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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羞辱

走出校园大门,陈毅转身,瞧着学校门口的校训,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公诚勇义,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像是一个笑话。

在他的身后,有一群学生远远的跟着,瞧着前面陈毅有些落魄的身影,眼中满是遗憾和惋惜。

在这一群学生之中,夹杂着几名中年人,他们是十二中的老师,这时候,瞧着离开的陈毅,一脸的惋惜:“是个好孩子啊,可惜了……”

“就是,成绩那么好,要是能念下去的话,绝对可以上名牌大学的……”

一名学生这时候,一脸的失落:“浩哥不在的话,我们的苦日子可就要来喽……”

另外一名学生拍拍同伴的肩膀,苦笑着说道:“是啊,保护费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愿牛帮的那些家伙不要为难我,不然的话,我也要转学了……”

身后的人群虽然全部都是一脸的惋惜和不舍,但是,他们全部小心翼翼的和陈毅保持着很远的一段距离,一直到陈毅走出学校大门,都没有一个人敢送一送陈毅,说上一句告别的话。

“都在这里干什么呢?散了散了……”几名流里流气的学生这时候晃晃荡荡的走过来,瞧着站在这里的人群,大声的呵斥道。

他们目中无人,眼高于顶,别说这几名学生了,就连那几名老师,这几个学生也丝毫没有放在眼里,因为,他们是牛帮的。

是的,在十二中,他们就是爷。有牛哥罩着,别说几名老师了,校长又能算老几?陈毅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土鳖,居然敢打牛哥女人的主意,这不,还不是被牛哥动用能量,把他从学校开除了?你无辜有什么用?你代表正义,又有什么用?在十二中,牛哥就是最大的道理!

一想到偌大的校园里面,再也没有陈毅的气息,这几个家伙心中就是一阵欢畅,是的,这个家伙一走,整个学校,都是他们的天下了……

离开学校,一直走了很远,陈毅这才停下脚步,将自己的行李扔在马路边,抬起头,瞧了一眼头顶的太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之中,瞧着往来匆匆的人们,陈毅突然感觉无比的孤单。

以全县第一的成绩,离开家乡的山沟,来到这个陌生又繁华的城市,他怀揣了太多的野望和梦想,但是,这一切,都随着自己昨天的见义勇为而烟消云散……

但是,陈毅一点都不后悔,只是有点担心,没有了自己,苏小雨,以及那些同学们,在英华一定会过的非常的艰难……转学吧,离姓牛的那个混蛋越远越好,陈毅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只是,一想到苏小雨在不久之后,就会离开这里,去往一个遥远又陌生的城市,陈毅心中是一阵莫名的失落。

陈毅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现在的自己,想的太多了,先处理自己的窘境吧。

背着行李灰溜溜的回到家乡?告诉爷爷自己被学校开除了?这样的事情,打死陈毅都做不出来。既然不回家,那么,总要找个安身的地方的,想到这里,陈毅眼睛一亮,想起了和自己一起来到省城的二狗,他不就是在这个城市打工的吗?也许他能帮自己找一个工作的。

拿出破旧的诺基亚,拨通二狗的手机号码,在一片嘈杂声之中,二狗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喂,是耗子吧?有什么事?”

“那个,二狗哥,我被学校开除了,现在没地方去了,不愿意回家,你那里要人不?我想要去干上一段时间。”

“你小子一定是打架了吧?不过,咱们陈家坳的人,可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一定是对方有错在先的是吧?干死丫的!”

陈毅苦笑着,没有说话,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二狗的声音继续传来:“没事的,你小子脑瓜好使,不念书也没什么,来这里先干上一段时间,找见合适的机会之后,一定能出人头地的……你等一下啊,我问一下工头。”

一根烟的功夫之后,陈毅的手机铃声响起,陈毅一把拿起来接通,电话里面,二狗说道:“管吃管住,小工,一天七十,行的话我就把地址发给你。”

“好的,你把地址发过来吧。”

二十分钟之后,陈毅就来到了二狗的工地,一排建筑大楼正在施工之中,瞧着这些,陈毅非常的满意,这里的位置,距离自己的学校,不是很远,这就意味着,自己并没有彻底离开苏小雨的世界。

我会一直守护着你。陈毅广场瞧着十二中的方向,在心里暗暗说道。

“耗子,这里!”不远处,二狗对着陈毅在招手,在他的身旁,站着一名皮肤黝黑的胖子。

胖子这时候一脸审视的打量着身前的陈毅,有些满意的点点头,显然陈毅结实的身板让他很满意。

“多大了?我们不收童工的。”

“十八岁了。”陈毅说道。

“恩。”工头点点头,说道:“身份证拿来,给你办暂住证。”

陈毅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工头瞧了一眼,说道:“今天几号来着?哦,八号啊,你小子今天才满十八岁啊……”

“放心吧陆哥,耗子力气大着呢,人也实在。”

“恩,那就先干一段时间吧。”胖子说着这些,兜里手机响了,一边接电话,一边挥手示意,指着对面简陋的宿舍,让二狗帮助陈毅安排住处。

二狗对着工头咧嘴一笑,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拉着陈毅,朝着对面的活动板房就走了过去。

安排好一切之后,二狗拍拍手,笑笑,说道:“今天就算了,明天正式干活,先出去转转,买身工作服,弄些生活用品。”

陈毅在简陋的活动板房里面,瞧着脏兮兮的地面,闻着充满汗水馊味的空气,默默的发着呆。

“我要干活了,到饭点记得回来吃饭就成。”说完这些,陈二狗对着陈毅挥挥手,就转身离开了宿舍。

在简陋的宿舍发了一会呆,陈毅最后,还是决定出门走走,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以后,想要有这样的空闲时间,就很艰难了。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瞧着来去匆忙的人们,陈毅此时突然感觉非常的孤单,对与这个城市来说,他依旧是这里的陌生人,在这个城市,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谁想要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人们只期望陈毅像一根小草一样,风吹到哪里,就在哪里落地生根,别问别想别去有欲/望……

是的,在这个城市,除了二狗,在没有谁真正在乎自己了……陈毅有些失落的想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陈毅的耳边响起:“陈浩?”

听见这样的声音,陈浩下意识的抬起头,在瞧见来人的模样之后,眼中淡淡的欣喜迅速的消散。

喊出陈毅名字的,是一名脸上有一道刀疤的青年,在他的身后,跟着几名光头青年,他们全部都是胳膊上纹着刺青,脖子上挂着链子,清一色的灰黑色运动装,一看这样的打扮,陈毅就知道,这帮家伙,找到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好意。

陈毅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瞧着这几名青年,一脸的警惕,问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你就是陈毅吧?”领头的一名青年瞧着陈毅,说道:“兄弟们有事想要和你谈谈。”

“是为了牛鑫的事情吧?”陈毅马上就明白了这几名青年的来意。

“明白就好。”领头的青年对着陈毅笑笑,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这个牛鑫,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啊……”陈毅心里暗暗想到,一边盯着这几名青年,一边慢慢的挪动着身体,缓缓的朝着身后的那栋楼退去。

刚退几步,陈毅就发现,在他的身后,也有五六名青年缓缓从墙角出现,这些青年们将陈毅围在一起,脸上挂着淡淡的嘲讽笑容。

发现没有退路之后,陈毅索性不再后退,站在原地,苦笑一声,说道:“要是想要打我一顿的话,那么,就来吧。”

陈毅说完这些,就蹲下了身子,双手抱住脑袋,等待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对于自己接下来被暴揍一顿的事情,陈毅没有丝毫的担心,在村子里面,陈毅就是出了名的抗揍,身体异常坚硬,这些人的力量,还不足以让陈毅受到严重的伤害。

自己已经被开除了,如果今天再挨上一顿打,就能让事情了结的话,那么,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是的,对于从穷乡僻壤出来的陈毅来说,现在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继续留在这个城市,然后生存下来,只要不灰溜溜滚回家乡的大山之中就行。

对于陈毅如此光棍的做法,这些痞子们也是非常的意外,刀疤脸瞧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陈毅,然后从身边兄弟的手里接过木棒,在陈毅的脑袋上比划了一下,然后,一声怒吼,高高扬起手里的木棒,对着陈毅的脑袋狠狠的就砸了上去。

木棒没有任何花哨的砸在了陈毅的脑袋上面,一声脆响,化作两段,刀疤脸扔掉手中的木棒,揉了揉被震得有些发酸的手腕,朝着陈毅一脚就踹了上去。

随着刀疤脸的动作,剩下的那些痞子们一拥而上,对着陈毅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时不时的还有木棍砸在陈毅脑袋发出的沉闷的响声。

这时候,大街上就出现了这样的一个情景,十多名痞子围住一个少年,在疯狂的殴打着,那名少年这时候,身体像是一只虾米一样,弓着身体,双手抱着脑袋,在地上,生死不知。

街上来往的人们没有任何人站出来阻止这一切,大多数人绕道匆匆走过,有一些人,走老远之后,这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机,拍照,然后发到朋友圈……

十几分钟之后,所有人都气喘吁吁,痞子们带来的木棒,已经全部折断,即便是陈毅不还手让他们打,他们现在也没有了力气,渐渐的,所有人的动作开始慢慢的停了下来。

在地面上等待了五六秒,再没有人殴打自己之后,陈毅这才痛哼一声,缓缓的站了起来。

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脚印,陈毅抬起眼睛,瞧着对面的刀疤青年,笑了笑,说道:“可以了吗?”

当陈毅没事人一样站起来之后,所有人都在心里浮现出一个这样的念头,那就是,这个少年,还他娘的是人吗?居然如此的抗揍!

虽然脑袋上有几个包,虽然嘴角被人踢破,有鲜血流出,但是,瞧着陈毅行动自如的身体,刀疤脸青年心中还是感到了一丝的不可思议。

刚才打人时候的力道,刀疤青年再清楚不过,要是平常人,绝对会断上好几根骨头,并且脑震荡的。

什么叫做硬骨头?这他/妈/的才叫硬骨头啊!

“可以了吗?”陈毅的声音打断了这些痞子们的思绪。

“你走吧。”刀疤脸青年用复杂的眼神看了陈毅一点,从口中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牛少不是你惹得起的,多个教训也是好的。”

“慢着,六哥,怎么能这样便宜了这个小子?之前牛少可不是这样吩咐的。”一个有些娘娘腔的声音这时候,阴阳怪气的传进了陈毅的耳中。

陈毅停下了脚步,眼中杀意一闪而逝,缓缓转身,眼光与身后那名身材瘦小的青年对视。

“你还想怎样?”陈毅问道。

娘娘腔瞧了陈毅一眼,眼神之中的嘲弄更加的强烈了,笑着说道:“得罪了牛少,挨顿打是不行的,这事还不算完。”

说完这话,娘娘腔四处打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了阴沉的笑容,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就吐到了陈毅身后的一棵树上面,瞧着陈毅,指着树干上的那口浓痰,笑着说道:“跪下,把它舔干净,然后抱着大树,给小爷唱一首‘好大一棵树’,今天就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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