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易抚着因哽咽而颤抖的背，接着她的话问：“你查到什么了？”
牧叶难过的摇头：“时间太久了，久到已经没人记住我的母亲，我从外面根本查不到任何东西，可笑的是，在我都快放弃的时候，居然让我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她到现在还记着当时那种震惊到无法言说的痛苦。
那天下午，她又从外面铩羽而归，躲在一处凉亭后面的小竹林里暗自难过。
“娘，我们快点把她赶走好不好，好不好嘛？”她名义上的大姐正在抱着她母亲撒娇。
本来她是准备离开的，但是直觉感觉她们应该是在说她，于是她就坐在那里没动，接着听。
“娘何尝不想快点将她弄走，只要一看到她，我就想到当年的木婧是如何的嚣张，多么的让人讨厌！”那个夫人恨恨的说道。
“那娘你就快点跟爹爹说，将那个小贱人快点弄走，我不喜欢她！”
“我的儿，你爹爹正在选拨的关键时刻，这时候若是被其他人知道把前夫人的女儿送走，会让你爹爹的官品受到影响，我们要忍一忍，只要过了这个风头，我们立马把她送走好不好？”
“不好不好！只要一看到她，我就想起木婧落水的样子，是我，是我推的她，木婧才会跳到水里去救她，是我拦在上面，不让她上来，她才会死的！唔～～”
她的嘴被那个夫人一把捂住，后面她们说了什么不重要了，她坐在竹林里，死死的睁大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轻飘飘的竹叶像是有了万钧的力量，从她的身上划过，每一处都带着无法抗拒的疼痛。
那日，她不知道在竹林里坐了多久，久到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在长洛寺短小的床榻上做了一场梦。
可不是梦。
第二日，那个人过来，带着一把紫玉的小扇在她面前炫耀，在她面前说着各种歹毒的话，她告诉自己忍，必须要忍，如果不能一次击中，她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牧叶嘴角带着奇异的笑，看起来残忍又恶毒，她问剪易：“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剪易想都没想说：“杀了他们？”
“不。”牧叶摇头：“比那个更恶毒，在他们告诉我要离开的前一日，我试验了从一本书上看到的一个可以毁容的药方，我将毒品做出来，偷偷下到那个大小姐的脸上，我要她以后日日看见的都是自己面目丑陋如鬼的样子！”
牧叶看着剪易，问：“我是不是很可怕？”
剪易点头：“是啊，可怕极了。”
牧叶脸色暗淡下来：“不过我并不后悔。”
剪易冷笑：“呵，你为何要后悔，她是你的杀母仇人，一报还一报，自作孽不可活。”
她看着他，听着他接着说道：“可怕的是你忘记了生你，育你，为了你将命都丢了的人，但你可能无法为她要一个公道。”
剪易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赞赏道：“幸而，你做到了，虽然手段不怎么高明。”
牧叶忍了忍，忍不住笑了。
她不害怕不后悔自己做的那些事，她知道那些事情如果说出去，别人可能会觉得她一个小孩子能有如此心思，如此手段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但她做了，从来没有害怕后悔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