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绪觉得他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梦中他被玉锦和程鄀设计，没了江山没了一切，最后惨死，后来他又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被一个叫林孽的女子上了身，他可以很清楚地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却无法夺回身体主权。
他看到林孽故意把风声透露给程鄀纵容程鄀逃亡，然后将写着字的锦带挂在树上引诱玉锦去林南，那个字迹竟然和程鄀一模一样。
他看到林孽和军师悄无声息地跟在玉锦身后，看着玉锦的所作所为发出一声叹息。然后故意放水，尾随他们到敌军阵营，轻而易举地将他们剿灭。
他看到玉锦为程鄀甘愿去死，如果不是林孽及时赶到，玉锦就真的死掉了。
他看到他们万俟大捷，进城时百姓们看向林孽虔诚而又爱戴的眼光，将士们毫不保留的信任与尊敬。
如果梦是真的，那么他上辈子，是不是做错了？
到宫里的时候，他突然得到了身体的掌控权，林孽只给他留下了一句话：“我为你打下的江山，别再覆送了，做一个明君。”
她去哪了？他不清楚，他记得身体里另一个奇怪的声音说过她的任务已经完成。虽然不太清楚这一切，不过他想，像她那样的女子，无论去了哪里都是一方枭雄吧。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见冷泠。
疾步走进御医堂，有了上一次经验的御医们有眼色地退下。
“泠泠。”他似孩子似的贪婪，紧紧地抱住手里还捧着医书尚未反应过来的冷泠，只想这一生都不再放开。
“贤妃娘娘呢？”冷泠煞风景地打破气氛。
万俟绪僵硬地放开她，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这一切。
一声叹息，冷泠苦楚一笑，他都把佟玉锦带去边关了，这份宠爱……她疏离地离开他的怀抱，虽然它是那么的温暖。
“皇上，夜深了，您刚回宫，一路劳累，还是早些回寝休息吧。”冷淡的逐客语打破刚才建立的温情。
闻言，他眼神顿时犀利如鹰：“难道你就没有任何话想跟朕说？”
她刚想摇头。
万俟绪便迅疾地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容不得她半点拒绝。
“你听着，朕有！朕要封你为后，那么你就做好母仪天下的准备！隔日朕就下旨迎娶你！”
他这话，对佟玉锦也说过吧？冷泠突然咧嘴笑了起来，无视他的盛怒，她眸笑成月，好看的弯弯的弧度。
“朝中不会同意的，立一个江湖女子为后。”
闻言，万俟绪眸底寒光闪过：“容不得他们不同意。”
颇为不赞同地眨了眨眼，唇线明暗之间轮廓诱人。
“臣也不会同意。”
这话将他的怒意涨到最高，唇一扬，肆意邪佞地看着她冷笑起来，手指摩挲着她娇嫩的蜜唇，他凑近，已经挨到她的唇瓣。
“如果，你已经身怀龙种了呢？”缱绻低喃犹如最缠绵的耳语，却犹如惊雷般让冷泠双眸圆睁，吃惊的小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
这深沉的诱惑，让万俟绪双眸幽暗，原本就几乎贴合在一起的唇，甜蜜得就已经让他难以自持，微张的小嘴，可见里面的粉舌，更是驱使他去占有。
他用手轻轻地遮掩她的眸，然后头一低，遵循心底最原始的感觉，占有她的唇，让彼此的气息混合缠绕，再不分你我。
掌下的眼睑阖上，这样，也好。
此生无憾。
到时她就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这里，隐居山野，有他们的孩子作伴。
感受到她的顺从，他加深这吻，仿佛要把上辈子他欠她的都弥补回来。
整个房间光线越发昏暗，隐隐绰绰氤氲一片，深深浅浅的黑影横斜。
“刺啦。”
绸衣撕碎的声响，纷飞的朱红衣衫碎片般飘洒在地，夹杂浅浅的低吟，犹如一场最绚烂的歌舞。
“泠泠，不要离开我。”言语中隐藏的淡淡不安，让人心酸，高高在上的皇帝啊，在感情面前终究也是个凡人而已。
“好。”冷泠轻言出声，泪弥漫而起，抚上他的肩，她主动迎合。
既然决定放纵这一次，那么便放纵彻底。
如果他不是帝王，她不是江湖女子，那该多好。
吻去她的泪，他展颜，一如多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那般明媚。
“此生绝不负你。”
这个诺言犹如沉重的枷锁束缚住两个人，她满心欢喜与感动，带着一点心酸，修长的腿缠上他的腰。
“好。”
他缓缓进入。
疼痛中，她仿佛听到花开的声音，静谧无声，又暗香涌动。
真的。
这样就好。
她冷泠一生淡漠，所求真的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