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接下来他所说的话,却着实让她伤了心:“你与那洛辰轩是不是有些什么交集?”
忽然他的口中蹦出这样一句话,夏柒若还有了一时的怔忪。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诋毁我?”
“那****平白无故去找了神使大人前来,我便察觉出了不对劲,皇弟他……根本就不是如此热心之人,为何唯独对你一人这般殊待?”
一字一句,全部径直敲击在了夏柒若的心上,她仿佛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落在地上,一点一点腐蚀,然后消失殆尽。
她低下头去,再不看他,嘴唇却紧紧抿起,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眼眶之中打转,好似她一个不注意,便要掉落下来,浇熄这原本美好的一切。
“心格,你进来,看住娘娘,没有我的准许,不许放任何人进来!”见夏柒若不说话,但仍旧倔强地没有服输的意思,他气上心头,唤来了心格前来伺候她,接着便径直走出了房门,随后她听见外面的隔壁间有东西摩擦的声音,她早就听出来了--
那是落锁的声音。
洛雾铭已然将洛辰轩所在的那间屋子,锁了起来……
抱着自己的双腿蹲坐在床上,将脑袋埋在两膝之间,她在受伤的时候,总是喜欢用这个姿势,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一起,好似这样才会有些安全感。
寒冷……尽管如此,没有了热源,心也冷了,身子怎么会暖得起来。
“娘娘--该喝药了。”
心格将洛雾铭交给她的钥匙放进自己的怀中好好保存起来,接着又去端来了一碗药汤,这是洛雾铭专门找了大夫为夏柒若开了方子养身的,吩咐说每天都要喝上三碗才够。
她递过来,舀了一调羹,送到了夏柒若的嘴边,但是她的头一别,却生生地将心格挡在外面,怎么也不肯喝。
夏柒若在心格的面前,一向都是温和且强势的,今日忽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却是叫她一下子乱了分寸。
“娘娘……你喝一口吧,这对身子很好的。”她不死心,又送上前去,但没有悬念地又被她挡了去。
“我现在不想喝,你先放在这里吧。”夏柒若指了指自己床边的柜子,然后低敛着眉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
既然柔妃娘娘都发了话,她自然也是不敢再造次,只能听了她的话将药放在一边,然后在屋子中找了一个不太显眼却又能将床上的动静尽收眼底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床上低头沉思着的夏柒若。
“心格,我们原本没有准备带你来,是谁……将你遣送过来的?”
当初一出那村子,除了看见脚夫带着那马车在外等候,一旁竟是还立着她时,夏柒若的心中其实有着巨大的疑惑。
那日距离出宫也已经有些时日了,他们不过也就是在里面耽搁了一周左右的时间,而心格却是已经赶上了他们,说明这人在他们出发不久之后,便就唤着心格独自一人前来与他们会合了。
“是太后……”
“太后说让你过来帮着照顾皇上?”
“是。”
呵……果然是那太后,夏柒若的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果然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自己,从上次的如妃事件没有能够得逞,她一定已经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估计那两个刺客也是她派来的。
若不是她针对的对象是自己,那夏柒若当着就要佩服她的神通广大了。
那两人明显是当地口音,而太后远在千里之外,竟然也是可以差遣到他们,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不得不敬佩她的人脉之光,手段之狠。
这样一来,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太后一定有命,不能伤害洛雾铭与洛辰轩两人半根毫毛,但是那两人一定不会猜到洛辰轩竟是会为了夏柒若挡这一刀,所以直接划伤了洛辰轩的伤口,这才一下子乱了阵脚,要与自己拼个你死我活。
而太后差遣心格前来,怕就是要将她们俩赶尽杀绝,毕竟有心格这样一个定时炸弹一直在宫中,怕是将来也要成为她的心头之患。
那么接下来的一个,是不是就是如妃了……
想起那个淡笑如虹的女子,夏柒若忽然觉得这次的出行变得索然无味。
“心格,你放我出去,洛辰轩是因为救我才中毒,我若是放任他不管,岂不是成了狼心狗肺,你愿意你的娘娘成为这被后人唾弃万世之人吗?”
屋子里面安静了片刻,不过一会儿,夏柒若却是幽幽地开了口,但是眼睛一直没有看向那处站得笔直的心格。
谁知心格非但没有被她的这句话困扰,反而一下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俯下身子去,重重地磕了一下头。
“奴婢不敢违背皇上的命令,还请娘娘原谅。”
看着她的发顶,夏柒若怔愣了片刻,随后转过头去,任凭青丝在肩膀两侧滑落,覆盖在好看的侧脸上。
雪白肌肤与乌黑的发丝交缠在一起,编制成一幅美艳不可方物的图画,直将人的视线给勾引了过去。
“罢了……”
这一声幽叹,却是包含了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听到夏柒若失落的叹息声,心格心中也是不好受,只是不停地将头抬起又落下--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一向不喜这些繁杂礼节的夏柒若,今日却是一反常态地没有去阻止,任凭这沉闷的响声规则地一遍遍响起,萦绕在她们彼此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