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气,也不叫她们起来,直接走了进去然后坐下,一瞬间,这屋子之内的气氛变得格外尴尬了起来。
呆呆地坐了良久,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没有同洛雾铭讲上一句话。
气愤,失落!
现在洛雾铭的脑海之中,充斥的便全部都是这些词汇!
他辛辛苦苦,背负着群臣和百姓的骂名,抛下朝纲之中的一切不远万里地前去大禹解救她,可是现在却换来她的不屑与无视,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若儿!”他拔高了声音,只是希望她的眼中还仍然留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但很显然,他并没有如意。
“若儿?你心中有事?”洛雾铭试探道。
谁知面前的女子却是捻起帕子在嘴角优雅地擦拭了两下,然后让一旁的心格将这不合胃口的糕点撤下,完全将这个一直愁眉不展的男人给忽视了。
女子的冷漠将洛雾铭的最后一丝耐心耗尽,狠狠地一挥袖子,带起一阵劲风,径直冲进了夏柒若的眼中。
酸疼,好像有什么就要涌流而下。
“哥哥,我今日身子不适,请回吧。”
被拒之门外的洛雾铭在她的寝宫之外站了良久,凝望着那冰冷紧闭的朱门,眉间不禁锁得更深。
若儿,你究竟是怎么了……
“娘娘,皇上一直站在门口呢。”心格踮起脚朝着外面张望着,见洛雾铭一直都没有走,看着这边出神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忧地说道。
“无妨,总会走的,别管他。”
手中的帕子已经被绞得皱巴巴的,眼中却仍是清明。
有意无意地朝着窗口瞥去,果然不出所料,之后不出片刻,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果然带着一片余晖,慢慢地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就当她以为这日子会这样一直平平淡淡地过下去,而洛雾铭对自己的感情越来越淡,最终成为陌路之人时,一场滔天大浪却又势如猛虎一般地朝着她扑来。
“娘娘!不好了!如妃娘娘被太后强行抓去了!”心格只是出去打盆子水进来,却听得外面风言风语地正在疯传,好不容易听清楚了,一下子吓得连盆子都打翻在地,连忙跑着过来告诉了夏柒若。
“什么?”脑中的弦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她连忙站起身子,“我们也过去看看。”
“柔妃娘娘到--”
一跨入其中,便见整个殿中已经坐满了人,各嫔各妃,唯独没有看见洛雾铭的身影。这太后每次想要制裁谁,倒是一直瞒着他这个皇上。而此刻夏柒若的到来,无疑让场面变得更为胶着。
“柔妃,你来得正好,听闻你素来与如妃交好,不知她犯下此等大错,你可知晓?”太后一手捧茶,一手轻轻地扶在一旁的凤首梨花木椅上。所出之声更是气势得很,平白让人心中肃穆了起来。
缓缓地伏下身子,然后朝着跪坐于地的如妃看去,原本就无甚血色的脸现在却是变得更加憔悴了起来。
“臣妾不知。”
夏柒若向着如妃投去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然后目不斜视地将目光转向了太后。
“不知道你可知道先前我的身边有两个小丫头,她们跟了我许久了,平日里都是伶俐得很,可是昨夜,竟是被发现全部暴毙。”太后摩挲着扶手,一字一顿地说出口。
“难道太后的意思是……如妃姐姐杀了那两名婢子?”她的眉毛不禁挑了挑,这太后看来是没有打算放过如妃,竟是找了两个替死鬼来加害于她。
沉吟了片刻,夏柒若的眼睛忽然一亮,然后有些无辜地看了回去:“可是这和如妃姐姐有什么关系?”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两个人,均是暴毙在如妃的如梦斋之外的荷花池之中。”见她有意包庇,太后显然不太高兴,连忙拉着个脸,狠狠地瞪着如妃。
呵……
两个小丫头死无对证,但是被人发现在荷花池之中,难道就说明了是如妃所害?简直笑话!
尽管这个理由看上去荒唐无比,但她是太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周围的嫔妃竟也跟着随口附和了起来。
“是啊是啊……”
“这如妃平日里看上去倒是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心肠这么歹毒……”
……
交头接耳之声此起彼伏,听在如妃和夏柒若的耳朵里,却是更加地刺耳与难听,她只觉得如妃的眼眶已经微微泛了红。
“太后--”
夏柒若一出声,本来还有些喧哗的屋子忽然陷入了沉寂,仿佛所有人都在等着听她如何辩解。
“为何死在这荷花池之中,就能断定是如妃所为?况且据臣妾所知,如妃与这两个婢子并无过节。”她不紧不慢地质问着,却见太后的脸上闪过一瞬即逝的尴尬。
谁知太后闻言竟是冷哼一声:“她是与我这两个丫头没有过节,有过节的是……我和你!”一刹那,一道犀利而凌冽的眼神穿过众人直接射在夏柒若的脸上,似乎带着刀割一般的恼人疼痛。
看来她已经知道了这次洛雾铭前来营救自己是如妃告的密,而这一招明显就是杀鸡儆猴,为了告诉在场的妃嫔,只要有人敢同她夏柒若在同一战线,等待她的结果一定不会比今日的如妃好!
好一个太后!
夏柒若的拳头不禁暗暗地在背后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