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家、剧作家
(1899年—1966年)
小传
中国现代著名作家、剧作家、语言大师,北京人,满族,原名舒庆春,字舍予。他的著名长篇小说《骆驼祥子》,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优秀的现实主义杰作,被译成多种文字。
解放后,任全国人大代表、政协常委、文联副主席、作家协会副主席等职。因话剧《龙须沟》的创作,获得了北京市政府授予的“人民艺术家”称号;话剧《茶馆》,在国内外都获得了很高的声誉。
1966年8月24日,被“四人帮”迫害致死。
@@代表作品
《四世同堂》(长篇小说)
《龙须沟》(话剧剧本)
《茶馆》(话剧剧本)
《我这一辈子》(中篇小说)
@@中学语文课文收录
《济南的冬天》
《茶馆》节选
@@“童年”
center母亲给予生命的教育
老舍出生在北京西城区的小杨家胡同一个贫苦家庭。父亲是满清皇城一名护军,后来在八国联军入侵北京的战斗中牺牲。老舍降生的时候,母亲昏死过去了,多亏已经出嫁的大姐及时赶到,把刚出生的小弟弟抱在怀里,才免于冻死。
父亲去世以后,为了养家糊口,母亲不得不拼命给人家洗衣裳、做针线活儿。老舍在纪念母亲的文章里这样说:“从私塾到小学,再到中学,我经历过起码有百位老师吧。其中有给我很大影响的,也有毫无影响的。但是我的真正的教师,把性格传给我的,是我的母亲。母亲并不识字,她给我的是生命的教育。”
说到教育,老舍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一个好心人的帮助之下,才上了私塾。
老舍在私塾念了三年书,转入西直门大街北京市立小学校,插入三年级,后来又转入另一小学,念了一年便毕业了。
老舍喜爱文学,他能背诵许多古文和诗词,擅长作文和演讲,在同学中,他这方面的成绩是拔尖的,常受老师的夸奖。
那时,满族旗人的子弟,有很多人热衷于玩鸟、养鸽子、养鱼、放风筝、斗蛐蛐……而老舍对这些毫无兴趣。他爱书,爱幻想,爱听故事。有点钱的同学,请他一起去小茶馆听说书,这是他惟一的课余享受,这种享受,又使他对民间文艺产生了一种特殊的爱好。
小学毕业后,老舍考入三中,因不忍心给老母增加负担,他只念了半年,就又偷偷考上了北京师范学校,因为师范学校一切费用都由学校提供。
在师范学校里,老舍有幸遇到两位好老师,一位是方还校长,一位是国文教员宗子威,他们的文学造诣都很深,给了老舍很多帮助。在知识的山峰攀得愈高,眼前的景象就愈壮观,老舍深深体会到,没有钱财不是穷,没有知识才是真穷。
@@“创作准备”
爱国主义的新思想
老舍从师范毕业后,就开始当小学校长,这时“五四”运动爆发了,随之就爆发了文学革命,其中包括白话文的兴起。
老舍觉得用白话文写小说,字句中间再加上标点符号,是一件非常痛快而有趣的事。于是他就不停地练,着了魔似的练,并发展到用白话文练写北京话,这为他日后成为语言大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不过仅仅如此,还不能解决问题,没有新思想,新感情,白话只能还是表现陈腐的东西。那么老舍的新思想是怎么来的呢?他说:“五四运动,使我的思想变了。它使我看见了爱国主义的具体表现,明白了一些救国图存的办法。”
1920年,老舍因工作突出,被提拔为北郊劝学员。
劝学员的薪金很多,比那时一般中学教员的工资要高出两倍多,但它的工作,却是弹性很大,勤快人干,就忙不过来;懒汉却可以无所事事。老舍是个热血青年,一上任就大刀阔斧地干起来,他经过调查,就向学务局打了三个报告:一是申请解散十七个私塾;二是请求支持北郊马甸的清真教徒,在村内办一个公立国民学校;三是请求学务局和地方出面,维持被奸商破坏的一所学校。
报告打上去之后,上面对前两个请求同意照办,但第三个,他们犹豫不决,明知老舍提的是对的,但却不敢得罪奸商。就这样,老舍就和地方劣绅的关系紧张起来,要么同流合污,要么干脆离开,老舍苦闷之余,开始喝酒了,并且得了肺病。
老舍病好之后,白天又办公又教书,晚上还到缸瓦市基督教堂学英文,并认识了夜校主持人宝广林。这个人是英国的神学院毕业生,很有魄力,他要把教堂从外国人手里接管过来,并让老舍帮他翻译文稿,老舍也顺便练习了英文。
这一时期,老舍还参与了很多社会工作,包括教会、地方服务团的董事。1923年1月,在《南开季刊》上发表了第一篇小说《小铃儿》,这是一篇儿童小说,主题是爱国的。
@@“成名作的诞生”
center幽默大师的诞生
1924年9月,老舍经一位英国人的推荐,来到英国伦敦大学东方学院,任华语的中国老师。合同规定,老舍的年薪是250英镑,这个收入和一个英国大学生一年花掉的钱差不多,甚至还要少些,而老舍既要维持自己的生活,又要寄钱回国养活老母,自然是相当困难的。
东方学院一年有三个假期:寒假、春假、暑假,加起来有5个多月,每周还有2天不上课,这样时间上比较充裕,加上学院环境很好,有安静宽敞的图书馆,这样老舍便有了写小说的条件。
老舍的经历,使他肚子里装着数不清的故事、插曲、人物和情节。《老张的哲学》写的就是他在北京当劝学员的那段生活:老张是被老舍解散了的17个私塾的塾师们的化身;孙八是和老舍作对的那些土豪们的化身;学务大人,就是昏庸腐朽的学务局上司们的化身。老舍和他们之间的斗争在这部小说中再现出来了。
《老张的哲学》写好后,恰逢《小说月报》的主编郑振铎在伦敦小住,得知老舍刚刚完稿,对他说:“既然写好了,就拿给我看看吧!”看完后说:“这不是很好嘛!”于是从1926年7月开始,《老张的哲学》就在《小说月报》上连载了半年,一年之后,又合印单行本,销路很好。
《老张的哲学》写得很成功,被列入文学研究会丛书,于是老舍也就成了文学研究会的正式成员,国内给他寄来了样本,老舍见自己写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用铅字印了出来,心里高兴极了。
不到一年,老舍在伦敦又写出了第二本书,叫《赵子曰》,讽刺在北京大学念书的乡下土财主的儿子赵子曰,写他在京津鬼混的纸醉金迷的生活,以及他后来的悔悟。
这部小说,写得滑稽幽默,笑话连篇,老舍写完后,请他的好友宁恩承先读一遍,看有什么错没有。宁恩承边读边笑,笑得错把盐当成了茶,放在早饭后的茶里。
《赵子曰》发表后,由于语言流畅,描写生动,讽刺深刻,脍炙人口,老舍获得了“幽默大师”的美称和“语言大师”的桂冠。
接着,老舍又投入了小说《二马》的创作,这部小说,是写马氏父子从北京到伦敦去继承产业,表现了老马和小马两代人的思想差异,以及在资本主义社会所遭受到的不同际遇。
老舍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态度非常认真,每写几段,便读给朋友们听,全书写完后,又请好友郦堃厚通读一遍,把错字挑出来。
就这样,在老舍五年的外教生涯中,连写了三本书,使他在中国文坛上,当之无愧地占有了一席之地。
@@“巅峰之作”
center平易、朴素、自然的《骆驼祥子》
《骆驼祥子》是老舍的优秀代表作,也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现实主义长篇小说之一。
小说写的是一个外号“骆驼”,名叫祥子的人力车夫的悲剧。这个人从农村到城市,选中拉车这一行,并把做一个自己有车而不受剥削的自由人为理想来奋斗。第一次,他买了车,不到半年,就被军阀抢走了;他又乘机偷了三头骆驼,逃了回来,他把这三头骆驼卖了三十五块钱,又为买车开始了第二次奋斗。这次他又被车行老板的老姑娘虎妞骗上了手,祥子在极度羞愧中去了曹先生家拉包月,那老姑娘虎妞就找上曹府,设下假怀孕的圈套,逼祥子就范。与此同时,跟踪曹先生的孙侦探顺手牵羊地敲诈掉了祥子所有的积蓄。第二次打击,使祥子对拉车失掉了信心,他更加沉默寡言。这时他认识了刘四——虎妞的父亲。可刘四并不肯便宜了这个“臭拉车的”,不愿意招他做女婿,于是刘四在与虎妞激烈争吵后,把虎妞赶出了家门。虎妞靠着自己的私房钱,与祥子在另一个大杂院里完了婚,祥子拉上了用老婆钱买来的车。但随着虎妞因难产而死,他又只能变卖了车子办丧事。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下,祥子彻底垮了!他自暴自弃,向命运低下了头:他吸烟上瘾,喝酒赌钱,混一天是一天。还中了夏太太的引诱,染上了性病,身体也垮了。但他喜欢的邻居姑娘小福子,却被生活所迫,进了妓院,不久又上吊自尽,这更使祥子万念俱灰,于是他更加堕落。黑暗社会就这样葬送了这个淳朴的农村青年。
小说提出了十分严肃的和迫切的社会问题:下层人民的命运和道路,显示了作品的深刻思想意义和现实性。
小说充分显示了老舍的语言魅力,尤其是他的北京方言口语化的叙述语言和幽默风格。他的作品叙述语言的功用被无限膨胀,不仅融合了描绘性的文字,还把故事情节、人物动作、对话、心理活动等,都融合镶嵌了进去,大大紧缩了篇幅,简洁了情节结构。小说的幽默,是出自事实本身,而非用文字生造,这就避免了低级趣味,因此,《骆驼祥子》给人的审美快感是相当强烈和丰富的。
小说出版以后,不但多次再版,而且被改编成话剧和电影,被陆续翻译成26种文字。它不仅是中国文学宝库里的瑰宝,也丰富了世界文学宝库。
@@“趣闻轶事”
老舍受穷
抗战时期,老舍随“文协”一起转移到四川,先在重庆,后来到了嘉陵江上的一个小镇——北碚。这时国民党对他严密监视,老舍每次出门,后面都有特务钉梢。老舍只好让不到10岁的儿子舒乙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他,一旦出事好回家报信。
这时,由于交通困难,物价高涨,除了有要紧事,老舍已不再外出。一次,老舍去演讲,开讲之前首先声明:“我叫舒舍予,是无业游民,刚才迟到主要是因为车价太高,不宜坐车,才改为走路。但腿虽贱而鞋贵,亦不宜走快,故迟到了,希望能练习打赤脚走路,省车资而不费鞋袜,百无禁忌。”这段话虽不无幽默,但更击中了时局的弊端。
在北碚,老舍把酒戒掉了,除了省钱,也是为了身体和写作,他说:“酒,到此时才看明白,并不帮忙写作,而是使脑子昏乱迟钝。”老舍也想戒烟,但戒了三个月,又吸上了,不行,没有香烟,老舍简直活不下去。
一天,何容从街上买回一种土产卷烟,很客气地让给老舍一枝:“尝尝这个,才一个铜板一枝!有这个,似乎不必戒烟了。”于是,两个人点上烟,细细地品尝,不料头一口就令人吃惊,冒的是黄烟,吸了四五口后,蚊子往外飞了,再吸两口,墙上发现了臭虫,吸到半枝,老舍和何容都跑了出去,老舍感叹地说:“看样子,还得戒烟!”
答催稿信
抗日战争时期,北新书局出版的《青年界》曾向老舍催过稿,老舍在寄稿的同时,幽默地寄去了一封答催稿信:
“元帅发来紧急令,内无粮草外无兵!小将捉刀上了马,《青年界》上走一程。呔,马来!”
参见元帅。带来多少人马?两千来个字,还都是老弱残兵!后帐休息!得令!
“正是,旌旗明明,杀气满山头!”
这封信,有点戏曲味,不用解释,编辑催稿的“苦相”,以及作者自谦的精神跃然纸上。
另有一次,北新书局编辑赵景深写信催老舍写稿,在信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赵”字,然后用红笔把这个大“赵”字圈起来,旁边写了一行字:“老赵被围,速发救兵!”
老舍接信一看,就在原信上画一枝直刺红圈的枪,也在旁边写了一行字:“元帅休慌,末将来也!”
这真是世界上罕见的别出心裁的通信。
老舍说笑话
为了庆祝《虎符》上演并受到观众欢迎,剧院组织了一次去周口店的春游,参观完“北京猿人”吃午饭的时候,老舍先生给大家说了一个笑话。
他对郭沫若和曹禺说:“郭老!曹老!”又指指自己,“老老!还有诸位老!从前有个懒媳妇,天天得等婆婆催着起床,同院住着两位秀才,下半晌坐在枣树底下闲聊天。”
“大秀才说:‘我看那太阳得有两丈来高。’二秀才不懂,大秀才解释:‘日上三竿嘛。一根竹竿六尺,三六正好一丈八。’二秀才撇撇嘴,说:‘我看太阳得有几百丈高。’大秀才不懂,二秀才解释:‘日出东山嘛,一座山还没有几百丈高啊。’两位秀才争了起来,谁也说不服谁,站在旁边的懒媳妇开了腔:我看太阳也就有一屁股高!你们没听见婆婆天天早晨,冲着我嚷嚷:‘啊——还不快起来!太阳可都晒着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