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茅山派的,我说你怎么会看出来我身边的这个人是个死人,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赶尸人”老者一听我是茅山派弟子,他紧张的情绪瞬间放松了下来,并将自己的身份也告诉了我。
“老先生,你是湘西赶尸人?”我一脸好奇的向老先生问道。
“这个我该怎么跟你说呢,不是所有的赶尸人都是湘西人,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我的师祖是湘西人”老先生说完这话就从兜里掏出一个酒杯放在了我的面前,然后给我倒了一杯酒。
“小伙子,陪我这个老人家喝点,一个人喝酒太闷”老先生指着我面前的那杯白酒说道,然后老者又将他面前的花生米送到了我的面前让我吃。
“谢谢”我不客气的就拿起老先生给我倒的白酒喝了半杯,然后抓起一把花生米就吃了起来。
“老先生,你干这行多少年了”我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望向老先生问道。
“我十二岁就开始跟我师父赶尸,我今年六十三了,已经干了五十多年了”老先生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他对我小声说道。
“老先生,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你们赶尸人的故事,我特别的好奇”我瞪着两个眼睛继续向老先生问道。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的,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种活法的话,我宁可不当这赶尸人”老先生说到这的时候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喝进了肚子里。
“其实我真的很向往普通人的生活,有家人,有亲戚,有朋友,而我们赶尸人什么都没有,没家人,没亲戚,也没有朋友,常年到头跟死人打交道,吃跟死人在一起,睡也跟死人在一起.....”老先生唉声叹气的对我讲述道,此时我从老先生的身上感受到一丝浓浓的悲伤之情。
“老先生,这年月交通这么发达,你们赶尸的生意一定不好做吧!”我一脸同情的向老先生问道。
“是呀,现在交通发达,我们赶尸的生意确实没以前好做了,但也不至于饿死。现在的人很少崇尚迷信,当他们的亲人客死他乡后,他们会将亲人的尸体先火化然后带回家乡安葬,很少有人会花大价钱把死人的遗体运回去,我这次接的这个活抛出来回的路费吃喝,也只能赚到五千多块”老先生看了一眼身旁的那个中年男子对我说道,当我望向那个中年男子的时候,那个中年男子突然转过头对我笑了一下,我吓的差点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我一脸惊恐的看着那个中年男子。
“不用害怕,是我操纵他对你笑的”老先生对我笑道。
“老先生,你还真是顽皮,刚刚吓我一跳”我拍着胸口一脸苦笑的对老先生说道。
“你也别一口一声叫我老先生了,我姓李,你叫我老李就好了”老先生一脸随和的对我说道。
“叫老李就太不尊重人了,你年岁比我爸爸的年岁大,我还是叫你李伯伯吧,这样还能亲切点”我笑着向老先生说道。
“你这小子嘴还挺甜的”李伯伯一脸微笑的对我夸奖道。
我跟这个李伯伯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聊着天,这个李伯伯很能说,我们俩聊天几乎都是他在讲述着这些年赶尸的故事,我则是安静的坐在他对面听,这个李伯伯表面上看起来有些怪异,但是人真很不错。
李伯伯从十二岁开始跟他师父赶尸,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李伯伯接了他师父的担子开始一个人赶尸,一直到现在已经有五十多个年头了,李伯伯还讲诉了中国对越反击战的时候,他曾接到政府通知去越南战场将战死的部分烈士尸体赶送回国。
“一个月的时间,咱们中国当兵的在越南战场上死了将近三万人,看着那些战死的年轻人,我这心说不出来的痛,电视里演的那些抗日战争片都太假了,如果你置身真正的战场上,你这辈子都不会忘却,满地的残肢断臂,没有头颅的尸体,红的血,白色的脑浆满地都是......”李伯伯说到这的时候,他又举起酒杯一口饮尽。
我和李伯伯一直聊到下半夜三点半的时候,李伯伯喝醉酒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我将自己身上的棉服脱下来盖在李伯伯的身上就离开了。
“刘兄弟你去哪了?”当我回到自己的座位时,肖勇敢睁开眼睛向我询问道。
“我刚刚上厕所的时候,在前面车厢里遇见了一个赶尸人,我们就多聊了两句”我如实的对肖勇敢说道。
“没想到现在还有赶尸人,这可真是稀奇”肖勇敢一脸惊讶的对我说道。
“很稀奇吗?”我不解的向肖勇敢问道。
“赶尸是湘西地区苗族的民俗,属于巫文化,湘西赶尸流传最广的时候在清末时期,因为那个时候全国各地处于动荡战乱的时期,各地军阀四起,客死异乡的人很多,于是就有了赶尸人将客死异乡的人赶回到他们家乡入土为安。清朝有“秋决”的惯例,各州府县衙门每年秋分时节都会奉刑部的批文处决死牢中的死囚。本地的死囚处决后自有其家属收尸埋葬,而欲将被处决的客籍死囚则需搬运回故里,通常一具尸首需要请四人抬运,花费较大,请赶尸人返乡则相对费用少,并且可以保证中途不腐不臭,因为被抬之尸一天以后就可能腐烂。赶尸一般都发生在湖南还有四川等地,传言抗战期间,在重庆打铜街一个住家屋檐下,在门框上还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代办运尸还湘”随着现在交通发达,人们的乡土观念也淡化,赶尸这行业已经逐渐的被淘汰了,所以我说稀奇”肖勇敢对我详细的阐述道。
“肖兄弟,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我一脸佩服的望着肖勇敢说道。
“我平时喜欢看这些书,我跟你说的也都是书里介绍的”肖勇敢腼腆的对我笑道。
“你们俩能不能小点声说话”游植培睁开眼睛不耐烦的对我和肖勇敢说了一声后,又打着呼噜睡着了,张怡跟樊青靠在一起睡的特别的香。
到了早上八点,火车停在了DD火车站,我们这行四人一妖从火车上走了下来,当我站住身子看向前方的时候,我看到李伯伯的左手牵着那个中年男子的右手向前走去,我隐约的看见李伯伯的右手拿着一个铜铃铛,他每走两步就会摇一下,那个中年男子行走的动作有些木讷。
“李伯伯,需要我帮你吗?”我快步的走到李伯伯的身边对他说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昨天谢谢你陪我聊天,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跟活人这么聊天了,也谢谢你昨天晚上给我披了一件衣服”李伯伯一脸微笑的对我说完这话就将我的棉服还给了我。
“好了年轻人,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后会有期”李伯伯对我说完这话后,他牵着那个中年男子的手快步的向前走去,没一会李伯伯便和那中年男子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那个老头就是赶尸人吧!”肖勇敢提着个行李箱走到我的身边向我问道。
“是的”我转过身对肖勇敢点着头应道,我们几个刚走出站台,小师姑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刘师侄你们现在到哪儿了?”小师姑在电话里向我询问道。
“小师姑我们五个现在已经出站台了,马上就要走出出站口了”我在电话里对小师姑说道。
“我的车停在火车站前面的广场里,你们出来直接来广场找我就行”小师姑在电话里对我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