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朱文婷受罚以后,珍珍就经常来看望朱文婷。因为珍珍觉得朱文婷的遭遇,和自己一样苦,真是同命相连,她非常同情朱文婷。
这天晚上,她又来到了朱文婷的房间。而朱文婷依然还是一个人在独守空房,只见她坐在桌子旁边,对着蜡烛发呆。
珍珍手里提着一包东西,进来后说道:“文婷姐,我给你买了一包柴胡,如果再有感冒发烧的话,用它来泡茶喝,马上就能退烧。”
朱文婷马上起身说道:“珍珍,谢谢你又来关心我,快请坐。”
珍珍进来以后,随便坐了下来。
朱文婷一边给珍珍倒茶;一边说道:“珍珍,我发烧那天晚上,真是太感谢你了。”
珍珍说道:“不要客气,文婷姐,以后我有空的话,会经常来看你的。”
朱文婷接着问道:“珍珍,你来靳府多久了?”
珍珍回答道:“已经三年多了。”
“那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朱文婷追问道。
珍珍立即显露出一丝伤感的说道:“我爹娘都去世了,我一直跟着舅舅长大。我舅舅在靳老爷家的码头上当搬运工。后来,他就把我介绍到靳府当佣人,伺候靳老爷和靳夫人。”
“那你爹娘是怎么去世的?”朱文婷打破砂锅问到底。
珍珍看到朱文婷好奇,就把自己的身世讲述了一遍:“我家原本是宁波北面牛头山的猎户,家里一直靠打猎为生。我爹有一杆猎枪,而且枪法很准,他每次进山,都会带很多猎物回来,从来不空手回来。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扛着猎物回来的样子,他每次回到家,还要拿着猎物,在娘和我面前炫耀一番,就像打了胜仗回来一样。我娘平时在家里照看我,在我六岁那年,我娘又生了一个弟弟,本来一家人过得开开心心的,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珍珍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整个牛头山都被皑皑白雪覆盖了,外面寒风吹得树枝嗡嗡作响,我们一家人正准备睡觉了......
突然,家里闯进了几个带着枪的清兵,他们说要没收我家里所有的猎物。我爹和我娘坚决不答应,那几个清兵就把我爹绑在门外的一棵大树下,然后,他们装好了我们家所有的猎物,准备离开。
我娘追了出去,她一只手抱着我弟弟,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抱着一个清兵的腿,不让他们拿走猎物。那个清兵就用枪柄,狠狠地砸我娘的头,砸得我娘的头部鲜血直流,可我娘还是死不放手。
另外几个清兵马上赶了过来,他们先把我弟弟抢过去,扔到雪地上,然后再把我娘也绑在另外一棵大树下。
当时我很小,也不会去解绳子,只吓得“哇哇”大哭。就这样,我爹和我娘被绑了一夜,才被好心人救了。而我弟弟却在雪地里,没人过问,就这样活活被冻死了。
爹和娘看着死去的弟弟,伤痛欲绝。
我爹咽不下这口气,拿着猎枪去了衙门,随手打死了两个守门的清兵,后来,我爹死在一群清兵的乱枪之下。第二天,我娘也上吊自杀了,我舅舅看我可怜,就收留了我。”
说着,说着,珍珍的眼泪不知不觉地往下掉。
朱文婷气愤地说道:“这些该死的狗清兵,总有一天,革命党一定会将这些清狗赶尽杀绝的。”
珍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文婷姐,我得赶紧回去了,等一会儿,要是老夫人和少夫人见不到我,肯定又要骂我,还有,明天一大早,我和小琴还要跟老夫人,一起去观音庙里进香呢。文婷姐,你就早点休息吧。”
“进香?进什么香?”朱文婷对进香非常敏感,因为以前在自己家染坊做事的时候,钱柱经常来邀朱文婷,去庙里进香。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记忆啊!
“文婷姐,这你还不知道?老夫人每天早上带我和小琴去庙里进香,求菩萨保佑少夫人早生贵子,因为少夫人来靳府快两年了,一直没能怀上孩子,可把老夫人给急死了。”说完,珍珍就回去了。
珍珍走了以后,朱文婷偷偷地为紫云怀不上孩子而高兴。她心想:“这该死的紫云,谁叫你天天欺负我,这老天爷惩罚你了吧,像你这样狠毒的女人,迟早是要遭报应的。如果你不能为靳家传后,靳老爷和靳夫人就算是再喜欢,也会将你边缘化,看你紫云以后还能怎么嚣张?”
想着、想着,朱文婷突然眼前一亮:“为什么我就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呢?我一定要努力怀上属于自己,也属于靳家的孩子,一旦有了孩子,就可以继承靳家的财产,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上靳奇少爷的正室夫人了,到时候,看我怎么教训紫云这个臭婆娘。”
这天正好是初五,也该是靳奇跟朱文婷每个月一次同房的日子。晚上,朱文婷做好了一切准备,她下定决心要为靳奇怀上属于自己,也属于靳家的孩子,这样既可以取得老夫人的欢心,也可以狠狠地打击一下紫云的嚣张气焰。
朱文婷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开朗了起来,她立即把房间布置得很浪漫,还点上了红色的蜡烛,静静地等候着靳奇的到来。她心想:“今晚一定是一个好机会,少爷,你快来呀,我在这里等着你......”
可是,朱文婷左等右等,也不见靳奇的人影,她开始变得焦急起来。
原来,紫云早就知道今晚靳奇要跟朱文婷同房。她也害怕朱文婷一旦怀上了靳奇的孩子,而自己又不能怀孕,到时候,朱文婷抢了自己的饭碗,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因此,紫云故意搞了一桌好酒菜,把靳奇灌得乱醉,然后,深更半夜的把靳奇送到朱文婷的房间,用命令的口吻对朱文婷说道:“小贱人,少爷今天高兴,喝多了一点,你可要好好地伺候他,不然,要是老夫人怪罪下来,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说完,紫云把一身酒气的靳奇扶到朱文婷的床上。
接着,紫云对着靳奇说道:“少爷,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回去睡觉了。”说完,紫云转身就走了。
紫云前脚刚走,靳奇就开始不停地呕吐,不一会儿,朱文婷的房间里,就弥漫着一大股的酒味。
朱文婷一边照顾靳奇;一边说道:“少爷,你干嘛要喝那么多酒呀?酒喝多了伤身体......”
朱文婷一会儿给靳奇捶背;一会儿又给靳奇端茶倒水;一会儿清扫洗漱,忙得不亦乐乎。
等到靳奇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朱文婷原本以为今晚是一个浪漫的夜晚,没想到还不如自己独守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