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夏柒若颇为认真的眼神,便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应了。
“第三,还请大人为我准备一只在京城中饲养的信鸽。”
“你这臭娘们儿难不成是要向家里报信!我怎么可能会同意!”首领本就已经略不耐,现在却是当真被激怒。
“我可以保证,我此次利用这只信鸽所传之信,绝对不会伤及你林峰寨一分一毫。”她只是想向皇宫之中现在可能正在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人报个信,顺便让他们知道自己尚且安全。
但考虑了片刻,他仍然觉得不能以林峰寨三百号人命作为筹码来与之一赌,刚想摇头拒绝,却见夏柒若一脸受伤地看着自己,顿时又觉得心软,气氛一时变得僵硬了起来。
“若是我说完成之后信件于你先行检查再将鸽子放走呢?”看他这副模样,明显就是有了松动,夏柒若不禁凑得更近了些,然后低声问道,更加暗暗地加宽了筹码。
那首领闻言明显眉间便舒展了不少,夏柒若一看有戏,连忙又故意弯着嘴角一笑,果不其然,他便直接同意了。
“第四……”
“你这娘们儿怎么这么多要求!要是我陆八风说想娶个寨子里的姑娘,哪个不是高高兴兴地来倒贴?”听到夏柒若的要求是一个接着一个,他明显已经有些要发作。
“大人若是当真想拿我与这寨子中的莽妇相提并论,我也当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何不听听我这第四个要求?这可是其中最简单不过的一个。”
夏柒若嗤笑,明显是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有些调皮地望着陆八风,一脸挑衅的样子。
“你说!”他从鼻子中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似在表示对她的不满。
“第四,成亲之时我要你设宴十里,招待全山寨之人前来观摩,且八抬大轿、金银细软、首饰项戴,一样皆不可落下。”
“简直笑话!我若是当真有钱买得起那些,我还用出去抢媳妇吗!”一下子戳到了陆八风的痛脚,他“嗷”的一声就要跳起来。
“那……退而求其次,其他我可以不要,但一定要设宴,最起码让人看出,那一日是我们成亲。”夏柒若虽然面上露出一副委屈求全的表情,实则心中已然暗暗窃喜,眼中更是一片喜色。
而这陆八风倒是个心急的,转眼答应了,便将日子定在了五天后,中间这段时日,便着急将东西准备好。
幽暗的小屋内,竟时不时从角落中窜出一只老鼠,长得肥头硕耳,平日也不知在哪处偷吃些什么。
“癞子,咱们估计就要死在这里了,说好的最后一票,干完就走,结果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身形魁梧的大汉望着黑乎乎的房顶,本该挺直的身形,却是逐渐变得萧索,肩膀也耷拉了下去。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生,竟是要没落在这样一个破烂的地方。
“柔妃娘娘也跟着土匪头子跑了,枉费我还觉得她是个颇有骨气的女子……”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似的,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而癞子却一直在地上昏迷,地上也已经染上了粘稠的血液,一片暗红,看上去煞是渗人,却是根本无法听到他所说的话。
忽然,门外却传来门栓落下的声音,饶是不大,但现在神经分外敏感的旺生却是已然察觉。
“吱呀--”
门被人从外面大力地推开,旺生已经饿得连抬头都有些吃力了。有些吃力地睁大眼睛看去,却见到门口一下子进来了好几个壮汉,个个皆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心中忽的一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你!给我起来,吃饭了!”
那人恶狠狠地叫道,旺生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出现了幻听,根本不能相信他们的态度怎么会有了如此之大的转变。
旺生有些惊讶地看回去,那人只是扔了一只烧鸡和几个馒头在他脚边,然后又指挥着身边的人去癞子那处。
“你们要做什么!”
本来因为能有东西吃了,他还心中有些兴奋,不管里面有没有毒,就算在死之前,能吃上一顿好的,他也就甘心了,但现在看着他们竟是纷纷跑去了癞子身边,还以为要去折磨他,立刻便又暴跳了起来。
“你急什么,为他治疗伤口而已,你不想要他活了啊!”那人见旺生竟是这般激动,也是一气,好心当作驴肝肺!
这才注意到,此人的背后竟然跟着一位背着药箱之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娴熟地将癞子伤口处沾满灰尘的衣物除去,然后放平,然后看着已经接近溃烂的伤口皱了皱眉头。
“怎会拖延到现在才救治!”
那大夫一看也是个热心的,没有因为这一帮子土匪而畏惧,更是狠狠地斥责道,那领头的男子见他语气不好,就要上去给点教训,却被身边的男子一把拉住。
旺生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隐忍,只是隐隐约约中听到“夫人”一类的词语。
折腾了好一会儿,这几个人也可能是因为等的有些急了,所以一边带着大夫出去,一边骂骂咧咧的。
“大夫!”旺生见癞子还没醒,连忙叫住了询问起来。
那几个人已经等不及了,一边推搡着他一边向前走去,但那大夫却还是回过头来:“已经没事了,估摸不久就能醒过来,记得吃些清淡的,不要沾那些油腻的东西。”
“谢谢大夫……”可惜旺生这句话还未说完,那几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剩下的也就只有落着锁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