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语的传来,岳牧武的身影从远处迈步走来,出现在了楚泽的身前,冷眼看着半空中的李姓中年男子。
李姓修士面色变化,盯着岳牧武,尤其是盯着陈玄北身前的那枚黑色剑丸,面色渐渐难看起来。
“你还能守他一辈子不成,只会躲在别人身后之人,一生成就不了什么大事,归一秘境,已是断路。”李姓中年男子冷哼一声,脸上露出轻蔑之意,看了一眼楚泽。
“有岳某在,就不会让你动我小师弟丝毫。”岳牧武淡淡开口,声音更是斩钉截铁。
“若没有岳牧武,我杀你只是一瞬,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李姓中年狠狠的瞪了楚泽一眼,大袖一甩,轻蔑之意更浓,转身迈步离去。
楚泽叹了口气,看着此人离去,自然也看到了对方的神情,只是这件事他也无奈,实际上这李姓修士,他要灭之很容易,可连续两次,岳牧武都站在身前,就使得楚泽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出手。
此刻楚泽唯有苦笑。
“小师弟不用担心,这姓李的算不了什么,有师兄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你。”岳牧武显然是误会了楚泽的神情,此刻连忙转身安慰起来,神色带着关切,使得楚泽就更不能说些什么了。
“可惜师尊在月前闭关了,这一次估计要几个月后才会出关,不过我已留了音讯,等师尊出关后定会看到。
界时你我已从宋家回来,到时你拜入了南晨剑宗,那姓李的就更不敢动你。
不过这段曰子,你独自时要小心一些,罢了,这段曰子我陪在你身边。”岳牧武立刻开口,言辞落入楚泽耳中,让楚泽心底很是温暖。
“多谢师兄。”楚泽抱拳一拜。
“谢什么,和我这里别见外,来来来,我们今天夜里秉烛夜谈。”岳牧武哈哈一笑,拉着楚泽走入阁楼内,进了房间后,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两坛酒水。
“师兄这里没什么好招待的,不过我之前去师尊那里时,顺手取了两坛洗剑酒,此酒不错,我这些年颇为喜欢。”岳牧武说着,将一坛酒递给了楚泽,自己这里拿起另一坛,放在嘴边喝了一大口。
楚泽也拿起酒坛,喝了一口后,顿时面色都红了起来,只觉得全身瞬间一片燥热,好半晌化作了全身的汗水,整个人倒吸口气,这才缓缓呼出。
甚至楚泽都有种全身如被洗髓般,随着呼吸,随着汗水的弥出,他的双眼都仿佛明亮了一些,抬头时看着陈南玄。
“这是什么酒?”
“是我师尊自己酿的,呵呵,多喝点,此酒对我等修士有大好处,尤其是在要突破的时候,堪比灵丹。”岳牧武笑着开口,拿起酒坛再喝一大口。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天。
楚泽随着岳牧武在这南晨剑宗内走过时,一路阁楼弥漫,流水哗哗,使得这里在外看起来充满霸道的同时,也有雅致在内。
一路二人交谈,渐渐到了晌午时,路过一处环形的建筑旁,这里存在了数百个一剑宗弟子,一个个都神色振奋的观望。
“这里是斗法场,是一剑宗内弟子之间比斗之地,可伤不可死,若有违反将严惩。”岳牧武看了眼斗法场,向着楚泽解释了一句。
楚泽看了几眼,正要离开时,岳牧武那里眉头皱起,与此同时,一个阴惨惨的声音,蓦然间传出。
“斗法场内,可允许客家入内,与本宗弟子切磋,今曰李某入场,邀请这位非本宗弟子的客家修士,你……敢不敢与李某一战?”话语间,却见人群中,那位几次三番欲教训楚泽的李姓中年,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目光落在楚泽这里,带着讥讽之意。
“还是你根本就是只会躲在别人身后,根本就不敢出手的废物?若不敢战也可以,日后看到李某,要退避三舍。”李姓中年声音回荡,使得四周之人瞬间就看向了楚泽与岳牧武。
楚泽神色如常,不起丝毫波澜,平静的看着眼露讥讽之意的李姓中年,以及其身边,此刻一脸阴沉之笑的陈玄北。
岳牧武面色难看,他知道这李师兄与陈玄北交好,故而对自己这里早已反感,只是顾忌自己这里有剑丸,所以平日里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举动。
可如今抓住了楚泽在身边这一点,就百般刁难,其心歹毒。
“若要战,便你我二人一战好了。”岳牧武冷声开口。
“你我同宗,自然不需切磋,李某只是想与你身边这位外宗弟子切磋一二,岳师弟你不会连此事都要阻止吧?”李姓中年笑着说道。
岳牧武冷哼一声,拉着楚泽就要离开,楚泽微微一笑,此事在他看来很有意思,可既然岳师兄那里好意,他也就没有拒绝,正要随之离去时,忽然的,李姓中年身边的陈玄北,阴声开口。
“怕了也没关系,李师兄那里会自限修为在真武中期,如此一来也算公平,我等也的确想看看外宗修士的法术,岳师弟,此事与你无关,他总不能在你身后一辈子吧。”话语一出,四周的数百南晨剑宗弟子,大都笑了起来。
他们是南晨剑宗之修,自然不会倾向外人,只不过有不少看在岳牧武的面子上,此刻尽管没有嘲笑,但也都有看热闹的心态。
岳牧武置若罔闻,正要拉着楚泽离去,楚泽忽然脚步一顿,转过头,看着李姓中年与陈玄北,脸上露出一抹仿佛被逼急了,恼羞成怒之意。
“斗法既不能有生死,那么就需要有赌注。”那表情,仿佛是此刻面子挂不住,要以此话威慑一样。
四周南晨剑宗修士,闻言大都笑了起来,即便是修为不如岳牧武,可他们是南晨剑宗,是焱土大宗的弟子,故而自然有些心高。
陈玄北笑了,其旁的李姓中年,更是笑声传出。
“好,你若不躲在岳师弟身后,敢来这里比斗,给你赌注又何妨,李某这里有仙玄剑一把,价值数万灵石,你若赢了,此剑给你。”李姓中年笑声中右手抬起一拍储物袋,立刻手中出现了一把青色长剑,其上剑芒缭绕,一看虽非优异,但也非凡。
“小师弟你……”岳牧武正要开口,楚泽那里已红了眼,打断了岳牧武的话语,死死的盯着李姓中年。
“这仙玄剑,还不够让我出手,你若能拿出更多之物,在下就拼了与你一战。”楚泽大声说道,他这些表情与言辞,如今说出极为习惯,但是让南晨剑修看起来,他在畏战。
众人大笑,李姓中年看着楚泽,嘲讽之意越浓起来。
“好,你若能拿出什么,在下若输了,等价陪你。”李姓中年话语间,其旁陈玄北也笑了起来。
“也罢,你若能拿出,若赢了,不但李师兄陪你等价一份,我也再陪你一份。”说着,陈玄北目中深处,隐有杀机一闪,挑衅的看向岳牧武。
“此事可真?”楚泽似倒吸口气,眼中露出一些闪躲之意,可依旧给人感觉,是强撑着开口。
“此地是南晨剑宗,我等说话,岂能有假。”陈玄北傲然开口。
岳牧武一把拉住楚泽的手臂,正要说话。
楚泽却身体哆嗦了一下,如发狠般转身向着岳牧武一字一字的说道。
“岳师兄,借你的剑丸一用。”
岳牧武看着楚泽,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后,右手蓦然抬起,立刻在他的手心内,出现了那枚黑色的小剑,正是那把可释放出法相之力的剑丸。
此剑丸,对岳牧武而言极为重要,若是失去,立刻他在宗门内的地位都将不保,后果更是严重,可哪怕是这样,他也只是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立刻取出,放到了楚泽的手中。
这份师兄弟之情,在这一刻,随着剑丸在手,让楚泽深深的望着岳牧武,内心的温暖,占据了全部,化作了一生的记忆,永远不会忘记。
“师弟要与他们赌斗,就放心过去,输了也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若是赢了,我也想看看他们拿什么来给?”岳牧武蓦然开口,目中露出鼓励。
尽管他不看好楚泽,可此刻还是如此开口,这一刻,四周刹那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了楚泽手中的黑色剑丸上。
“那是师祖结成天地法相时的剑丸。”
“一剑七子的标志,陈师兄竟将此物取出作为这陌生人的赌注……”
“这赌注太大了。”
短暂的寂静后,立刻传来哗然之声,四周这些弟子一个个都目光炯炯,更有不少人立刻取出传音玉简,通知其他区域的同门,此地出现了豪赌。
“这是我的赌注,你们的也要拿出,若赔不起,就别来斗法。”楚泽果断开口,眼中露出豁出去之意,可明显给人的感觉,是故作镇定,是要将旁人吓走一般。
陈玄北的身体一震,死死的盯着楚泽手中的黑色剑丸,呼吸都急促起来,其旁的李姓中年同样如此,二人双目对望,都看到了彼此目中的狂喜与火热,更有震撼。
他们也没想到,岳牧武居然能拿出这把剑丸,来给其师弟成为赌注。
“若拿不出来,可不是我不赌。”楚泽再次开口,就要将剑丸还给陈师兄,眼看楚泽如此,陈玄北岂能同意,此刻毫不迟疑的右手蓦然抬起一撕衣衫,直接将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佩取出。
“此物,是我偶然所得的神玉,虽说没有杀伤力,但是可以让修炼的时候定神宁心。
你若赢了,此物归你,我更送你我修为之血,作为你融炼此物之用,陈某说出之话,断无食言。”陈南玄声音斩钉截铁,话语间,传遍四周,就连岳牧武也都深吸口气,望向那枚命玉,此玉他知晓,是其师尊守护子嗣之物,若轮价值,实际上还要超越自己的剑丸。
楚泽明显给人感觉是愣了一下,呼吸似乎急促了起来,看的陈玄北立刻冷笑,双眼寒光一闪。
“一个不够,你刚才说了,你们两个每人都要拿出一份。”楚泽声音有些勉强。
李姓中年闻言大笑,冷冷的看着楚泽时,又看了一眼此刻面色阴沉,甚至有些苍白的岳牧武,内心顿时大定,他了解岳牧武,知晓岳牧武姓格,绝不会做出什么欺诈之事,如今这种表情,就足以说明问题。
“李某没有陈师弟的这般至宝,但一身积蓄还有一些,诸位同宗,可否借给李某一些灵石,李某用一下就归还,不会白白去用,归还时百中多一,多谢了。”李姓中年笑着开口,向着四周数百人抱拳一拜,此刻外围还有不少修士,正快速赶来,使得这里人数越来越多。
“此事好说,李师兄开口,我等自然相助。”
“哈哈,我这里灵石不多,积累了多年,总算有个几千,李师兄要借,自然要给。”
“李师兄放心,此事我们定相助。”四周数百人笑声传出,一个个立刻将灵石拿出,每个人都是几百上千不等,很快的,就足足有了数十万灵石。
“这些灵石无法与陈师弟的至宝比较,罢了罢了,李某也不占你便宜,我这储物袋内有些法宝之物,也能算上十多万灵石,加在一起,差不多五十万。”李姓中年大袖一甩,身子蓦然飞起,化作一道长虹直奔斗法场而去,在四周之人的呼声中,他站在了斗法场内,身影傲然,遥望楚泽。
岳牧武苦笑,看着楚泽,深吸口气,正要交代一些时,楚泽那里已然将剑丸放在一旁,身子刹那飞出,直奔斗法场。
这一场战,再无人去阻止。
李师兄见楚泽还在迟疑,看了手上的本命之器道:“我这边神意刀也算上。”
随着楚泽踏入斗法场,立刻四周的一剑宗修士,全部纷纷看去,只见李姓中年傲然间,右手抬起先在自身眉心一按,顿时修为刹那从归一后期压制下来,化作了的归一中期巅峰。
“莫说李某欺负你,我说以真武中期之力对付你,就绝不会用后期修为来压你。”李姓中年抬起下巴,淡然的开口。
“其实你没必要如此。”楚泽站在斗法场内,神色与之前完全不同,不再有丝毫做假之意,而是露出微笑,那笑容里带着开心,更有一丝腼腆。
这腼腆,此地之人不清楚,可若是有紫运宗的那些与楚泽打过交道之人,一看之下,定然会头皮发麻,视若噩梦的同时,也会愤怒至极。
“因为你一会就要自己解开了……”楚泽微笑着开口,样子如书生般,似乎还有些不太好意思,话语刚一出口,身子就蓦然向前一步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