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墨非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儿子,不用客气。”聂星河说得理所当然,墨非转过头,无言面对聂星河,满眼的矛盾挣扎。
他已经是个残废了,当年健全的自己犹不能得到他的眷顾,如今靠轮椅生活、不再年轻的自己又能奢望什么?每日都在想他,不曾忘记过,可他们终究无缘,当年强求来一纸契约,把他强留在身边,结果造成三个人的痛苦,当年…他忍痛断情,如今再见…他该怎么办?
这段日子,星河一直在照顾他,温柔体贴,让他晃若梦境,只愿长睡不愿醒,可事实总要面对,他克制着内心的感情,不敢流露出真情,怕他只是处于同情,才这样对他,他爱的人终究只有陆予寒。
望着那温柔如水的眼,聂星河伸手握住墨非的双手,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墨非,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从见面到现在不过几天的功夫儿,墨非整颗心牵挂的墨语,聂星河只能默默的陪在他身边,尽量安抚他的情绪,根本没有机会详谈,分别了十九年,有太多的话需要说。
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墨语挑了挑眉毛,微微笑了笑,看来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以后有人替他照顾爹地,他就可以全心全意的缠着阳阳。
凌骏进门,就听见墨语说,“你们去谈吧,有骏舅舅在这里照顾我。”
瞄了眼聂星河,凌骏的表情谈不上友好。他们当年的事情,他看的最多也最清楚,虽然无法判断究竟谁对谁错,但在心里是讨厌聂星河的,他害墨非痛到心碎,害他失去生存的勇气。
墨非心里清楚,凌骏讨厌星河,为了星河不太尴尬,也为了防止凌骏冲动说出往事,墨非看向星河,“我们出去说吧。”对聂星河说完,抬眼看向凌骏,“骏,墨语交给你了。”
凌骏漠漠的点了点头,眼神却有着不赞同,阴郁的看向聂星河,“不要再让非伤心。”
“我会的。”聂星河誓言般的郑重语气和那坚定的眼神,终于让凌骏的脸色缓和下来,语气也有所好转,“非不能太劳累,要注意休息。”
目送两人离开,凌骏转身对上一直没有出声,此刻满眼含笑的墨语,“你就那么放心?”
尽管事隔多年,凌骏依然忘不了聂星河对墨非的伤害,如果没有聂星河的绝情,墨非就不会选择放弃生命,不会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也许我们该给他一次机会,也给爹地一个机会。”
凌骏重重的哼了哼,满脸的不以为然,“他爱的不是非,是那个换了心脏的陆予寒。”
“陆予寒去世很多年了,这么多年,聂星河的身边都没有出现过长期的伴侣,显然他对别人都不会动心,这次看见爹地,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想爹地还是大有希望的。”
“陆予寒死了?”凌骏瞪大细长的眼睛,他怎么不知道?
凌骏惊讶的表情好好笑,墨语不由得笑出声来,“他五年前过逝的,爹地没有了威胁,更不用觉得内疚,可以光明正大的跟聂星河在一起,度过余下的时光,不是很好?”
“好什么好!”凌骏气恼又赌气的说,“说得好象非是第三者一样,等了这么多年,正妻死了,妾氏终于可以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