接下了君善族长兼村长的担子,然后晚上大家在村子的广场设宴,搭起篝火,村民们在篝火旁载歌载舞,热闹了一夜。
第二天,大清早,在村口,君善整了整君义的衣服,塞给他两枚银币“到了城里,买点想吃的,但是不准吃独食。如果是其他东西,要先问问自己这个东西买了有必要吗?出了村以后,一定要听山叔的话知道吗?。”君善很不舍,联想起自己的预感,眼眶不禁有些湿了。
“爷爷,我都记住了,爷爷别担心,我回来给您带好吃的,给你讲路上的故事。”
“嗯嗯,乖孙子。”君善用袖口擦了擦湿润的眼睛,“那就麻烦你了,大山,君义淘的时候,就揍他。”转过头,对君大山说。
“善伯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义的,小义很懂事,您放一百个心,那我们上路了。”
君大山驾起了用负牛拉着的装满皮货的牛车,君义、君小海相继爬上牛车,“善伯,您回吧,这风大,我们走了。驾!”“啪”君大山一甩鞭,负牛吃痛跑起来。
“爷爷(善爷爷),我们走了。”两孩子挥手向君善作别。
“恩,路上小心,一路顺风。”君善站在村口,拄着杖,挥着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人如同一尊雕像,伫立在那,唯那一只挥动的手在动,风轻轻地扬起一点砂,带着初秋的几瓣落叶,吹动这尊“雕像”的衣衫,此情此景,犹是萧凉。君善眼望着远去的牛车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了,才慢慢的转身,悠悠的往回走。。。
真可谓
风萧萧,
泪汩汩,
转身一别竟永诀;
少年未经世道险,
稚子笑语牛车轻,
前路莫测风云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