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白后退了两步,转身原是打算跟他告别的,现在看来,或许已经不需要了。
兄弟……只是兄弟么?他轻笑,不禁摇摇头。莫若寒是个极其俊朗的男子,身材高大威猛,浑身透着一股强硬的阳刚之气,这样一个人明明看上去那么冷漠,却偏偏对莫倾风温柔至极。
转身,却突然一个踉跄,差点倒地,莫小白狼狈地站定,瞪向身旁傻愣愣的夜鹰,怪鸟似乎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人,肉翅虚掩着脑袋,屁屁一扭,便跑开了。
现实往往事与愿违。正当莫小白准备去追杀怪鸟时,莫倾风却已经发现了他。
讪讪地点头,侧目看向别处,他可不想被莫若寒追杀,那句“杀了他”还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中。
“小白,我跟你一起走,好吗?”
“哈?”不是吧!他这回可没打算要诱拐未成年呐!
莫小白为难地瞄了眼莫若寒,见他怒目圆睁,肆无忌惮地散发着杀气恐吓自己,当即起了戏弄对方的心思。
“好啊。”微微一笑,状似神情地凝视着莫倾风,莫小白笑得那个得意。
闻言,莫倾风淡笑着点头,随后对莫若寒轻声耳语了一番,后者相当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留了句“我等你回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至此时,莫小白的心底才升起一丝后悔,他是不是给自己惹了个不得了的大麻烦?
“小白,我们走吧。”
“呃,你的行囊都收拾好了?”莫小白垂死挣扎中,他可不可以反悔?难得“垂目一笑”不知是抽风还是脑残,将他放行回家了,偏偏还要带上莫国二皇子!?
总觉得莫倾风和“垂目一笑”之间的关系部简单。
“当然。”说着,得意地晃了晃身后的红色小背囊。
莫小白无语,只得含泪点头,这才一妥协,先前欺负他的怪鸟便折了回来,三两下,扑腾到莫倾风身后,挑衅地对着他扭扭屁屁。
好人性化的夜鹰,不知道是清蒸好吃呢,还是红烧好?莫小白阴沉沉地闷笑两声,顿时,夜鹰化作一颗墙头草,风中飘零似的直打哆嗦。
离开笑白阁的时候,莫小白愣是没有回头,但是他知道,身后一直有一道炽热的目光在注视着他,那是“垂目一笑”。
两人一鸟,慢慢地步行在阳光下的积雪之上,白色长靴压着雪地,咔咔作响,冷风拂过脸颊,微微刺痛。莫小白不由得裹紧披风,他的身体似乎一日不如一日了,可是又能怪谁呢?
“小白,他在临行前,要我交给你一封信。”
结果莫倾风递过来的信封,莫小白迟疑了片刻,才慢慢拆开,白纸黑字,上面只有一句话。
『小白,下一个雪季,再见。』
下一个雪季,原则上,不过是半年,可是谁也没料到,那个雪季如此遥远,四年间,黯尘谷一场雪也没下。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那之前,“垂目一笑”竟像消失了一般,一直没有出现在莫小白面前。
S32麻烦大了
莫小白并不意外,“白狐狸洞”方圆百里之外的巡逻队已经撤销,他没有料到的是南宫炎他们居然像早已得到了消息般,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寻找了许久的东方凌,居然会出现在那里。
和他印象中一样,东方凌大抵爱死了这种招摇而妖冶的火红色,纤瘦的少年墨发如缎,红衣炫目,邪魅的凤眼微微含笑,怀中正趴着一颗小光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小东方凌和莫倾风长的这么像!?若不是莫倾风尚未换回男装,莫小白大概也会搞错。
诧异的不止莫小白一人,其他人看上去也相当地震惊,除了当事人。
“哟,这位妹妹长的好生面善。”
东方凌故意拿捏着嗓子,语带嘲讽道,他可不若莫小白那般眼拙,才一眼,就看穿了莫倾风的伪装。
莫倾风也是个聪明的主,在看到东方凌的第一眼,就明白了莫小白一直在找寻的人就是他,而不是自己,怪不得在听到他的身份之后,小白会那么失望。可是,那又如何?
喜欢,便抢到手。这是莫倾风从小铭记于心的真理。他可以不要皇位,因为他不想被束缚。
“小白。”轻轻一笑,他状似无意地牵住了莫小白的手心,仰头,淡定而从容,“他们好像并不喜欢我。”
“恩。”莫小白肯定地点点头,只是悄悄握紧了莫倾风的手心,毕竟只是个孩子呢。
对此,众人的反应很“平静”。
“怕怕!抱抱!”前一刻还老老实实地待在东方凌怀中的小光头,这一秒,已然飞扑上来,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活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苦肉计。莫小白不动声色地盯着小毛头,脑海中悬挂着这么三个大字,可是一想到近两个月来,每一日,这个小光头都可怜巴巴地趴在门口等他回家的情景,小白无比心酸地吸吸鼻子,上前两步,接住了他左右扭摆的小身子。
在莫小白看不到的地方,南宫一却和突然被冷落的莫倾风对上了眼,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一阵,同时别开头,各自在心底默默腹诽对方!
『哼,装可怜?你还嫩了点。』某光头得意地一甩头,忽然意识到头顶无毛,顿时一阵憋屈。
『果真是成了精的怪物。』莫倾风早已注意到这个不同寻常的南宫一,从莫小白第一天抱回他开始,这个突然出现的小毛孩,无一不显示着他的另类。
“小白,我们回家。”
南宫炎见状,不着痕迹地挡在了莫倾风和莫小白之间,说着,便拖着某白,一步步将人拉开,旋即,顿了顿,高傲的下巴微微一侧,冰冷星眸扫向在一旁浅笑吟吟的东方凌,道:“那边那个,是我们儿子拣回来的。”
“哎?”小毛头捡回来的?
莫小白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司徒玥别扭地上前解释,才明了,原来小冰山还在记挂着当初的一句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