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唐士道以为在永世的实验位面呆很久才能有所收获。没想到,仅仅这段时间就诞生了法师的第三个天赋‘渡生换世’。这一刻唐士道也意识到,这种成长速度跟创世神体有很大关联。甚至说,促成渡生换世的就是创世神体。
实际上,上世七遗的全知之眼更神秘更强力,但它是99%拓展度,未是全效。
创世神体不一样。
它跟灭世神体,法术亡化,净化者三者联合。在成熟应用方面,创世神体比全知之眼高得多,也容易生效得多。因此,永世需要一天天累积实验效果,唐士道却能举一反三,甚至十倍百倍吸收这些‘经验’。
经过渡生换世的事情,唐士道就像找开了一扇门。
“首先,活化大转世重生……”唐士道望着正在试衣的洁姬,发现她整个人都变了,就好像会发光一样。
生命的最美,她的笑容就是最好印证。
跟正常世界不一样。
在这里,爱与恨更难实现。每一天的重置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凡人的生老病死,这里没有。凡人的爱恨情仇,这里很难相信。经过近一个月生活,唐士道知道这里的人只相信‘贮存余额’的数字。因为,只要那个数字有保障,一切就有保障。
哪怕天翻地覆,哪怕山河崩裂,只要那个数字还好看,大家就能放心。
如果没有一个好看的数字。
哪怕全世界都宠着你,你也无法安心。以这个世界的模式来看,洁姬现在就有些不正常。相信外人,不在乎贮余数字,一个小傻瓜似的傻笑,连任务都不做,这种人在这个世界就是傻瓜。
但是。
在唐士道眼中,这张笑脸美极了。
也可以说。
在永世的这个实验位面,洁姬才是所有‘相同’存在的‘不同’存在……其余人是一样的,她不一样。
唐士道甚至认为,因为洁姬是不一样的存在,自己才能获得机缘,达成渡生换世的成果。现在以一个神灵的角度看,周围一切人与物都同一种颜色,洁姬才是五彩缤纷的存在。甚至说,周围只是灰暗世界,洁姬却是散发光华的生命之花。
“好看吗?”
“嗯,非常漂亮。衣服好看,人更好看。”唐士道从来不觉得陪伴一个凡人是浪费时间。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以从一切存在发生新事物。如像奥灵和白脂人参女王看蚂蚁搬家,跟鱼儿玩水,听鸟儿唱歌。
那可能是她们的兴趣,也可能是她们的学习方式。
自己悟道之时。
呵呵,那时候连物质都没有,从‘无’看到‘万物’的诞生。说起无聊,那不是更无聊了。
一句赞美。
洁姬仿佛美丽了几分,又年轻了几分。
不是任务。
也没有赏金。
但,洁姬却比完成任务更满足,浑身都散发一种香甜的味道。这种改变不是假的,唐士道拥有创世神体,能够清楚感知洁姬的变化。在这一刻,唐士道忽然意识到……永世也在寻找‘不一样’的东西!
它创造了一模一样的规则。
但是。
它祈望不一样的生命诞生。
这一刻。
唐士道忽然想到唯一法术的创造,新种族的培养。在那些无数的‘一样’之中,培养一个‘不一样’才是唯一法术启源。再深想一想,火球术和火球术也是一样的,但领域不一样,衍生不一样,神纹不一样,最终的大圆满意和活化也不一样。
严格来说。
法术也是在无数‘一样’中寻找‘不一样’。
越不一样,越美丽,越强大。
“过了今天我就会变成另一个人,唐,你会在我身边吗?”洁姬身体有变化,她所不知道的变化。当她变得不一样,这个空间也赋予了特别的东西。
“当然。”唐士道发现,这算是永世的果实,但被自己早一步摘取了。
晚上十二点。
一切重置。
第二天睡来,洁姬不再睡在外城区的旧屋子,她从内城区醒来,身份也变成一个富家小姐。当然,她本人不变,只是身份资料和持有物品变了。在某个角度看来,这就像游戏的升级。从农民升到庄园主,从庄园主升到贵族,从贵族升到国王。
这里也一样。
只要有钱,你可以购买任何一种身份。
洁姬张开眼睛,最先寻找的是一个最牵挂的目标:他在!在晨光中绘画,画上是甜睡的自己。
这一幕。
洁姬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模糊。
她很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永不改变。
“使者妈妈一个人住。”洁姬穿入唐士道的怀中,淡淡说道:“很早之前,使者妈妈就一个人住了。我还小的时候,我曾经有一个爸爸,使者妈妈最喜欢的人。可是,后来爸爸走了,只留下伤心的使者妈妈。当我慢慢长大,使者妈妈告诉我:你可以全心全意享受你的爱情,但,那不是永恒,不要为了流星而流泪。”
唐士道也没有说话,只轻抚怀中人儿。
静静听着。
“后来,使者妈妈换了一个模样,非常非常漂亮的模样。然后,使者妈妈一直活得很好。可是,我觉得那不是她真正的笑容。我记得使者妈妈换过十几次模样,也遇到几个真心能让她笑颜的人。但是,时间总会摧毁那一切,一次次让使者妈妈孤独。”
“你害怕自己会一样吗?”
“不,使者妈妈说:那并不是谁的错,她也不怪谁。这个世界的规则需要大家一样,她和爸爸都无法变得不一样。哪怕一时间改变,最终还是变回原样。唐,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请不要告诉我。你要骗骗我,就说你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这样一来,我心中就有一个值得等待的记忆了。”
“我会带你走。”
“我相信。”
“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我相信。”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给你创造一个一模一样的重启世界。”
“我相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洁姬紧紧搂着唐士道,根本不在乎真假。在这一刻,她只想享受心上人的温暖怀抱。在她心里,她不敢奢求太多,只求现在的时光变慢一点。
唐士道微笑。
突然间也意识到这个世界不一样。
正常的凡人世界没有重启。
这里有。
感觉上这里跟游戏世界相似,人们会尽量遗忘不开心和不好的事,只记住一切开心和美好。他们也不在乎真假,因为晚上十二点一切会重置。他们只在乎这一天是否快乐,或者这一天的记忆是否值得保留。
“活化……”
“什么?”
“不,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能够跟我分享吗?”
“当然。有一种力量很美丽,但它不是活的。它拥有活的可能,但外人很难赋以它生命。我以前一直认为,我需要找到附予它们生命的方法。现在看到你,我想到……也许它们本来就是活的,它们只是缺少一个诞生的理由。”
“唐,你在说这些画吗?”
“物品……活化?嗯,这也是一种新的奇思妙想。但,不是……我说的东西更无形,也更多形态。”
“无形的东西能够活过来吗?”
“能,只要找到方法。就像你,我明明没有给你什么,但你越来越美丽了。”
“不……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获得了一切。”洁姬无比满足地拥在唐士道怀中。在她内心世界,她已经拥有了一切。唐士道也能感受到这份心意,所以觉得自己思路没错。
法术是死的。
生命是活的。
活术可以活。
生命可以死。
因此,两者在某种意义就是一样的。
趁着洁姬去梳洗的时候,唐士道在手掌上展示大转世重生术的咒文。没有修练,没有培养,也没有引导,仿佛水到渠成的事情,大转世重生的效果发挥……复活对象就是大转世重生术自己……它‘复活’了自己。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
空气中。
大转世重生术的‘法灵’飘现,如像新生神祇一般打量着这个世界。同时,确认自己的来源,确认自己的存在,确认自己的所有者。让唐士道比较意外的,这个法灵仿佛更‘聪慧’一点点,第一时间沟通自己,没有随意复活什么生物破坏这里的规则。
洁姬打开门的一瞬间,法灵消失,返回唐士道体内。
仿佛。
一切没有发生过。
可以说,这是整个无尽虚空最‘平静’一次法术活化,一点波澜都没有活化现场。
“唐,我准备好了。”洁姬并没有紧张。
她是微微欣喜。
那表情,仿佛一个等不及向父母报告好成绩的孩子。
“好。”唐士道收获修练路上第1个不同寻常的活化法术,心情也愉快了一些。拥有这种不一样的启示,唐士道也相信以后的路会更顺利。最少最少,自己比其他人多一种方法,多一条通往成功的道路。
这时候。
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一直沉眠的‘永世’睁开眼睛。
“……有点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是什么呢?”
“……这感觉是那个人吗,她可以重活吗?”
“……不会。虚空并没有她的消息,看来是另一个人。好吧,你没有打扰我,是个守规矩的人,我也不打扰你。但是,像她那样的存在再现,马上会有很多老家伙陆续苏醒吧。有趣,有趣……”永世喃喃自语,又慢慢沉睡。
另一边。
唐士道轻一皱眉,随即,回复了常态。