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的一个包房内,金碧辉煌,体态丰腴的美女荷官穿着黑色的礼服,眼里闪过一丝诈媚,端庄的站着等候发牌。服务生在赌桌后面站成一排,等候赌客的需求。
椭圆形的赌桌上一共五个赌客,坐在荷官右侧的是一个俊朗的少年,有二十来岁,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一脸漫不经心的笑意,犀利的眼光扫视着每个赌客的表情。他今天运气好像不太好,从开始玩到现在已经输掉一百多万,桌上还剩下一半不到的筹码。
已经连续不跟了十几把,这次又到他说话,赌客们都看着他。
他看了一下底牌,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看着众赌客的脸,耸耸肩说道:“不跟。”
在少年的对面的是一个胖胖的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穿着白色衬衫打着领结,嘴里叼着一个雪茄。见少年还是不跟,络腮胡子喷了一口雪茄,不耐烦的说道:“你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玩。”
少年摊摊手,把手背在脑后,躺在椅子上晃了晃漫不经心说道:“出门没拜财神,手气不好。牌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怪政府,你说对不对。”
络腮胡子今晚手气特别的好,桌面上已经赢了一堆筹码,所以说起话来也有底气,一脸嚣张,得意忘形。
络腮胡子手里夹着雪茄,指着少年嬉笑道:“我看你是上厕所不洗手,所以手气不好,对不对,哈哈哈。”
赌客们哄笑起来,少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屑一顾的笑了笑,并没有反驳络腮胡子的嘲讽。
他用锐利的眼光瞟了一下子络腮胡子旁边的那位赌客。
坐在络腮胡子右侧的是一位精瘦精瘦的赌客,估计五十多岁上下,瘦的眼珠子都快突了出来,嘴巴上有一颗痣,痣上还长着一撮毛,让人看了很是不舒服。今天他好像心事沉重,瞪着两个贼溜溜的眼睛,注意观察警惕着少年。
坐在这瘦子旁边的是一个青年外籍男子,可能由于言语不通的原因,众人笑他就跟着笑,并不很爱说话。
坐在少年左侧的是一个中年女士,一副阔太的模样,脖子上挂着一副大到夸张的玛瑙首饰,每次赢了之后都会乐的手舞足蹈,这次到她说话,好像没拿到什么好牌,脸上一副埋怨的样子。
阔太拿了个黑桃二,梅花七。玩的是诺克萨斯扑克,这是最难配的牌型。
“不玩了,什么臭牌。”阔太狠狠地把牌甩在牌桌上,跨起着包悻悻的走了。她已经输光了所有筹码。
络腮胡子哈哈大笑,起身招手说道:“美女,不送哈,欢迎下次光临!”
这一把又是络腮胡子赢,只见他乐的合不拢嘴,狠狠地亲了一下自己的手。
美女荷官发牌,似有所示的看了一下少年。
少年侧着身子用手托着下巴,还没等到牌发到,少年把所有筹码往前一推,对着络腮胡子说:“我全下,你敢跟不敢跟。”
络腮胡子嘴里叼着雪茄,鼓鼓掌说道:“好啊,好啊,送上门来的钱,我怎么能不要。”说完,跟了少年所有的筹码。
那瘦子跟外籍男子没有跟,所以直接开牌,少年配了个顺子,络腮胡子却配了个葫芦。络腮胡子又赢了,手舞足蹈起来,嘴里蹦蹦蹦的哼着音乐。
少年输了个精光。
络腮胡子乐呵呵的把筹码拢了回去。
少年看了看络腮胡子桌子上的筹码,心里估算了一下大概有四百多万。
荷官又要发牌,少年摆了一下手说道:“慢着,这里是五百万支票,我要都换成筹码。”
说完,少年把支票递给服务生。看样子,少年输的急红了眼。
“痛快,痛快,年轻人就应该这个样子,我喜欢,我喜欢。”说完,络腮胡子哈哈大笑起来。
很快,服务生把筹码兑来,少年把筹码一推,悠悠的对络腮胡子说:“你桌上大概有四百多万,我这里有五百万筹码,我们生死就这一局,你敢不敢跟。”
络腮胡子犹豫了一下,少年挑衅道:“嗯,敢不敢跟。”
络腮胡子一直赢得顺风顺水,哪里经得住这样挑衅,考虑了一下说道:“来就来,我怕你?”
络腮胡子把桌子上的筹码全推了过去,荷官开始发底牌。
美女荷官冲少年眨了眨眼,少年心领神会的笑了笑,等着开牌。
少年装作没好气直接把底牌直接摊开,竟然是红桃二,方块七,同样是最难配的牌型。
络腮胡子看了看少年的底牌,失态的差点笑岔了气,指着少年的底牌说:“二七,哈哈哈哈,二七,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络腮胡子又将自己的底牌翻开,喊了一声:“耶——”将雪茄狠狠咬在嘴里。
竟然是一对A。
直接开牌,第一张开出一张A,络腮胡子激动地脸红起来,似乎稳操胜算,接着他的脸渐渐的有红变成了黑。牌桌上,接下来开出了三、四、五、六。
少年配到一副顺子,络腮胡子却只是三条A。
络腮胡子输了个彻底,少年胜出。
少年悠然自得的笑着看络腮胡子,络腮胡子气的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哼的一声,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少年学着他的样子调戏的说道:“美男子,不送,欢迎下次光临。”
少年说完收住了笑容,脸色变得阴沉起来,锐利的眼光落在了那瘦子身上。
瘦子抬头望着少年,二话不说,起身便和外籍男子往外走,少年抓起桌上的两个筹码,抛向瘦子。两个筹码正好打在瘦子的双腿关节处,瘦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那外籍男子大概是瘦子的保镖,飞起一脚踢向少年,少年连忙双手护在前面后退了几步,两人拉开了架势。
包房里的赌场人员见到有打斗,纷纷退了出去,并按响了警铃,报警铃一时间嘟嘟的响了起来。
那美女荷官跳到少年身边,看了少年一眼说:“我来对付他,你去收拾鼠灵。”
少年调皮的眨巴眨巴眼睛笑着说:“那就辛苦大美女啦!”说完少年去转身抓那躺在地上的瘦子。
那外籍男子又飞起一脚踢向少年,却被美女荷官抓住脚踝掀翻在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等他站起来,想继续还手,被美女荷官一脚摆在脸上,打了个趔趄,站立不稳。没等他缓过来,美女荷官跃上前去,用膝盖重重抵在外籍男子的下体。外籍男子捂住裆部痛不欲生,美女荷官顺势一拳打在脸上,外籍男子昏了过去。
只见那少年抓住那瘦子的衣领,眼睛悠悠的望着瘦子。瘦子哆嗦着,恐惧的嘶叫着摇着头,脖颈往前伸去,声音越来越嘶哑,身子缩了起来,四肢往里一蜷,顷刻间变成一只大黑老鼠,身子还是不停地颤抖着。
房间里警铃继续响着,美女荷官说道:“快走,来人了。”
少年把那大老鼠,塞进准备好的一个笼子里,跟着美女荷官出了包房,转身逃进了赌场女洗手间。
等一群安保人员赶到,房间内只有一个鼻青脸肿,昏死过去的老外,牌桌上上千万的筹码仍在。
赌场的女卫生间里,缓缓走出了一大一小两位小女孩,大的看上去十七八岁,小的只有十来岁,穿着同样款式的衣服,同样的花裙子,梳着同样的辫子,让人一看就觉得是姐妹两个。
小女孩提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宠物仓鼠,姐妹俩人走到前台,礼貌的冲着赌场前台工作人员打招呼,前台人员觉得姐妹两人十分可爱,微笑着回应着。小女孩举着手里提着的笼子,向安保人员展示自己的宠物,安保人员微笑着招了招手。
只见一大一小两位女孩出了赌场门口来到停车场,跳上一部敞篷跑车,车子发动,伴着发动机的一阵轰鸣,车子很快消失在澳门的夜色中。
某酒店套房内,两个少年正在落地窗前谈论着昨天的事情。
“你装女人挺妩媚的,我都忍不住想亲你一口。”说话的正是昨晚那个少年,他靠在落地窗前,端着一杯红酒调皮的说着。
说话的少年名叫幽阙,此次前来降伏鼠灵,是他第一次离开师父行动。
“你装萝莉也不错。”另一个少年回击道,少年似乎有点心事,站在窗户边望着远处。
这个少年名叫重楼,看上去比幽阙大不了多少,却更加成熟稳重。
他们两个不是同一个师父,却同样自幼跟着师父修行,同样是无姓之人。
重楼年幼时向师傅问起过自己的父母,师父却说自己没有父母。师父常说重楼是为了等一个人才停留在圣域,亲自种下的因缘,亲自为自己接了生。重楼不懂,师父对他说,当你有一天进入了圣域,你就会明白一切。重楼一直都期望进入圣域,修行的人只能进入一次圣域,就是在挑选弟子的时候。重楼便期待这一刻。
重楼望着远处,眉宇间不免一阵忧伤。
幽阙淡淡的问道:“你在想什么,师兄。”
重楼头也不转,展了展眉头说道:“我在想,什么时候能进入圣域,挑选一个称心如意的弟子,不再跟你这个笨蛋合作。”
幽阙故意为难的说道:“我师父说,我们以后要很长时间在一起行动了,直到进入圣域,不再出来为止,所以还请师兄多多照顾。”
重楼长呼一口气,摇摇了头,感觉这个师弟实在是在调皮不堪。
幽阙压着嗓音,学着师父弯下腰施礼的样子:“还望日后你们能够齐心协力,守护人间生灵,共举我碧游大义,早日修行圆满。”
重楼笑了笑,转过身来,他实在拿这个师弟无可奈何。
重楼不由得想起师父起来,说道:“师父和师叔进入圣域已经半年多了,这是我和你第一次行动,希望没有出什么差错。”
幽阙走过来搂着重楼的肩膀说:“有师兄在,会有什么差错。别说一只鼠灵作祟,就是鼠怪鼠妖,我也不怕。”
重楼很不习惯幽阙抱着自己的肩膀说话,就闪到一边说道:“你净吹牛皮,听师叔说你第一次见到雀灵现行,竟然哭的鼻涕打转。”
幽阙低下头来,表情严肃起来,喝了一口酒说道:“事情不是你所说的那个样子。”
幽阙回忆起在自己年幼的时候,师父在人间的身份是音乐教师。自己当时还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和一个小女孩玩的很要好,师父不想他对凡人俗物太留恋,就当时让那小女孩现了形,那小女孩是一只雀灵,幽阙看到自己的玩伴躺在地上痛苦挣扎,变成了一只雀鸟,着急地大哭起来。
师父告诫幽阙不能有人间的情感,这样会损坏修行,不能进入圣域,堕入生死轮回。
重楼其实也知道其中的缘由,看到幽阙不悦,就不再说话,两个人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无尽的天空,端着酒杯一口一口呷着酒。
重楼望着身边的幽阙,这个师弟虽然行事莽撞,放荡不羁,却很讨自己欢心,倒是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人。碧游门人,向来都是一师一徒,徒弟出师之后,师父便返回圣域不再出来。
在人间,幽阙是自己最亲的人。
师父告诉他们,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了所谓的神,神骄傲自满碌碌无为,早已经陨落。但这个世界幸好有他们,他们代替神的职责守护人间。
他们不会死亡,也不会衰老,但是他们却注定孤身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