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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当年

场景:农庄后山的般若茶座

人物:天策、金石

时间:暮春的午后

◆一片圆顶的草棚茶座占据着向阳的山坡。千余平的场地里,满眼是黄绿相间的“织锦地毯”——但见绿色的草棵间,是一朵朵硬币大小的蒲公英花朵,连成片的黄灿灿映照着稻秧搭成的圆屋顶,一种很特别的呼应。

◆茶座以众星拱月的格局出现,中央的位置是一座特别的月亮茶座,其余的则以不同的星座排布。上书各自星座的名称:麒麟座、猎户座、波江座、金牛座、鲸鱼座、天兔座、天龙座等等。茶座内的坐垫是清一色的手编蒲团,浅浅的米黄色,每个茶座上方高悬一颗闪亮的星星石。

◆金石挑选了麒麟座上马头的位置,与天策相对而坐。天策沉默地看着金石,眼睛中有一丝的不自在。

金石:咱们俩个好久没有单独聊聊啦。

◆天策只是微笑着不语。

金石:你从前不是这样子。你和我在一起感觉不自在是不是?

天策:(微怔)你看出来啦?

金石:咱们认识是一天两天的吗?

天策:(低下头)我是有点怕见你的,心里隐隐的有这种感觉。其实也没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金石:当年,我带你去见安安,是让你知道我终于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我当你是哥们儿。

天策:(抬起头来)是,我明白,我也知道你难得喜欢上一个女子,可是后来你们老也没有结果,我也真的喜欢她,所以……

金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命运捉弄,当年确实有一个很好的事业发展机会,我也和安安说过,一年,我就会回来,谁知道回来却物是人非……如果是别人,可能我心里不会有太多疑问,可是你……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当年买下这片庄园,只有你知道,我是为了安安买下这片地的,准备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我要在年底当做礼物展示给她,这一切,我都对你毫无隐瞒,为什么,你却不不声不响地把安安娶回家?说实话,我想不明白。许多年啦,我一直没有想明白。

天策:(沉默良久)爱情都是自私的。我知道你爱她,可是你不在身边,别人也会追求她的,你知道,追求安安的可不止我们俩个。我不想错过她。

金石:有些话原本不该说的,可又不吐不快,你当时不是有女朋友吗?

天策:分啦。我决定娶安安之后,就马上和她分啦。

金石:你女朋友那么喜欢你,恨不能每天都跟你粘在一起,你怎么摆平的?

天策:我换了住址和电话,她找不到我。

金石:安安知道这些吗?

天策:她当然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跟她说这些呢?

金石:你小子够狠儿。

天策:其实这事儿也是你自己错过的,那年年底你回来的时候,我和安安还只是朋友。那天你给她打电话约见面,正好我也有空,就要求和她一起去。她也没反对,所以我就跟她一起去啦。

金石:(愤怒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闪回)

场景:某咖啡馆绿植掩映的摇椅区

人物:安安、金石、天策

时间:六年前的年底

◆金石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笑意盈盈地看着门口,安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金石起身相迎,安安身后的天策出现在金石的视线里,金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化。

◆金石坐回椅子上,天策发现了这一变化,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却很快镇定下来,嘻皮笑脸地和金石调侃着。安安却光顾着看花开正盛的水仙,没有看到这微妙的变化。

◆金石黯然地坐着,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场浪漫求婚,却是如此结局,不免气结。但是碍于面子,又不便发作,只得沉默地坐着,从始至终苦着一张脸。

安安:金哥,你今天好像不太高兴啊?

金石:是啊,一场风雪,变了天。

安安:哪儿跟哪儿啊?外面是晴天啊?

金石:我的世界早就开始下雪啦。

天策:别理他,这又是诗仙上身啦。

安安:(取出准备的礼物)这是我画的画儿,送给你。

金石:(拿起画细细的欣赏)你自己画的?

安安:是啦,画得不好,你将就着看吧。

天策:金石可是个收藏家,你这画哪儿能入得了他的火眼金睛?

金石:谁说的?!我要把这画挂在书房里,好好的欣赏。

◆金石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接听。

金石:你好,……好的,我一会儿到。

◆金石起身,抱歉地对安安解释着有一个客户需要见面,三人各自散去。

◆安安不知道这一切尽在天策的安排之中,天策熟悉金石的个性,也了解安安的弱点。安安真诚坦率,却在感情处理上也和金石一样的笨拙。

◆和金石的这次会面之后没多久,天策就向安安求婚,天策终于如愿抱得佳人归……

场景:向阳山坡

人物:金石、安安

时间:傍晚

◆夕阳距离西山头只有一人高,红艳艳的大圆球,将一片天空染得瑰丽绚烂。安安坐在青石板上,痴痴地看着夕阳慢慢地向西山后隐去,金石远远地看到安安独自在观赏夕阳西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向安安走过来。

◆正沉浸在夕阳之美中的安安忽然感觉似乎有人在靠近,忙四下张望。看到是金石,她微微一笑,又转回头去。

金石:好兴致,在看夕阳?

安安:是,好久没这么安静地欣赏过夕阳啦。

金石:(坐在安安旁边)我陪你一起,没意见吧?

安安:你的地盘你做主。

◆调皮地用一句广告词儿回了金石,安安又放心地转头看向西边的晚霞。金石看着这个胸无城府的女孩子,忽然觉得有些深沉的忧伤涌上心头,他的眼角湿润啦。今日下午和天策的谈话也触及到了金石心中敏感的情感禁地,眼前的女子,是金石愿意相守一生的,却成为了别人的妻,金石的眼中多了几许凄迷的神情。

◆夕阳完全沉入了西山后,暮色渐渐取代了晚霞。安安回过神来,刚要起身,金石一把按住她,安安不解地看着金石眼中的神色,不由一惊。

金石:难得单独遇见你,陪我坐会儿。

安安:这样不太好吧?我们还是回农庄去吧,天策一定在那边等我呢。

金石:就让他等会儿吧。

◆安安恍然记起下午可是金石与天策长聊,自己做完了份内的工作,等候着天策一起回家,趁此空暇悠闲地在后山漫步,正好看到了这绝美的夕阳,又看到金石如今的神情,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坐着没动地儿,谨慎地看着金石,探询的目光里满是问号。

安安:有事儿?

◆面对安安质询的目光,金石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话到嘴边却生生咽了回去。一向成熟、内敛的个性让金石习惯于隐藏自己的心伤。于是他强作笑容,伸出双手,轻轻地环住了安安的双肩。安安看着他如此绅士地像对待妹妹一样地轻柔,一时愣怔,不知道如何拒绝。

金石:有些累,抱抱我,给我点力量。

◆安安的脸上一红,内心却起了无边的波澜。想起当年,金石也曾如此轻柔地拥自己入怀,虽然只有一次,但是那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不会忘记。那时安安曾经天真地以为:这个男人将是自己此生的情感归宿。只是后来却见到自南方归来的金石像换了一个人,对自己淡漠而疏远。安安原本在金石面前就觉得自卑,同时以她孤独、沉稳的个性,一向不愿意寻根问底,只道是金石另有所爱。却不意多年后相遇,金石却仍然是孑然一身,而且眼神中多了深沉的忧伤。安安轻轻地礼貌地回抱了一下金石,然后起身立在了青石畔。

安安:金哥,走吧,回去吧。

◆金石伸出手来,示意安安拉自己起来。安安犹疑片刻,终是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往山庄走的路上,两人各揣心事,都不言语。沿着磨盘砌成的道路,二人静默地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着。天策正在农庄的动物区看驼鸟舞蹈,看到金石与安安一起走过来,不由得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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