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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清晨时分阳光和暖地照进屋子。一夜晃逝,我没梦见荣华富贵,也没遇见蝴蝶,无梦扰俗心,轻松地一觉到天明。

忠实的闹钟吵醒了尚迷恋在甘甜乡的我,我拿起某个让人心存余悸、不寒而栗之人送我的闹钟,消了鸣叫声,起身穿衣——跟昨天的服装系同一季,哈哈!非得让苏放歌跌掉眼睛不可,当前摆显美貌可以放置一旁,最主要的还是服装事件,我可不想前功尽弃!

春光无限、明媚温暖!我伸了个懒腰,洗刷好走出房门下了楼,母亲已经做好了香喷喷的早餐,秋明轩端坐在主人席,手里拿着今晨的报纸正在细细研读,秋芊已经开吃,看到我来头低得更很,一眼也不想看见我的样子。秋皓却坐在一边,微微抬起刚毅俊朗的面庞,杲眸定定地瞅着楼梯上的我。

我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刚抬起的轻快脚步瞬时犹豫了半拍才落下,一清早的好心情顿时去了大半。

我低着头,恹恹地走下楼梯坐在末首的位子上,感觉他的目光仍是不停地瞟向我,心头涌上锋芒在背的感觉。

妈妈已经将碗筷菜式摆好,粥还未及乘。我想要避开他的注视,忙站起身,帮妈妈乘饭端碗。

当我将滚热的粥放在秋明轩的面前,秋明轩放下了报纸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道:“靖兰啊,最近怎么样,忙不忙?”

“父亲,还好。”我乖巧地笑。

“昨天回来的很晚?”秋明轩又问。

“哦,昨天加了个班。”我乖巧地回答着,心中祷告上帝原谅我,昨天确实加班了,我这么说不算说谎,嘿嘿!

秋明轩用拿油馍夹了菜,边吃边看向秋皓说:“秋皓啊,你也不小了,过了今年就三十了吧,你想什么时间娶媳妇啊?”

这个问题对秋皓来说可以算得上禁区问题了,每次他都回避这个问题。我听了后顿时心花怒放,偷偷瞄过去,秋皓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嗫嚅着不肯出声。

我闷笑到内伤!哼!这么多年我在他们兄妹俩的荼毒下,简直过着人不人,啥不啥的生活,老天(应该是秋明轩)终于开眼,替我整治了恶人!真是出了一口恶气啊!

太爽了!我低着头用汤匙舀了一口粥,想要借吃饭掩饰我无法控制而抽动的嘴角时,悲哀事件发生了,粥——太烫了!

我猛地丢下汤匙,站起身来直蹦,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说谎了,其实我是个爱哭鬼!呜呜~~~)

秋明轩转脸看我,秋芊也停下吃饭转脸看我,秋皓却急忙起身来到我跟前,神色焦急地拉住我的手道:“是不是烫着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他的声音里全是关怀的焦急,那一瞬我忘记了疼,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他。

他接触到了我的眼神,仿佛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拽着我的手呆呆地站在那里。

妈妈走过来,轻轻地推开他,神态冰冷地递过来一杯水:“这么大的女孩子了,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少操心呐!”(妈妈总是这样,即使再心疼我,面对秋家两个小鬼时,她总是隐藏对我的关心。)

我委屈地瘪嘴!人家很疼,还这么说我,她是不是后娘啊?对秋皓和秋芊也没见她这么刻薄!

这个当口,秋皓的神色恢复如常,静静地接过了我的杯子,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以后干什么都小心点。”

我再次惊讶地看着他,我发誓这是我长这么大、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他说得最温柔的一句话了。

为什么以往他不这样对我呢?为什么让我受了那么多委屈后才良心发现?顿时我的泪水又一次汹涌,不过我好面子,只允许它在眼眶里转,却不允许它流出来。

秋明轩看着秋皓的反常,脸色变幻了多种后才淡淡地说道:“真是太好了!秋皓就该这样对妹妹,要疼她保护她,她是女孩子嘛!”

秋皓的脸色不自然起来,默默回了座位闷头吃饭。

秋芊听了她父亲的话却不乐意了,“啪”地一声碗放下,噌地一声站起身来,脸色阴霾声调冷然道:“我吃饱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回自己房间去了。

我愕然地看着发火的秋芊,听着身旁母亲一声低低的叹息,我转脸去看母亲,她的脸上存着一层担忧,眸光暗闪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空气因为秋芊的离开变得紧张。我垂首,一味地吃食,以缄默保自身。

秋明轩被我这一岔,反倒忘记了追问秋皓关于婚姻的话题,早餐陷入无比沉默的氛围中,偶尔能见勺子碰碗和牙齿咬到舌头的声音。

风卷残云,我扫掉了最后一块油饼,咽下最后一口粥,便对秋明轩和母亲点头哈腰:“父亲、母亲,我吃好了,你们慢吃。”

妈妈纵容而又欣悦的笑容铺满整张脸,秋明轩略带迷惘地看了我一眼,我俏皮地吐舌,他不知道神游太虚到了哪?

瞬间后秋明轩回了神,对我点了点头道:“上班路上慢些,不要总是慌慌张张地。”

“知道了父亲,谢谢你!”我仍点头,礼貌十足,距离遥远。

并不是秋皓和秋芊在这过去的十八年里不肯承认我妈妈,我一样也不肯承认他,只是我做的比秋皓和秋芊好,至少人前我愿意称呼他为父亲。

秋明轩看我这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吃饭不再理会我。

我刚转过身,未及提步就听秋皓推开身后的椅子说:“我也吃好了,靖兰我在客厅等你,送你去公司。”

我又一次愕然,搞什么,我上班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殷勤地送过我几次!

我身后的秋明轩道:“好的,你送她过去,路上小心些!”

我撇嘴,赶紧跑上楼,跟他坐一辆车,要人活不要人活了?

上楼拿了包,看看身上跟昨天如出一辙的服饰搭配,我又一次微笑,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睛,仰首阔步地下了楼。

楼下秋皓却象看怪物一般看着我,我反感地翻了翻眼,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是穿这身衣服,也没见他这般表情!

秋皓终于肯定了我有穿这衣服出门的打算,再也忍耐不住出声阻止:“靖兰,你不会要穿成这模样出门吧!”

他苦着脸,不明眸光暗闪。大有纵使不太了解女人服装趋势,也懂得欣赏的意思。

我摊了摊手,穿成这样真不是我的错,谁想天生丽质遭掩盖,可是为了Money我还是准备牺牲小我,谁让我喜欢钱多些呢!而且帅哥康焕好像很“欣赏”我的样子,昨天晚上还对我笑呢!

想到这,我的笑容象是天边飞来的七彩祥云,展露在了秋皓的面前。等我回神后,他的表情有一秒的诧异和呆怔。

不卖弄了!明哲保身!明哲保身!我双手合拢,不由地在心中念了N遍阿弥陀佛,祈求上苍不要考验我薄弱的神经了,我只想老老实实地找个帅哥谈恋爱,千万不要让这家伙给我搅局!他若颁发了什么什么令,例如晚十点回家,回家要打车以确保安全之类的,以我的习惯还不得郁闷致死?

秋皓见我低头手乱点,神色愈发阴鹜,不再说话率先朝门外走去。

我只得小步地紧紧跟了上去。

坐进车子,我才想起忘了交代一下了,秋皓是一名出色的内科主刀医生,就职在天海市一家三甲医院。而他的妹妹秋芊也在去年金融专业大学毕业,成绩优异,现在就职于秋明轩的私人公司里。

我们家只有我能力稍逊,秋皓医院是三甲的,而我大学是三等的,人家都是本科加硕士,我只混了个大专,好歹也算是大学生,出来混天下能挣钱就好!但是到了社会才知道。一个字的差别,(大专和大本的差别)让我的福利待遇都少了很多,所以我对自己的工作绝对认真,绝对是拼了命地去做。

谁让我比别人弱势呢?没有爸,没有一个温暖的家!老妈又因为当了后娘,总怕别人提意见,总是苛求我。

秋皓一路都很沉默,只是在我下车的时候说了一句又让我哆嗦了半天的话:“中午我过来接你一起去吃饭,你太瘦了!”

哗!太瘦了?这可是我辛苦数月才得来的杰出成果!我陪笑:“不用了,从医院到这里这么远,我还是吃盒饭的好!”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别忘记了!”秋皓淡淡地说完,又深深地瞅了我一眼后,开车走了。

为了他莫名让我寒战的眼神我又一次呆怔。

站在公司门口的我,看着他车后屁股的白烟,心中有丝无奈!

谁喜欢跟千年寒冰在一起吃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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