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大夫细细地讲述了一番此毒的奥秘,那人却是如获珍宝一样地倒着谢,仿佛这是一个天大的恩赐似的。
看来也是个爱医的痴人!就如同自己喜爱制毒一样。
“那我们便可以着手准备解药了?”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然而夏柒若的眼中却是乌云更多。
“此药的解药,甚是繁复……”她的眉间一皱,好看的柳眉看山去更有韵味,“而其中一味,则是需要那天山之中的千脉根。”
那大夫也是个懂门路的,自然知道这东西不好拿。
“据我所知,此物现在,也不过只有皇宫之中尚且存有罢了。”
“这……”
大夫也是眼前一滞,一下子变得束手无策了起来,从医之道,最怕的便是这种知道如何用药,奈何药材却遍寻不到之症。
但是他不知道夏柒若他们来自何处,洛雾铭却是知道的,他立刻将夏柒若拉至一旁:“若儿,我现在便派人去皇宫将这东西取出来。”
谁知她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哥哥,没用的,远水救不了近火,从皇宫到这里,少说也要有十日的路程,这还是算在这不吃不喝一直赶路的份上,但是这白尖蜜发作极快,根本不用等到十日,便会长出白尖,但是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便就是那药来了,也已经无法医治。
夏柒若的心中微微泛凉,这幕后之人,一直都想要将自己赶尽杀绝!居然还用上了这么烈性的毒药。
“那怎么办!”一听到会有生命危险,洛雾铭便一下子从座位上面蹿了起来,心头更是焦急得不能自已。
看着一直紧紧抓着自己双肩的手,夏柒若无奈地笑了笑:“哥哥,你抓痛我了。”
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因为紧张而实在是太过用力了,洛雾铭连忙松开了手,还替她揉了揉。
她的脸上浮出了一丝惨笑与无奈:“我尚有一法。”
那大夫自从方才听了夏柒若的一番话之后便是如获至珍,现在听说她居然还有别的法子医治,立刻耳朵也竖了起来,心中对她的敬佩却是更甚。
“什么法子?”洛雾铭的眼前也是一亮,却是忽略了夏柒若身子微微的颤抖。
“我此次前来,还带了一味药来,此药名叫顺心散,只要服用,几乎所有的毒性都可以被压制不入侵至心脏,接着慢慢排出体外……”
那大夫却是最为兴奋的一个,立刻像是要从椅子上面蹦起来似的,声音都带着些无法抑制的颤抖:“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只是,我毕生所炼,不过也就是只有这么一颗,且要想达到药效,却是不可以将这药丸拆开,且我也不能保证就是正好可以解得此毒。”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黑色的外表,红色的粗布塞子,看上去要多不起眼就有多不起眼,“只能期盼它赶出毒素的速度,要比它长出白尖的速度快,才可以解开此毒,若是……”
“那还是去找那天山上的药材!我不许你出任何差错!”洛雾铭一听此药居然还不是百分之百地有效,立刻便有些不放心,决不许她拿自己的命去以身试险!
夏柒若手中慢慢摸索着这个瓶子,触手冰凉,“无用的,哥哥,那千脉根只有千年才能成熟一颗,而据我所知,世上仅存两枚,一枚已经被一位医术极高之人所用,而另一枚,此时尚且在皇宫之中。
“难道就没有任何别的法子了……”洛雾铭将手指插在青丝之中,本来束好的头发渐渐显得有些散乱,但是他现在的心情却是复杂得很,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让我试试吧。”看着他现在已经近乎绝望的表情,夏柒若忽然心中一痛,立刻走上前去,将他拥住,让他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腹部,然后用青葱般的柔荑一下又以下地轻抚着他的额头。
她的手非常柔软,且温度适中,少一分则嫌凉,多一分则过热,盖在自己的额头之上时,只觉得分外舒服,至此,洛雾铭的心情才算是稍稍平复了些。
“嗯。”他闭上了眼睛,有些不敢面对这样的现实,一边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边则是自己的胞弟,无论失去哪一个,都会叫他心痛不已。
然而看着他担忧的模样,夏柒若的声音却变得更为柔和:“哥哥莫要担心,若是此药在我身上凑效,我便有法子医治洛辰轩。”
“当真?”
“当真。”她朝着他灿然一笑,却因为受着伤,看上去面色和嘴唇都都一些苍白。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风华绝代,而是更加增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架势。
不由地握紧了洛雾铭的手,这是她夏柒若来到此地的第一次以生命为代价的赌博,若是赢了,便是她生,若是死了,她连同这个温婉娴静的夏柒若,也要一并死去。
“呼--”
深吸一口气再徐徐地吐了出来,她的眼中又恢复了一片清明,眉间的皱纹也舒展了开来,她相信老天,还是会眷顾自己的……就如同那一次被太后所害那般。
“别担心,若儿,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任你一人不管的。”洛雾铭看到她这般决绝的表情,心中别提有多难受,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却丝毫都无法帮助她、保护她。
他的心上便如同千刀万剐一般,稍稍一个不留神,便是血肉模糊,痛到恨不得将身子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