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林黙身子前倾的同时头也向舱外看去,大抵是是炎炎六月天的缘故,船夫早就撤下了挂在舱口的竹帘,因此林黙稍稍前倾些也能看清来人是谁。
“呀,是她!那天那外姑娘!林海,你看看我身上衣服是否妥当,脸上可还有泪迹?”林东刚才可是和林默一样的动作,只是林东更加夸张,匆匆忙忙想要站起却不料被舱顶给撞的结结实实,连忙用右手捂着脑袋,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此次上船的两人依旧是面上蒙着白纱,微风一吹白纱扑在脸上的时候倒也能依稀看出两人眼睛部位之下的容貌,这次她们两个却是坐在了船舱门口的矮条凳上,船家又等了会,见还是没人只好失望的一撑长蒿,小小的乌篷船就驶离了渡口向着上游缓缓行去。
林黙好巧不巧与蝶儿离的最近,那方二人刚一坐下船舱里顿时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应该是那个年纪长些的女子身上涂了些香料味道。
“十娘,怎么还是这三个讨厌的小子!上次就是那个坐在最中间的家伙一直偷偷看我!”二人谈话声音虽小,但林黙还是听到了大概,不由得看看林东,此时正好在瞧着二女的方向。
“哼!”蝶儿双眼狠狠的瞪了林东一眼而且还警告的哼了一声。
林东瞧见自己的偷瞧行为被少女撞个正着,急忙低下头去,心里慌张,觉得脸臊的不行。林黙倒是精明些,每次都是目光不经意的瞄过,不过林东的“待遇”也让林黙警醒了些,接下来的路程也没敢多看几眼。偶尔一瞥,只觉得少女乌黑明亮的双瞳恰如谜一样的幻境,她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林黙看着二人在淳安码头下船的身影想到。
因为在刚才下船那一刻,林黙看见少女袖子里似乎有一把半尺长的带鞘匕首,虽然只是匆忙一眼,林黙也是有着七八分的肯定。
出门随身携带兵器,而且还是一个少女无非是两种原因。一个是身份原因,说不定对方二人恰恰是江湖绿林儿女;另外一个恐怕就是最糟糕的原因,这少女怀着某种目的,有可能是防备仇人,有可能是刺杀……
应该不会是后一种原因,林黙心中暗暗祈祷,再次复杂的看了一眼二人越早越远的背影,不由得轻声一叹。
……
当一行三人顺利的通过城门之后,林黙却是有礼貌的拦住一个中年汉子,打听了一下仁安巷的位置,复又抱拳感谢,林黙知道了大概位置就要带着二人前往祖父书信提到的故人居所。
“黙哥儿,怎么不去上次那家客栈?”林海心里的疑问没有憋住便出声问道,上次府试考试时住的客栈就相当不错,饭食实惠就是离考场也不是很远。只是这时林黙打听仁安巷却不知是为了什么,难道那里有更好的客栈?
林东也是心里好奇的看着林黙。
“哈哈,这次你们两个却是要省上一笔花销了!”林黙故作神秘的说道,并没有出言解释,依旧径直向前走着。
“黙哥儿,对我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林东拎着考篮腆着脸凑到了林黙身旁讨好的问道。
“跟我走,到地方你们就明白了!”林黙摇摇头依旧没有说出实情,心里想着到找到地方的时候再告诉他们。
等真正到了仁安巷之后,林黙才终于明白那中年汉子探究的神色为何而来,原来这仁安巷一片都是些豪门富宅。或许不能和真正的王府贵族相比,但就林黙看来在这俨州也是殊为难得的地方了,每一所宅院的围墙都是高高围起,偶尔的地方会露出几支枝叶,告诉着路人这是府里的花园所在。
“黙哥儿,你来这里干嘛?眼看着天色不早,咱们还是赶紧找客栈去吧!”林东根本不曾见过这样的地方,每一处宅子虽然有青砖围墙挡着,可是刚刚走了好大一会也才走过两个宅子的距离。可想而知这些宅院的占地面积,也可以想到这些宅院主人的身份,恐怕都是巨豪富商。
“就是这里了!”林黙刚想回答林东的问题,一抬头却是看见几步远的宅子大门上方挂着王府的匾额,看来这就是祖父书信提及的府邸了。
“黙哥,你干什么?林海你快拉住黙哥,这是要闯祸啊!”林东看着林黙紧走了几步就上了一处宅院门口的台阶,正要举手拍门。
“黙哥,你这是……”林海和林东赶了过来,十分不理解往日冷静异常的林黙这么近日如此莽撞,这些个巨豪可都是些不讲理的人。
“无妨,临来之前祖父交由我一封书信,言明此间主人是他的故人。此次我们可以投奔于此,省却了住客栈的麻烦。
“哈哈!”林东听得林黙解释之后终于放下揪着的心,思念转动间已是想待会可要好好见识一下里面的景象,回去之后也有的在同伴面前吹嘘。
林黙扣着门环轻拍几声之后,便听得里面有了动静,大门缓缓打开了将将巴掌大小的缝隙,随后从里面探出一个带着黑色软布叠帽的人头,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三人之后。心心中就存了轻视之心,主要还是因为三人的衣着尽是普通,可没有富贵人家一身绫罗绸缎的打扮。
“去去,三个毛头小子也不仔细看看,这是王府,可不是你们瞎胡闹的地方!”门房说了一句就要合上大门。
“还请小哥稍等,我这里有一封给予你家主人的书信,不知你家主人可在?”林黙双手抱拳和声说道。
“什么书信?”或许是听得林黙喊了一声小哥,心里舒服了许多,一时之间便没有急着关门,想看一看面前这个少年所提到的书信!。
“还劳烦小哥通禀贵主人!”林黙再次抱拳说道。
“你等着!”黑帽家丁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就向着正厅走去。此时天就要黑,正是老爷准备用膳的时刻。
……
“珠儿呢?怎么还不见她出来!”一个衣着黑蓝丝绸锦服的中年人此时刚刚在上首坐下,扫视一周却独独没发现自己的宝贝女儿,变向着旁边衣着华丽的妇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