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昏迷了两天,她的身上大多都是淤伤,就伤势来说其实不算严重,但她一直没有醒来,应该是因为精神受到极大的冲击。小橙子知道这件事哭了整整一天,眼睛到现在还没消肿,她在床前陪着青莲,熬药这些杂事都是祈云筝在做。
又过了一天,晌午的时候青莲醒了。她睁开眼睛,知道自己还活着,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咬舌头自尽。无论小橙子如何阻拦劝说青莲都不听,一心寻死,最后祈云筝狠心打了她一巴掌才制止了她。
“贞洁对女人来说不重要,你是个坚强的姑娘,不要被想要毁掉你的人打败!”寻死比活着容易,但死意味着结束,意味着屈服,既然她有勇气寻死,那倒不如把勇气用来抗争!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她寻死不仅是因为羞耻,还有对将来的绝望!这是一辈子的污点,永远都洗不掉,她一辈子都要背负着这些活在痛苦之中!“不是所有人都像姑娘这样人尽可夫,厚颜无耻!”
小橙子吃惊,慌张的看着主子,却发现主子没有一丝怒容,表情分外平静……越是平静,越是让人瞧不出她的心思。
“是啊,我这样的人,人尽可夫,厚颜无耻,那又怎么样?我坦然的活在这个世上,做我想做的事,争取我想要的东西,而你呢?就这么认输了?输给你鄙视唾弃的我?”祈云筝勾起一丝讽笑,傲慢无比。“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像你这样自尊自爱的姑娘不适合活在这个污秽的世上!”
青莲表情呆滞。
“小橙子,你去城里给她订副上好的棺材,等她死了,我会将她风光大葬,也算尽了主仆之谊。”
小橙子看看主子,看看青莲,焦急道:“姑娘不要这样说啊……青莲姐好不容易才醒过来……”
祈云筝轻慢的冷笑,漠不关心的走出屋子。关上门的一刹,她的表情转为沉重,无奈的合了眼睛,把叹息埋在心底。
她应该不会寻死了。
祈云筝从衙门那儿打听到,他们是在城外官道边上的一座破庙发现青莲的,那附近比较偏僻,周围没有村落,可能是山上的流寇干的。
祈云筝在天黑前出了城,沿着官道一路向南走,大约走出五十里,才找到官兵描述的那座破庙。祈云筝进了庙里,找了几块干柴点起火堆,庙里除了杂草,只有一张破桌子。
她走到外面,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依她看,这个地方不是不常有人来,而是根本不会有人经过。
青莲不是小橙子,她是考虑再三才决定出走,必是事先做好了万全准备。小橙子说她是在早上走的,那么天黑之前她应该已经到了下个镇子……
庙里的火堆突然灭了。
祈云筝没有转身,敏锐的感觉到林中异常的气氛。此时,她已然明白自己是中了圈套,可是她敢孤身前来,也不是毫无准备。
祈云筝无视黑夜的阴森,向山下走去,旁边树枝颤动,一个冰冷的利器向她飞来。祈云筝骤然止步避开了偷袭,却也在同时听到锁链的响声,避开的利器折返回来刮伤了她的肩膀!
祈云筝在树林中寻找对方藏身的所在,可此处暗不见光,她内力已失,不辨对方气息,现如同被困在笼中,任人宰割。
真是怪了,偷袭的人竟然选择不近身,而改以暗器伤她……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锁链的声音再次响起,祈云筝拔腿奔跑,骤停,凭直觉来避开对方的追缉。暗器不止是从一处袭来,祈云筝躲闪不及,被暗器刺中左腿,对方猛然抽回暗器,将周围的皮肉撕了下来!
祈云筝没有站稳,跪倒在地上。锁链再响,如飞速行进的毒蛇吐信,一口咬住她的后背!暗器嵌入肉中,深深锁住,对方猛力一扯,她便向后倒去在地上拖行。
祈云筝拉住旁边的树杆,扯住暗器的锁链,但对方力量比她大十倍不止,她支持不多久就不得已放了手。对方用力拉拽锁链,背部剧烈疼痛,皮肉就要被拽起撕裂,这个时候,一道迅捷的黑影掠过,锵的一声打断了锁链!
拉拽的力量突然断开,祈云筝大松一口气,可是光线黑暗她看不清是什么人救了她,只模糊看到一个身披斗篷的黑影。
这个人的出现打乱了对方的袭击,那些对她使的得心应手的暗器,对他一点也不管用,暗器的锁链被他徒手抓住,反将对方拉出来,快准狠的解决掉。
祈云筝爬起来,摸到背后的暗器,想要直接用手拔出来。黑影察觉她的鲁莽之举,转瞬闪到她身边阻止了她。他的行动给了敌人可趁之机,暗器迅猛的直逼他前额而来!
“小心!”
祈云筝惊呼,哪知道他看都不看暗器来的方向,轻轻一挥手精准的用手臂缠住锁链,一拉,便让对方掉下树来。祈云筝怔望着他,斗篷的帽子较深,即使离这么近也看不到他的脸,可是这种感觉……
他是谁?
祈云筝还没来得及仔细想,就被他抱了起来。他的动作明胆很粗鲁,但却小心的避开了她的伤处。披斗篷的男人抱她进了破庙,把灭了的火堆重新点起来。祈云筝倚着柱子,狐疑的打量他。现在的天气不算热,可也不冷了,这个季节披着个看不到脸的斗篷,好奇怪的人。
怪人把火弄好,朝她走过来。这个人虽然救了她,但身份不明,祈云筝对他有所戒备。“别碰我。”
怪人停下,曲膝蹲下,与她面对面平视。明明有光,明明直视着他,但帽子遮住就是看不到他的脸,感觉特别诡异。
“你是谁?”祈云筝暗暗把手藏进袖子里,握紧了匕首。
怪人看着她,半晌不动。忽然,他转了脑袋,看向她藏起的手。祈云筝知道自己的意图被察觉了,正欲动手,他扯下了帽子,露出了真容。
怎么是他!?
祈云筝像给人定住了一样,看着他好半天没有反应。不可能……怎么会……祈云筝很快从震惊中回神,但也很快发现他的眼神不对劲,那是野兽逮到逃跑的猎物恨不得马上撕裂它的冷酷。
说起来,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情形来着?
火堆里的柴噼噼啪啪作响,他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就算是她也会觉得毛毛的。祈云筝想要主动打破沉默,跟他沟通,谁知道他突然扯住她的领子,不由分说的吻住了她。
不,不应该说是吻,因为他只是在撕咬发泄。嘴唇被他的牙齿咬出了裂痕,腥咸的味道蔓入口腔,却愈发的加促情,欲……
祈云筝老实不动,任他摆布,任他蹂躏,她是对他的粗暴很不满,可这也不能怪他是不?谁让她阴了他好几回,把他耍的团团转之后又把他踢出局,人家心有不甘回来找算她也是情有可原。
呐?是吧?披着斗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封王?
闭上眼睛,那夜他出城的画面仍然深刻在脑海,她以为那是决别,以为不会再有机会相见,即使相见也是陌路,可他偏偏又回来了,出现在她面前,泄愤的咬吻她……
这让她怎么放手?
祈云筝无意识的环住他的腰,抓紧他的衣裳,封凌霄有所察觉,放了她,低头凝视。唇上的血滴映的她妖媚动人,低敛的睫毛遮住向来精明的眸光,仿佛一朵待人采撷的娇花。
封凌霄的呼吸一紧,欲,火灿染了眼眸,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再度吻住了她。不同于方才的粗暴,他的吻里搀了贪婪,搀了眷恋,绵长而深邃的探触,而后不加思索的掠夺殆尽!
祈云筝被他弄的喘不过气,痛苦的拉扯他的衣服,可他非但不放过她,反而吻的更深……肺中的空气干竭,她真的再也坚持不了,忽然,新鲜的空气充满了肺腑,舒畅的教人不敢相信。祈云筝倚着他的肩,大口喘着,她原以为他良心发现放过她了,可颈侧随之而来的战栗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封凌霄,你在干什么……”
他埋首在她颈侧,舔吸,轻咬,来回抚弄她的耳垂,轻易挑起她体内的烈火,轰然烧的一发不可收拾!
她用力推开他,可是他的手拦在她腰上,勒的她一动不能动。她好不容易隔出的空隙反给他提供了便利,封凌霄微微俯身,吻便从脖子滑到了锁骨。吻落在胸口,祈云筝的身子一软,再也反抗不得。无力的双臂环着他的肩,眉心轻颦,难耐的发出急促喘息。
想要他……
渴望那么强烈,那么疯狂。
一刻温存,身体的碰撞也可以满足……她不知道,她原来也会这么空虚,会祈求男人来填满……欲,望急切又凶猛,前所未有的感觉吓到了她。
“停下来……等等……不行……”他的吻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潮湿,让她浮在半空,空落落心慌,难受又摆脱不掉。
封凌霄抬起她的腿,让她坐到他身上。感觉到那份特别的坚硬,祈云筝猛的醒了,一失手,巴掌煽在他脸上。封凌霄是停了下来,但是他的表情却越发冷峻,横眸上扬的眼神邪气诡谲,欲,火狂炽。
呃,她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