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宸,是老板娘的女儿。”在萧姝巳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时,女孩已开口介绍了自己。
“你是老板娘的女儿?”萧姝巳实在没想到,自己梦里寻他千百回的人,此时竟然就在眼前。
“对。”小宸冷澹的回覆着,“妈,可以让我和她聊聊吗?”对于萧姝巳的讶异,小宸没有理会,只是转而对老板娘提出要求。
“有什么好聊的?啊你们不是不认识吗?”显然老板娘觉得让她们聊聊是没必要的。
“我们认识啊!”小宸说。
此话一出,不但老板娘疑惑了,连萧姝巳自己都怀疑了,不禁在心里对自己询问了起来,“我只是碰巧看见她和男友吵架,然后被她骂了一句看什么看……这样也算认识吗?”
面对两人质疑的眼光,小宸一副理所当然的解释道:“之前我有到二楼去找她聊天过,只是她一直以为我也是房客罢了。”
“什么!她……她竟然说谎……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吗?”听到小宸的解释,萧姝巳整个人可傻了。
“哦。”虽然觉得怪怪的,但既然两人彼此认识,而且又想到女儿愿意和别人聊聊天,她也就不将那一点怪放心上了,“好啦!那我先下去楼下,啊萧姝巳你就陪我女儿聊一下啦!”不等萧姝巳作出反应,老板娘便丢下话离开了。
在确定了老板娘真的离开了以后,小宸依旧是不理会萧姝巳,只是自顾自的走到门旁,将门用力的关上后并上了锁。
“你为什么要说谎骗你妈妈?”率先发问的人是萧姝巳。
“你那一天不是很想认识我吗?”小宸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回答,好像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动摇她似的。
“我不是要认识你,我是想要安慰你。”萧姝巳纠正的说。
“哼!没有用的。”小宸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表情,那是不屑,她举起了她的左手,露出了手腕的地方,“我刚刚割腕了。”她又变回了面无表情,“我需要的不是安慰,是你的帮助。”
“你要我帮助你,你可以跟我开口啊!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看着手腕上白纱中隐约透出的血红,萧姝巳不禁着急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把上次看到的忘记就行了。”面对萧姝巳的着急和质问,小宸显得很冷静,冷静到像没感觉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生气。
“为什么?”萧姝巳不解,看到就看到了,为什么要强迫她忘记。
“因为我——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小宸一个字一个字用力的说,眼神中还放出一点威胁意味。
“没办法,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不然……我办不到。”看多了人类的连续剧,现在萧姝巳也学会了跟人讨价还价了。
小宸撇下了头,像是在思考般,过了三分钟,她才终于开口了:“我和他已经交往了一年又一个月了,可是因为他大了我五岁,所以我们是瞒着所有人偷偷交往的。”
“你是因为吵架的事才伤害自己的吗?”萧姝巳问着,却被她看见了床头柜上的药包,“你生病了?也是因为他吗?”她好奇的又问。
小宸略微点了点头:“是忧郁症……我不全然是因为他才生病的……割腕也只是因为想给自己一个警惕,我并不是要寻死。”
“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萧姝巳小心翼翼的问着,深怕又再度伤到她的心。
小宸突然又露出了充满敌意的眼神,防备的盯着萧姝巳,彷佛在警告着萧姝巳问得太多了。
萧姝巳看着这样的小宸,她忽然有了股冲动,直接就走到了小宸的面前,张开手臂就用力的抱紧了她,“你很孤单对吧!你放心,今后我就是你的朋友,我会听你说话,也会陪你哭的……”
被萧姝巳抱着,小宸有那么前几秒是想排斥的,但后来她发现,她根本没办法推开萧姝巳,可能是因为萧姝巳抱太紧了,也可能是因为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渴望被人拥抱的吧,最后她也只能纵容萧姝巳抱着自己。
“三个多月前,他开始受到上司的看重了,为了升官,他自愿去了上海三个月,而这三个月,我真的过得很辛苦,每天,我都在等待,好不容易他回来了,可是……他却变了。”也许是因为萧姝巳让她感到了安心的缘故,小宸开始哽咽的叙说起她和他之间的事。
“打从他回来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开始变得好冷澹,虽然他说,他只是想认真的冲事业,他在为我们的未来打拼,可是我的心底就是无法平衡……你知道吗?他已经回来三个礼拜了,我们却还没能好好的见上一面……”小宸的情绪似乎越来越显得激动了。
萧姝巳看着小宸的眼泪,却也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拿着面纸,为她擦去泪痕。
“在那三个月里,我还去买了很多东西要送给他,可是到现在,东西依旧还是摆在我的衣柜里,我完全没有机会拿给他……好,他很忙,我不怪他,可是,他却有时间和那个贱女人聊天……”小宸不甘心的说着。
“也许,他真的只是在和她聊天呀!他们之间也许并没有什么呀!”萧姝巳说,她希望小宸能往正面一点的方向想。
“聊天,哼!”小宸发出了一个冷笑声,道:“那个女人在我们公司是以勾引男人出名的,她明明已经结婚了,可是却还是整天在勾引男人和她上宾馆,这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的……过去,他答应过我不会去和她有来往的,但是,公司的朋友却告诉我,他主动跑去和她聊天,还聊得有说有笑的……我好气,真的很气,连我主动去问他有没有这件事,他也回答不出来。”说完,小宸开始泣不成声了。
忽然,小宸用力的抓住萧姝巳的手臂,“你知道吗?连我现在生病了,他也还是无动于衷,没有多余的关心,连我一直想要的解释,他也不给我,他只会叫我成熟一点,不要像个小孩一样……”
“我本来就是小孩,我不懂,为什么要一直强迫我长大,我不想要这样,我好恨,好恨……”小宸开始激动的搥着自己的脚,“我想要让他也感受到我的痛苦,我恨他,我恨他……”小宸边哭边说着。
“所以,你才会割腕吗?”萧姝巳实在是无法理解人类的这种自残行为,“你有想过吗?你这样做,真正心痛的人是谁?是那些在你四周围爱你的人,是你的爸妈,是你的朋友,也许……他根本就不会心痛。”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小宸捂住自己的耳朵,激动的说,但是萧姝巳的话停了,她的脑海却依旧闪着老板娘伤心的脸,朋友们担心的表情,以及他不在乎的眼神,任她怎么用力的不去想,还是无用。
“好,你不要激动,我不说就是了。”虽然一想到老板娘的眼泪,萧姝巳就很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她的激动神情,萧姝巳还是将话忍住了。
“我累了,你出去。”小宸对萧姝巳下了逐客令。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萧姝巳说,但是她还是依旧坐在床铺上,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样子。
“你干嘛不走。”小宸怪异的看着萧姝巳。
“问你一个问题哦!这是我个人的问题。”萧姝巳说,“对你来说,爱是什么?”
“爱?”小宸低下头,眼神充满了不安,“这世上有爱吗……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以怀疑这世上有没有爱呢?”萧姝巳难以置信的说,“你知道吗?一个这世上最爱你的人,为了要全心全意的照顾你,她正准备在今天把这间饭店结束掉……”
虽然老板娘曾对萧姝巳说过是因为生意难做,才要将饭店关掉,但在认识了小宸后,她总是会有老板娘是为了小宸的这种想法,她也不知道这想法到底是不是对的,但她丝毫不后悔对小宸说出那样欠缺证实的话。
轻轻的叹了口气,“我走了,你休息吧!”关上门,萧姝巳退出了房间。
萧姝巳才刚回到二楼,远远的就看见老板娘站在她的房门前。
“老板娘你怎么在这里?”萧姝巳疑惑的问。
“没有啦!我想说来跟你说一声,饭店营业到今晚啦!”老板娘说。
“哦!我知道,我没有忘记。”萧姝巳说,虽然老板娘这么说,但萧姝巳猜想,老板娘应该是为了想了解她和小宸聊天的情况才来的吧!
“啊你们聊完了哦!”老板娘问。
“对呀!”看着老板娘欲言又止的神态,萧姝巳便直接将情况说了出来:“小宸她没事啦!你不要担心。”
“啊她……她有说是什么原因吗?”老板娘问。
“……”萧姝巳心虚的无言看着老板娘。
以为萧姝巳没听懂她说的意思,老板娘又问了一次,“你也知道小宸她得了忧郁症,可是我问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她只说因为觉得过得很不自由,工作又不顺,压力大而且又没有成就感……”因为明白自己在小宸的生活中,确实是管的太严了,所以老板娘显得有些自责。
“可是我在想,应该是不只有这个原因啦!但是问她,她又不说,每次就只是一直哭,一直哭的……我想说,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老板娘无助的问。
“没有耶。”萧姝巳心虚的说,她并没有忘记小宸要她保密的事,而且,她也相信,感情的事只有小宸自己能帮助自己了。
“不过,我想老板娘这么爱她,还为了她将饭店关了,我相信她一定会好起来的。”萧姝巳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她才要把饭店收起来的啊?”老板娘惊讶的问,她记得,她应该没有告诉萧姝巳才对呀。
“我猜的啦!”萧姝巳在心底小小的欢呼了一下,好在真的让自己蒙中了,不然小宸要是向老板娘问起,她就完了。
“哦!啊平常小宸的爸每天上班都很忙啦,啊我又要忙饭店,都没有好好的关心小宸,可能是这样小宸才会生病啦,啊所以我想说,把饭店关了,就可以专心去顾小宸啦!”老板娘老实的将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萧姝巳接连点了几个头,十分认同老板娘的想法,“我相信,老板娘这么爱她,她一定会好的。”萧姝巳打从心底真心的相信着。
“谢谢啦!”老板娘开心的道谢,听了萧姝巳说的话,让她感到有信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