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它的主人应该是个有品位,又有一定地位的人吧。他叫之前的女子‘如烟’,可是感觉又不像一家人。
而从那位小姐,与此人的话语上,又隐隐透出一丝从属关系来。然而更多的却是尊敬。
彤珊心中暗暗对之前那女子有了些赞赏,在这世道,一个女子可以号令男子,又被尊敬的,真的不多。
喝了暖暖的粥,彤珊倦意上来。打了个呵欠,又有些昏昏欲睡。男子轻笑,双手托起她的身子,将枕头挪回原位,将她放下。
“你且安心休息,我就先出去了。”说完替她盖好被子,放下床帐,便轻脚出了门。
还不等彤珊细想,人已经进入梦乡。待再醒来,耳边传来几人的说话声。似是有人发现她醒了,忙拉了先前那位叫如烟的女子过来。
“你醒了,大夫正好过来。”女子走进床边,掀开帐子扶彤珊坐起来。“大夫说了,你这是因为之前有撞到头,脑内淤血堆积,以至于部分功能丧失。”
果然,彤珊明显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永久性的,自己总会有好的那一天。女子看出彤珊的心思呵呵一笑“这下安心了吧,只是这些日子你要吃些苦了。”
说完扬起手上的方子晃了晃,随即想起她是看不到的“据说这药极是不好吃的,但是个活血化瘀的好方子,对你病情有帮助的,不可不吃。”
彤珊点点头,随后想起自己脑袋上还有一事,想说可是吐不出来一个全音,下意识的她开始两手比划起来。
男子看着迟疑道“你是要写吗?”
彤珊点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写,是不是会写,又对有些事情怎么会清楚,只是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她也不想去深思,也没必要深思。
男子看了看如烟,从桌上拿起纸笔,递给了彤珊。彤珊拿起摸了下,感受到是毛笔,于是握笔的姿势自动改了。
“我得头好疼,好像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男子念着彤珊写的,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大夫。
大夫听罢点点头“这也不无可能,本来淤血就在头部,阻碍了视力也有可能会令部分记忆破损。
这个不必太过担心,只要血瘀散尽,一切便可恢复。我再加一位补脑的药材进去,帮助你恢复记忆。”
大夫重新拿过药方,挥笔又添了几味药。彤珊琢磨着大夫的话,是说眼睛看不到因为脑中的血瘀,而自己的嗓子又是怎么回事呢?“我说不出来,也是因为血瘀所至吗?”
大夫摇头“不,姑娘你的嗓子之前有受过伤,但不严重。理应不会发不出声音,只是你自己不开口说话而已。”
“什么意思?”彤珊很是惊讶,明明自己就要说话的,又怎么能说是自己不想说呢。
大夫笑笑“姑娘你试试看能不能哼出调来。”
彤珊疑惑,随口轻轻哼了几声,却是可以成调,但唱不出词来。大家更为迷惑。
大夫轻轻叹息“如此其实姑娘的声音是没有问题的,无法沟通的原因估计也只有姑娘才能明白。”
众人的视线又落回彤珊的身上。云彤珊兀自揣测着大夫的话,却不得其解。再回神,众人皆以退去,大夫也已不在房中。
彤珊一觉起来精神上好的多,静静靠在床头,听着院外的动静。隐隐传来有人在练声,有乐器击打弹拨,有脚步踢踏弹跳。
她微微皱眉,难道这是个戏曲班子似的地方?可是却没有传统的吹拉弹唱那一套。
但是可以断定的是,那个如烟该是这里领头的,而这里也不是普通人家。皱眉思索,既然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饭的,自己如今这样岂不是个拖累。
一种不安定感涌上心头,她决不能这样被人轰出去。她的自尊决不允许自己卑微可怜,也决不能流落街头。
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脖子,这副嗓子不知道能不能为她留住一席之地。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什么,但是现在唯一知道,嗓子除了不能说话,还是可以用的。
她要用尽一切力量,来为自己辟下一片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