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赶去大禹?”旺生显然对于癞子的这种想法不敢苟同,“我们能够险象环生,全都靠着柔妃娘娘的本事,你现在竟是要恩将仇报,还要将她赶尽杀绝?”
“呵……”我们遇到那种事情,难道还不是拜他所赐?癞子闻言之后语气竟是更为嘲讽,明显没有把旺生的话当做一回事看待。
“你!”旺生猛地一挥袖子,声音也拔高了不少,甚至因为气愤还喘起了粗气,“总之我不会再同意去大禹!”
夏柒若虽然对癞子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有些不悦,但她知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总不能指望着每个人都这么无私,况且现在她们也已经行进了一大半的路程,离那胜利已经触手可及,若是他真的不想放弃,自己却也是没有办法阻止的。
只希望,那信鸽可以早日送到洛雾铭的手里!
她的眼神暗了暗,看向了癞子,却没有开口。
“好你个癞子,你这样难道不怕遭天谴吗!”旺生越说越气愤,最后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癞子打眼看了看旺生,见他竟是气红了眼,不禁在心中思量了一番,最后为难地道:“那好吧,我们回去。”
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容易就被说服,夏柒若与旺生均是一惊,但旺生却立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拍了拍癞子的肩膀:“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我们这次不仅不要杀柔妃娘娘,更要将她完完整整地护送回京城!”
癞子没有反驳,只是轻笑了两声。
三人打好了主意,便纷纷坐上车,调转了方向,往回去的路上启程了。
“我们绕远些走,最好走到那些大路上去,现在也不怕被皇帝找到了。”旺生挥动了一下马鞭,脸上尽是愉悦之色。
“要是被皇上找到了才好,这样省的我们自己这般辛苦地回去了。”癞子坐在一边,也附和道。
“方才我在那寨子里晕倒的人身上还取了些银子,我们一会儿进了城,就去吃顿好的,这么多天,真是苦尽甘来了。”旺生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然后扔在了夏柒若的手里。
夏柒若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她不知道为何旺生现在回这样信任自己,但她却觉得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
她笑了笑,却没有接话。
“你倒是机灵的很啊。”癞子见场面一时冷了下来,只好过来打起了圆场,却惹得两人均是大笑。
三人看上去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殊不知这美好只是假象,前方仍是有着更大的腥风血雨在等着他们……
“今日怕是走不出这林子了。”三人又驾车走了半日,天也渐渐地黑了,但四周之景仍是分外荒凉,看不见半个人影。
旺生将马车停在了路边,这一路赶过来,饶是再好的马,也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那就先暂且在这儿停下来歇着吧,我们现在也不赶着去大禹了。”旺生将缰绳拉住,回过头询问着在车厢中假寐的夏柒若。
他的声音本就粗犷雄厚,故此这般一说,她被猛得惊醒,却也没法睡了,便拉开帘子向外看去。
不知道为何,这几****总是觉得有一股莫名心悸的感觉,本来以为是那次从山寨之中逃脱的事情,谁知那次计划却煞是成功,三人成功脱险,但这心悸却是一直没有停下,甚至有加重了的意思。
看她一直捂着胸口,旺生还以为她身子不舒服,看了看天,也是不太晴朗,日头也全被密布的云笼罩着,像是一副要下雨了的模样。
“还说要去吃顿好的,都怪这娘的天气!”旺生摸了摸头,有些不高兴道,毕竟他们刚刚才从那山寨之中逃出来,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填饱肚子。
“我们先不在这里停留了,人可以躲在马车里,马儿却不能受凉,还得求着它赶路。柔妃娘娘你且再忍一会儿。”担忧地看了看她,他立时扬起鞭子,然后狠狠地抽在马背上--
“驾!”
本就是匹好马,现在却也似是通了灵性一般地飞快向前冲去。
走了好一阵子,奈何这里实在是太过荒凉了,方圆几百里竟是是找不到一个可以供三人暂歇的地方,本来他们都已经快要放弃,谁知又往北去了些,却是发现了一处小小的荒庙。
古语言有人便有庙,而有庙之处,人烟也必不会少,想来这片土地之上,曾经也是繁华辉煌过的吧。
但现在人烟几乎完全消失了,这小庙自然也就没落下来了。
“娘娘,你先委屈一下,我们今夜就在此歇息一晚吧,看这天不久也要下雨了,现在冒然离开,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新的地方。”
夏柒若不禁轻笑,旺生这态度,跟来之前竟是这般不一样了。
旺生看着那莞尔的笑意,愣了两秒,突然惊醒,猛地一摇头,自己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转而移开目光去。
她是皇上的妃子,自己怎么可以产生这种令人不耻的想法。
但是夏柒若的心中其实还是有些着急的,不为别的,自己已然送了信鸽回去通风报信,现在不知是否已经抵达,但若是拖久了,洛雾铭当真以为自己已经被挟持去了大禹,从而派人前去大禹搜查,这样耗费人力物资,却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况且若只是小幅度活动,不会惊动官府,但若是洛雾铭真的着急不分青红皂白了,到时候若是挑起两国不和,她变成了莫大的罪人了。
她点了点头,旺生心中有了数,便直接喊停了马车,然后下马先去里面探查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才叫他们二人也下马一起进去。
“那处有个草棚子,我将马车牵过去,你们先进去吧。”他说着,一把拉住了马鼻子前的缰绳,然后往反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路,癞子却是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