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靳府选了个良辰吉日,为靳家少爷靳奇举行了纳妾仪式,正式纳朱文婷为小妾。就这样,朱文婷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稀里糊涂的就做了靳奇的小妾。这靳府里最不高兴的人,当然是紫云了,朱文婷一来,紫云就把朱文婷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紫云本来就心眼小,她在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总有一天,我会让朱文婷知道老娘的厉害。”
黄氏处理完朱文婷的婚事以后,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下了,她赶忙收拾行李,准备坐船回淮南去。临行前,朱文婷和靳府要员纷纷前来送别。
朱文婷依依不舍的说道:“娘,回去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你的身体一直不好,我也会经常回去看你的。”说完,朱文婷眼泪直流。
黄氏帮朱文婷擦了擦眼泪说道:“婷儿,不要担的娘,娘还有小六照顾呢,你在这里要好好伺候靳奇少爷,不要再小孩子耍脾气,只要你过得好、过得开心,娘的心里就很满足了。”说完,母女俩又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靳老爷和靳夫人也说了一些客气话,靳老爷说道:“朱夫人,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你要注意身体,千万别着凉了。”
靳夫人也说道:“朱夫人,你就放心的回去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文婷的,不会让她在这里吃苦受累的。”
黄氏感动得不停地点头。
靳奇再拿出一些银两,交给黄氏说道:”娘,这些盘缠你拿着,路上用得着。”
黄氏开始执意不收,在靳老爷和靳夫人再三劝说下,黄氏才勉强收下了银两,乘船回去了。
黄氏走了以后,靳夫人照惯例把朱文婷叫到大堂里,当着大家的面说道:“文婷,来我们靳家做小妾,有做小妾的规矩:第一,小妾不能继承靳家的财产;第二,小妾必须听从正房夫人的吩咐;第三,小妾每个月只能跟靳奇少爷同房一次;第四,小妾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除非正房夫人不能生育;第五,小妾必须每天早上,把园子内的所有的花浇一遍水;第六,靳府随时可以休了小妾。”
朱文婷只得一边听着;一边不停地点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心里暗自想道:“我堂堂一个朱家大小姐,低三下四地给别人做小妾,还要约法三章,这样的日子不知能过多久?”
这让朱文婷突然又回想起,自己和钱柱约会的那个浪漫的夜晚,她在心里暗暗说道:“柱子哥啊柱子哥,那天晚上,你要是带着我,就算是逃到了天涯海角,哪怕再苦再累我都愿意,可柱子哥,你现在在哪里呢?”
朱文婷成了靳奇的小妾以后,每天的任务是给园子内的花浇浇水。这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因为她在“朱记染坊”的时候,总是像男人一样,大桶大桶的提水。只是初来乍到,感觉有些孤单,有时候,连一个跟她聊天的人都没有。
这天,朱文婷照例在园子里浇花,不巧,紫云带着两个佣人走了过来。只见她身穿紫花长裙,脖了上戴着玉石项链,手里拿着红花手绢,在园子里无所事事的东瞧西望。
紫云平生最恨的就是小妾,当她看到朱文婷在园子里浇花,不屑一顾的说道:“哟,这不是我们靳少爷的小妾朱文婷吗?不错嘛,倒挺勤快的。”
朱文婷很有礼貌的回了一句:“少夫人,早上好。”然后,朱文婷继续低着头浇花。
这女人的心眼一般都比较小,而且还喜欢相互妒忌。紫云在园子内转来转去,不愿离去,其实就是想找个借口,好好整一整朱文婷,以显示自己作为靳少爷正房夫人的威风,让朱文婷以后乖乖听她的话。
而朱文婷也是一个聪明伶俐、不服输的女汉子,她一下子看出了紫云的心思,但是,她觉得现在自己必须得忍,千万不能一时冲动。
紫云看见朱文婷正在专心致致的浇花,故意叫佣人小琴把事先准备好的香蕉皮,撒在朱文婷的脚下。朱文婷只顾着浇花,没有注意脚下的香蕉皮,一不小心,脚一滑,顿时全身失去了平衡,手里的一桶水也扔了出去,正好砸在紫云的身上,把紫云的裙子打湿了一大半。
紫云顿时破口大骂:“你这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想害死老娘呀?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着,紫云跑到里屋,拿了一条三尺长的皮鞭子,走出来以后,狠狠地抽了朱文婷几下。紫云一边抽,还一边骂道:“叫你做事不认真,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在老娘面前放肆......”
朱文婷一边躲缩着身子;一边哭喊道:“少夫人,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一顿鞭打之后,朱文婷顿时觉得全身火辣辣的生庝。说实话,朱文婷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用皮鞭来抽打她,但是现在她必须得忍着,看来,这靳府的小妾确实不好当。
靳夫人听到了园子里的吵闹声以后,赶紧出来问道:“紫云,怎么回事?”
紫云见是老夫人出来了,马上恶人先告状:“老夫人,你看看,我的衣服全湿透了,都是朱文婷这小贱人干的,她这才刚来靳府,就欺负我,老夫人,你可要为我作主啊。”说完,紫云假装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娇气的拽了拽靳夫人的手。
靳夫人马上训斥道:“文婷,紫云姑娘可是靳奇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你要是伤到她哪里,你这个小妾就不要当了,说实在的,我还指望着紫云给我们靳家传后呢,这第一次,我就饶了你,如果下次再敢冒犯紫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朱文婷听了靳夫人的话以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连忙解释道:“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紫云依依不饶地说道:“你就是故意的,明明看见我在这里,还把水桶扔过来,你是不是想害死我,自己来做少爷的正房夫人?”
朱文婷急忙说道:“不不不,我从来都没有这种想法,我天生就只有当小妾的命,是少夫人你误会了......”朱文婷显得茫然不知所措。
靳夫人连忙转过身,十分关心的问道:“紫云,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赶快回去把衣服换了,小心着凉.......”
紫云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啰里八嗦的骂着朱文婷。
朱文婷只有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而在她的心里,却在流着泪:“爹啊,娘啊,为什么你们要让我来这里,受这样的折磨呢?还有,柱子哥你在哪里?为什么那天晚上,你不带着我逃离这纷繁复杂的尘世,去一个没有权贵、没有压迫、没有争斗、没有欺凌、没有仇恨的世界,去过属于我们俩的逍遥日子呢?可现在这一切,却要我一个人来承担。”
朱文婷越想越伤心,可是伤心也没办法,生活还得继续,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这个时候,靳奇刚好回来了。他刚好目睹了这一切,他十分同情朱文婷,但又惧怕紫云和靳夫人,他只好先问紫云:“紫云,你怎么了?”
紫云见靳奇过来了,撒娇的说道:“少爷,你快来看看,朱文婷她故意把水泼到我身上,想陷害我,少爷,你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不懂规矩的小妾。”
朱文婷只好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掉眼泪。而靳奇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文婷,以后做事小心点。”
然后,靳奇又对紫云说道:“好了,紫云我们回书房去吧,我想练练字。”
其实,靳奇是怕紫云再去欺负朱文婷,才故意把紫云引开的。
紫云一听靳奇说要练字,马上拍着马屁说道:“少爷,最近你的字练得不错,我们走吧。”然后,紫云回过头来,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一下朱文婷,好像自己打了个大胜仗回来似的,趾高气扬的走了。
朱文婷只好擦干眼泪,继续浇花。日久天长,朱文婷也慢慢地习惯了这种受了欺负,还要忍气吞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